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沈星玥的父母在老家待了几日,便依依不舍地返回了海市。沈星玥和沈星辰则留在了老家,继续陪着爷爷奶奶,享受这假期的闲暇时光。
这天午后,阳光格外慷慨洒在庭院里,将积雪融化得滴滴答答作响。
檐角的冰棱渐渐消融,水珠顺着瓦片滑落,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泥土气息,清新宜人。
爷爷兴致勃勃地拎起他那只宝贝紫砂壶,壶身温润,泛着岁月的光泽。
他朝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沈星辰和沈星玥招手,声音洪亮:“辰辰,玥玥,走!陪爷爷去你陈爷爷家串个门!他新得了两饼上好的普洱,宝贝得不行,非得让我去品鉴品鉴!”
沈星玥正帮着奶奶收拾碗筷,闻言连忙擦干手上的水珠,脆生生地应了声:“好嘞,爷爷!”她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快步走到爷爷身边。
沈星辰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爷爷心爱的鸟笼,笼中的画眉雀似乎也感受到了外出的喜悦,在笼中蹦蹦跳跳,清脆的鸣叫声悦耳动听。“爷爷,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出了院门,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院落前。未等敲门,里面就传来中气十足的笑骂声:“沈老鬼,就等你呢!磨磨蹭蹭,是不是怕我的茶太好,把你那破紫砂壶给养娇贵了?”
陈爷爷的目光扫过沈星辰和沈星玥,顿时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像一朵绽放的菊花:“哟!这不是辰辰和玥玥嘛!都长这么大了!快进来快进来!好久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他热情地招呼着,侧身让开道路。
几人说笑着走进堂屋,屋内布置得古色古香,梨花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墨精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氤氲缭绕,让人闻之欲醉。
然而,当沈星玥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窗边那张梨花木太师椅时,脚步却猛地顿住,瞳孔微微缩起,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只见江拓野正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休闲外套,身姿挺拔。
他手里捧着一盏白瓷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姿态从容优雅地向陈爷爷问好。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与沈星玥惊愕的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撞。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星玥的心里满是疑惑和惊讶,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像揣了一只乱撞的小鹿。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江拓野眼中也掠过一丝诧异,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星玥。但他很快便平复了心绪,眼中的诧异化为一抹沉静温柔的笑意。他对着沈爷爷恭敬地行礼:“沈爷爷好。”
沈爷爷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拓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紫砂壶都差点没拿稳:“小野?你怎么也在你陈爷爷家?这么巧?”
陈爷爷哈哈一笑,走上前亲热地揽住沈爷爷的肩膀,指着江拓野,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和感慨:“老沈啊,你猜猜这小子是谁家的?”
不等沈爷爷回答,陈爷爷便迫不及待地揭晓答案,重重拍了拍他的背:“他就是老江头那个宝贝大孙子!江震岳的孙子!你说巧不巧?哈哈哈!”
“什么?”沈爷爷浑身一震,手里的紫砂壶都差点没拿稳,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着江拓野,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老友当年的影子,“你是……江震岳的孙子?那个当年跟我扳手腕耍赖,输了还偷摸把我鞋带系一起的老江头?”
江拓野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身姿笔挺,带着对长辈的敬意,坦然承认:“是,沈爷爷。我爷爷他……确实常提起当年和您在一起的事,说您和陈爷爷是他最好的战友,也是最较劲的对手。”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补充道,“尤其是扳手腕输您半招的事,他念叨了几十年,总想着哪天要再跟您比划一次,一雪前耻。”
“哈哈哈!这个老江头!一辈子就这臭脾气,输不起!”沈爷爷放声大笑,笑声洪亮,震得梁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落下。
他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江拓野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对故人之子的亲切和毫不掩饰的欣赏,“像!是真像!这眉眼,这身板,跟他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小子!原来是你!”
他回头,兴奋地对沈星辰和沈星玥说:“听见没?你们江爷爷,那可是跟我一起扛过枪、打过仗的老兄弟!过命的交情!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还……”
他的目光在江拓野和沈星玥之间转了转,想起饭桌上两人之间那点不寻常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笑意,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还这么一表人才。”
沈星玥站在爷爷身后,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没想到自己和江拓野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她悄悄抬眼看向江拓野,却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眼底含着笑,仿佛在说:“看,我们注定要相遇。”
陈爷爷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他适时地添了一把火:“老沈啊,我看拓野这孩子,跟你家玥玥站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嘛。要是你们俩能成,老江头要是知道了,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喽!”
沈爷爷闻言,再次看向江拓野时,那眼神已然不同。少了几分对普通晚辈的客气,多了几分看自家人的审视与满意。
他哼了一声,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愉悦:“般不般配,还得看这小子以后的表现!我们老沈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娶的!必须得对她好,宠着她,护着她,不然我可不会同意!”
“沈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玥玥的。”江拓野上前一步,拉住沈星玥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沈爷爷,语气诚恳,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沈星玥低头抿着嘴笑,心跳如擂鼓,一种奇妙的缘分将她和身边这个人紧紧缠绕,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而江拓野站在两位长辈面前,身姿依旧挺拔从容,只是看向身旁女孩时,眼神里的温柔与坚定,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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