28楼的大型会议室里，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各部门部长，每个人面前都摊着厚厚的年终结算报表。
投影仪投在幕布上的数据不断滚动，财务部部长正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念着全年营收汇总。
封景辰坐在主位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银色钢笔，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圈铂金戒指。
她没有翻面前的资料，只是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偶尔在听到关键数据时，眉梢会几不可察地动一下。
市场部部长汇报到“第四季度竞品抢占15%份额”时，她转笔的动作顿了顿，戒指与桌面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嗒”声，让原本有些松散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但她没说话，只是抬眸看了市场部部长一眼，那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对方连忙挺直腰板，补充了后续的应对方案。
整整四十分钟，封景辰一句话没插，直到最后一位行政部部长念完“年终物料采购清单”，合上文件夹坐直身体，她才停下转笔的动作，钢笔 “啪”地一声立在桌面上。
“总结方向大致清晰。”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性，“财务部针对应收账款滞后问题，联合法务部本周内发出最后通牒；”
“市场部把竞品分析报告细化到区域，周三前给我；运营部的用户留存率不达标，下周起启动老用户召回计划，具体方案下班前发我邮箱。”
她语速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个部门的问题和解决方案都精准点出，听得众人频频点头。
待正事交代完毕，封景辰身体微微后靠，目光扫过全场，“额外说三件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第一，12月30日晚四点开年终线上会议，全体员工必须参加，控制在一小时内，不耽误下班。”
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叹。
往年线下年终会最少要耗一下午，还要提前布置会场，今年竟然改成线上，还严格卡时间。
她没理会，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31日上午，各部门留必要人员值班结算，半天搞定，算三倍加班工资；其他人可以提前放假。”
“哇！”这次有人没忍住低呼出声，行政部部长更是激动得攥紧了笔。
往年除夕前一天都要耗到深夜，今年竟然能提前半天放假。
封景辰抬手压了压，第三根手指随之伸出，“第三，从明天开始，总部发布投票问卷，由大家决定31日下午的年会开不开，三天后自动锁票出结果。”
“年终福利具体内容，我会在30日线上会议上说。”她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今天是年终前最后一次大型会议，之后各部门全力冲刺结算，非必要项目暂停推进，不许再以集团名义召集跨部门会议浪费时间。”
“boss！”徐铭硕坐在离主位最近的地方，犹豫着举起手，“那...年终前的股东大会还要开吗？按惯例应该审核年度财报。”
“没必要。”封景辰挑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财报我会直接发股东群，有疑问单独找我沟通，集体会议纯粹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角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程砚舟发来一条消息：【boss，老夫人让下面的人联系采购，说是要给秦若曦准备生日礼物。】
封景辰指尖快速敲击屏幕回复：【我让人处理】，刚放下手机，就瞥见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外婆打来的未接电话，眉头微微蹙起。
“会议到此结束。”她站起身，抓起手机，不顾满场还没反应过来的部长们，径直朝门口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挽留的决绝。
直到会议室门关上，全场才彻底沸腾起来。
“线上年终会！还只开一小时！封总这是把‘效率’刻进dNA里了吧？”
技术部部长拍着桌子笑，“往年光布置会场就要折腾一天，今年可算能省点事了！”
“31号半天班还三倍工资！下午还能自己决定开不开年会...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我之前在国企待了五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人性化的老板！”人力资源部部长激动地翻着笔记本，“我得赶紧把投票问卷做出来，明天一早就上线！”
徐铭硕坐在原位，手里还捏着记录会议的钢笔，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状态。
他之前在分公司当秘书时，年年年终都要陪着领导连轴转，开不完的会、改不完的报告，除夕前一天还得陪着应酬，没想到到了总部，封景辰竟然直接把流程砍得这么利落。
他看着笔记本上“线上会议、半天值班、自主投票”几个关键词，忍不住叹了口气。
熬了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个不把员工当牛马的老板了。
另一边，封景辰回到办公室，反手带上门，立刻回拨了外婆的电话。
铃声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外婆一贯严肃的声音，“我知道你忙，不用解释为什么没接电话。”
“找你是让你帮我准备份年轻人喜欢的生日礼物，小若曦明天生日，住在人家家里，不能失了礼数。”
“好，我安排人去挑。”封景辰靠在办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外婆，秦若曦要办生日宴吗？我...用不用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轻叹，“小若曦明天还有两场戏要拍，秦家就打算在老宅简单过，只请了《江湖夜雨》剧组的人。”
“你要是收到邀请函就过去，没收到就不用特意跑一趟，把礼物送到就行。”
封景辰“嗯”了一声，刚想再说点什么，耳边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外婆向来雷厉风行，说完事就挂电话，从不拖泥带水。
她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无奈地笑了笑，拿起内线电话拨给徐铭硕，“你联系程特助，让他挑两份适合二十岁女孩的生日礼物，预算不限，但别太张扬，一份今天之内送到海城秦家老宅，注明是封老夫人送的，一份给我带回来。”
“好的，boss！”电话那头的徐铭硕立刻应下，声音里还带着点未散的兴奋。
挂了电话，封景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秦若曦的生日...她想起昨天程砚舟说秦若曦搬回老宅住的消息，又想起花青墨提过秦若曦在剧组因走神被训的事，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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