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年一度的青团宴在清明节前夕热热闹闹地开场了。偌大的餐厅里，弥漫着艾草独特的清香，一个个青团整齐地摆放在精致的餐盘里，煞是可爱。
林悦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职业装，穿梭在人群中。她在公司一直兢兢业业，这次也想借着青团宴和同事们拉近关系。这时，一直对她有好感的同事陈宇端着一盘青团走了过来。“林悦，尝尝我挑的，这艾草味可正宗了。”陈宇笑着说。林悦正准备接过，公司出了名爱八卦的张姐突然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陈宇，只给林悦呀，偏心咯。”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就在这时，公司高层领导走了进来，大家瞬间安静下来。领导笑着说：“这青团宴不仅是个聚会，也是咱们团结一心的象征，希望大家工作也像这青团一样，蒸蒸日上。”大家纷纷鼓掌，尴尬的气氛也随之消散，青团宴又恢复了热闹。
晨雾未散的染坊飘着艾草清香，石磨转动声里，丫丫将青汁揉进糯米粉，指尖沾着的翡翠色在晨光中泛着幽光。蒸笼掀开的刹那，艾草香裹着豆沙甜涌出来，青团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桃花粉”的包裹布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出点点春痕。
“给你留的。”小石头递来的粗瓷碗里，青团稳稳卧在“浅靛蓝”的帕子上，像落在水潭里的青荷叶。他昨夜拓印柳叶纹的指节还泛着青灰，此刻正笨拙地用竹筷戳开青团，豆沙馅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化开。
村头老槐树下的春日宴热闹得像匹花布，各家媳妇端来的菜肴在青石板上拼成七彩图谱。染坊的青瓷盘里，青团顶着露珠般的糖霜，绿得让人心颤。二丫娘捏起一个对着阳光照，翡翠色里竟透出极细的艾草脉络：“这青团倒像块活玉，莫不是用你们染坊的‘柳芽绿’布包着蒸的？”
哄笑声中，小石头的耳尖红得能滴血。他低头扒饭时，丫丫瞥见他青布褂子下摆沾着的艾草汁，想起凌晨他帮着揉面时，袖口蹭到的青粉，如今已晕成深浅不一的绿，像被春风吻过的痕迹。
“这是给二丫的。”饭后，小石头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桃花粉”的帕子，帕角绣着极小的青团，针脚歪歪扭扭。二丫娘接过去时，他又摸出片槐叶标本：“拓在布上能防蛀，跟青团放在一起，就像把春天锁进衣柜。”
归途经过染坊后的桑林，新抽的桑枝在雾里若隐若现。丫丫忽然被树根绊了下，小石头伸手扶住她时，两人腰间的“浅靛蓝”荷包轻轻相碰——那是他前日悄悄塞进她手里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半片槐叶。
“明儿个要染‘桑葚紫’。”她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子，声音轻得像雾。
“我去采最好的桑葚。”他的回答却掷地有声，惊飞了梢头的雀儿。
暮色漫进染坊时，晾布架上的“柳芽绿”布被风吹得簌簌响，像在为这场未散的春宴伴舞。丫丫把沾着艾草汁的帕子夹进染谱，在“清明”二字旁边画了双交叠的手，一只沾着青粉，一只带着木刻的茧。窗外的月光落在石磨上，残留的艾草香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震得染缸里的“桃花粉”碎成满池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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