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驱散了夜的寒意,却驱不散凌霄心头的冰冷与杀机。
一夜未眠,他反复推演着利用王浩邪术秘密的种种可能。直接揭发是下策,风险巨大且成功率低。必须创造一个机会,让这个秘密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无法抵赖的方式爆发出来!
“子蛊……夺基蛊……先天弱水体……”凌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王浩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残害胞弟,这“夺基蛊”定然对他至关重要,或许关系到他能否凝结金丹!
既然如此,那这“蛊”,便是破局的关键!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清晰——驱虎吞狼,打草惊蛇!
他不需要亲自去揭发,他要让王浩自己乱起来,让那邪恶的蛊虫,在关键时刻失控,或者让那作为炉鼎的王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精准刺激到王浩神经,让他疑神疑鬼、自乱阵脚的引子。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位刚刚调来丹堂,疑似下了暗手的贾执事。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这位贾执事了。
日上三竿,丹堂逐渐忙碌起来。贾执事正低头拨打着算盘,核对账目,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
凌霄再次走进了丹堂,这一次,他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
“贾执事。”凌霄走到柜台前,声音平淡。
贾执事抬起头,看到是凌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脸上堆起笑容:“是凌师侄啊,伤势可好些了?今日需要些什么?”
凌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贾执事,昨日兑换的丹药,效果……很特别啊。”
贾执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虽然极快恢复,但眼底的那一丝慌乱却被凌霄精准捕捉。他干笑两声:“呵呵,师侄说笑了,丹堂丹药皆是按方炼制,品质都有保障,何来特别之说?”
“是吗?”凌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可我服用之后,总觉得灵力运转滞涩,丹田隐有刺痛之感,与我之前服用过的凝真丹截然不同。贾执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毒蛇般缠绕上贾执事的心头。同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却蕴含着混沌湮灭意韵的气息,如同针尖般刺向贾执事。
贾执事修为不过筑基初期,心术不正,被凌霄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和那丝可怕的气息一冲,顿时心神失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丹药绝对没问题!定是你自身伤势未愈,练功出了岔子!”
“我练功出岔子?”凌霄冷笑一声,声音更冷,“那我倒是想请火云长老,或者执法堂的铁长老,来帮忙鉴定一下昨日那批丹药,看看究竟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丹药……或者经手丹药的人,出了问题!”
听到“火云长老”和“铁长老”的名字,贾执事彻底慌了神,双腿都有些发软。他做的事情自己清楚,一旦深究,绝对瞒不住!王浩或许能保他,但前提是事情不闹大!如果直接捅到长老那里……
“不!不可!”贾执事失声叫道,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凌……凌师侄,有话好说!何必惊动长老?或许……或许是那一批药材有些瑕疵,我……我这就给你换!对,给你换最好的丹药!免费!如何?”
看着他这副不堪的模样,凌霄心中鄙夷更甚。他今日来,并非真要追究丹药,而是要点燃一根导火索。
他缓缓收回那丝气息,语气依旧冰冷:“换药就不必了。我只是提醒贾执事,炼丹、售丹,关乎同门修行根基,乃至性命安危,还是谨慎些好。有些浑水,蹚得太深,容易把自已淹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贾执事一眼,继续道:“尤其是一些……来自宗门外,见不得光的东西,更是碰都碰不得。否则,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贾执事,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贾执事,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个充满警告和暗示的背影。
凌霄一走,贾执事差点瘫软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知道丹药有问题!他甚至可能知道我和黑煞帮、和万毒谷弃徒有牵连!他这是在警告我!他要去告发我!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贾执事的心脏。他不敢想象事情败露的后果,王浩绝对不会保他,只会把他当成弃子!
不行!必须立刻告诉王师兄!必须让王师兄想办法堵住凌霄的嘴!或者……提前动手!
贾执事再也顾不得值守,对旁边的伙计胡乱交代了几句,便如同丧家之犬般,匆匆离开了丹堂,发疯似的向着王浩的院逃跑去。
看着贾执事惊慌失措远去的背影,隐藏在远处角落阴影中的凌霄,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
鱼饵已经撒下,鱼儿很快就会上钩。以王浩多疑狠毒的性格,听到贾执事这番添油加醋、惊恐万分的汇报,必然会认为自已掌握了更多关于他邪术的秘密,甚至可能怀疑自已已经暗中调查了他那病弱的弟弟。
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要么立刻毁灭证据(杀掉王源和那老妪),要么就会迫不及待地提前进行那“夺基”的邪法!而无论他选择哪一条,都必然会露出巨大的破绽!
而凌霄要做的,就是盯死他,并在最关键的时刻,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他并未回小院,而是再次施展《混沌影遁》,远远地吊在贾执事身后,再次来到了王浩院落附近的那片密林中,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反应。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浩的院落内便传来一声压抑着极致愤怒的咆哮,虽然隔着禁制听得不真切,但那狂暴的灵力波动却清晰可见!
紧接着,院门猛地打开,贾执事连滚带爬地被扔了出来,狼狈不堪。李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地对着贾执事吼了几句,似乎是在严厉警告他管住嘴巴,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贾执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
院落内,王浩脸色铁青,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凶光。他面前,李魁和那个邪异老妪(容婆婆)垂手而立,气氛凝重。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王浩低吼着,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贾仁义那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跑来危言耸听!”
李魁小心翼翼道:“师兄息怒!那凌霄定然是虚张声势!他或许只是察觉丹药有异,故意诈唬贾执事,想逼我们自乱阵脚!”
“诈唬?”王浩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狰狞,“那他怎么知道‘宗门外’、‘见不得光’?还说什么‘反噬’?!这像是毫无根据的诈唬吗?!我看他分明是知道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怀疑到了源弟身上!”
提到王源,旁边的容婆婆眼中绿光一闪,沙哑开口:“浩少爷,老身早就说过,那‘夺基蛊’培育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子蛊与炉鼎联系日益紧密,极易产生灵异波动,或许是被那小子用什么特殊手段感应到了一丝气息。为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提前进行‘夺基’!”
“提前?”王浩眉头紧锁,“可是源弟的先天弱水元气还未被彻底激发,子蛊也差最后一点火候,此时夺基,效果会大打折扣,恐怕只能凝聚中品金丹!”
“顾不了那么多了!”容婆婆语气急促,“一旦事情败露,莫说中品金丹,浩少爷您自身都难保!只要成功夺基,稳固金丹修为,届时就算有些风言风语,没有真凭实据,宗门又能奈您何?大不了找个替罪羊!当务之急,是立刻完成仪式,然后……除掉所有隐患!”她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意有所指。
王浩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提前夺基,意味着他冲击上品金丹、成为宗门最顶尖真传的希望破灭。但不提前,风险太大,凌霄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寝食难安。
最终,对暴露的恐惧压倒了对完美金丹的渴望。他猛地一咬牙,眼中尽是狠厉:“好!就依婆婆所言!提前进行!就在今夜子时,阴气最盛之时!李魁,你去准备仪式所需之物,要绝对隐秘!婆婆,你看好源弟,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李魁和容婆婆同时应道,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与残忍。
夜色,再次成为罪恶最好的掩护。一场邪恶的换命仪式,即将在真传弟子的院落中上演。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密林中,神识感知开到最大的凌霄,“听”得清清楚楚!
“今夜子时……夺基仪式……”凌霄眼中寒芒大盛,杀意如同实质般凝聚。
机会来了!他必须想办法将宗门高层,特别是执法堂的铁长老,甚至是宗主,引到现场!要让他们亲眼目睹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如何引?直接去告发,空口无凭,很难让他们深夜闯入一个真传弟子的院落。
需要一场足够大、足够将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意外”!
凌霄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王浩的院落,投向了那棵巨大的火枫树,投向了那隐藏着邪恶的偏房。
一个极其冒险,却可能一击致命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完善。
他深吸一口气,身影缓缓融入更深沉的黑暗之中,开始为今夜子时,那决定命运的一刻,做最后的准备。
驱虎吞狼,局已布下。今夜,要么王浩万劫不复,要么……他自己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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