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小朋友五岁了,日子过得大体算顺利。虽然偶尔要装傻充愣配合一下“天真无邪”的剧本,但凭着上辈子带来的那点“较真劲儿”和爱琢磨的习惯,她像个小侦探一样,悄悄收集着这个新世界的信息。
不过最近,小侦探栽了个跟头——她发烧了,病情来势汹汹,她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浑身骨头缝都像在被小针扎。汤药灌下去,效果慢得像老牛拉破车一样。
烧得迷迷糊糊间,温雅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裹进厚厚的狐裘里,原来是父亲温明远。他脚步匆匆,带着一种温雅很少在他身上见到的、近乎孤注一掷的严肃,抱着她走向了温家最深处、平时不让小孩靠近的地方——祠堂。
“乖囡囡,忍忍,我们去求祖宗保佑……” 父亲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祈求。
祠堂里光线很暗,只有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跳。空气里是木头老旧的香味、香灰味,还有一种沉甸甸的、时间堆积的味道。温雅被放在软垫上,烧得晕晕乎乎,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强撑着,努力睁大眼睛看周围的一切。
父亲走到供桌前,极其小心地从一个紫檀木盒里捧出一件东西。温雅眼睛一亮——是那块东西,出生见过的玉佩!父亲一直当宝贝收着,偶尔会拿出来看看,又叹着气放回去的青灰色玉佩。形状很奇怪,像有十二个面的骰子,但更大、更厚实,上面还刻着些弯弯绕绕、看不懂的花纹(父亲管那叫“混沌纹”)。温雅私底下给它起了个外号:“板砖玉佩”。因为它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不像传说中温润有光的宝玉,倒真像块压咸菜缸的石头。
“列祖列宗在上……” 父亲把“板砖”高高举过头顶,对着祖宗牌位恭恭敬敬地磕头,嘴里念叨着保佑女儿病好,又说这玉佩是祖上传下,专门等有灵根的后人出现云云。
温雅烧得难受,但还是努力盯着那块“板砖”。它被父亲捧在手里,在昏暗的光线下,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既没发光,又没发热,连一丝丝风都没带起来。 温雅心里嘀咕:“祖宗保佑?听起来挺玄乎。这‘板砖’看起来可不像能通灵摇人的样子……爹这举动,更像是在给自己,或者给我,找个心理安慰吧?” 她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人有时候太担心了,就会做些自己觉得有用的事来安心。
也许是药劲儿终于上来了,也许是祠堂里那股肃穆安静的气氛让她放松了些,温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说来也怪,这一觉睡醒,她的高烧竟然真的退了。父亲激动得直抹眼泪,连连说是祖宗显灵,玉佩护佑。温雅心里却打了个小小的问号:“真的是‘板砖’的功劳?还是汤药起效了?或者就是身体自己扛过去了?嗯,有待观察。” 不过看着父亲高兴的样子,她也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病好了,温雅收到了来自大哥温瑾的安慰礼物,是一块小孩巴掌大的天然水晶石,被打磨得有点棱角,温瑾管它叫“七彩石”。
“小雅你看!对着太阳,它能变出彩虹!” 温瑾献宝似的递过来,阳光穿过水晶,果然在地上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彩色光斑。
温雅眼睛一亮!彩虹?分光!她立刻想到上辈子学过的,光能分成七种颜色。这水晶石头,就是个天然的分光镜啊!
“谢谢大哥!” 她甜甜地道谢,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拨开了:“这可是个好工具!正好看看这世界的‘光’有什么特别!”
机会很快来了。一个晴朗的傍晚,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烧起来,漂亮极了。温雅没有让奶娘抱回去,自己迈着小短腿跑到花园里假山石上坐好。她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块水晶棱镜,调整好角度,对准了天边最绚烂的一片霞光。
温雅屏住呼吸,透过棱镜仔细看。普通的晚霞被水晶石分解成一条由深红到浅紫的彩色光带,这很正常。但看着看着,温雅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在这条彩色的光带里,夹杂着一些极其细小、闪烁不停的小光点!可它们不像霞光那样连成一片,而是像一粒粒微小的、会自己发光的沙子,在彩光里蹦蹦跳跳。
温雅好奇极了,凑得更近,努力追踪这些小光点:
在红光那块儿,光点很少,颜色也暗,懒洋洋地不怎么动。
到了橙黄色那块,光点多了一些,也亮了些,像小虫子一样慢悠悠地乱爬。
最热闹的是绿色那块!** 光点密密麻麻,颜色从嫩绿到深绿都有,它们最活泼!蹦得最高,跳得最快,还互相撞来撞去,有时候两个撞到一起,还会“滋”一下亮一点,像擦出了小火花!温雅看得最起劲的就是它们。
*再往蓝紫色那边去,光点又变少了,颜色很深(像深蓝墨水),它们动起来很奇怪,不是爬也不是跳,是一闪一闪的,一下子在这,一下子又不见了,过一会儿又在旁边冒出来,像在玩捉迷藏。
“哇!” 温雅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这些会动的小光点,肯定就是大家说的“灵气”了吧?它们真的存在!而且看起来,不同颜色的光点,脾气还不一样! 绿色的最活泼,蓝色的最神秘。
她试着慢慢移动棱镜,想看清楚一个特别亮的翠绿色小光点。那小光点蹦跶得正欢,似乎感觉到温雅在“看”它,突然往棱镜边缘一蹿,然后……就像肥皂泡一样,“噗”地一下消失了!
“跑了?” 温雅眨眨眼,“是不是离开这片红红的霞光,它们就待不住了?像小鱼离了水?”
她看得入了迷,直到奶娘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找来,才发现天都快黑了。温雅恋恋不舍地收起宝贝棱镜,小心地藏进小荷包。虽然脸蛋被晚风吹得有点凉,但心里却热乎乎的,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小脑袋里的总结着:
1. 灵气真的看得见!像特别小特别小的彩色光点。
2. 它们爱扎堆在彩光里: 绿光那里最多最闹腾,蓝光那里的会“闪现”。
3. 它们会动会玩:乱爬、乱跳、撞来撞去,还会“跑掉”!
4. 新问题: 除了晚霞,别的地方有没有?树林里?小溪边?火炉旁?它们颜色不一样,是不是代表不同的“灵气”?(比如绿的是树啊草啊的?)
5. 下一步:得求大哥帮忙找更多透明的水晶或者玻璃块!最好形状更尖一点的!还得想办法把它们固定住,这样看得更清楚!
温雅蹦蹦跳跳地跟着奶娘往回走,晚霞的余晖映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这个新世界,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趣一点点!至于那块“板砖玉佩”……嗯,它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盒子里,像个真正的“板砖”。温雅想:“嗯,等以后真测出有灵根,再好好研究你这块‘砖’到底有啥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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