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苏清瑶的裙角，她慌忙用袖口去扑，却被韩立按住手腕。“别动。”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指腹轻轻抹过她手背上的灼痕——那是前日替他挡毒火时留下的，“伤口还没好全，乱动要发炎。”
苏清瑶低头看了看，耳尖泛红：“你倒比我还啰嗦。”嘴上抱怨，眼里却漾着笑。她望着洞外渐沉的夕阳，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来，吹得她额前的碎发乱颤，“明天…我们去东边的溪谷看看？昨日罗盘在溪边晃了三下，说不定有第三块青莲碎片。”
“先养伤。”韩立摸出怀里的玉盒，两块青莲本源碎片安静地躺着，金光透过丝绸渗出来，在他掌心投下细密的光斑，“敖丙说东边溪谷有温泉，泡一泡能驱寒。”他顿了顿，看向缩在角落的哪吒——少年的左臂还缠着绷带，纱布上渗着淡紫色的血，“哪吒，你的伤…”
“死不了。”哪吒梗着脖子，火尖枪靠在洞壁上，枪脊的盘古戾纹泛着暗金，“我昨日试了试，用弑神枪的煞气逼毒，伤口愈合得比预想快。”他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痞气，“倒是韩立你，混沌心融合到六成，怎么反比我还虚弱？”
韩立没接话。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心像团被揉皱的火焰，明明有足够的能量，却总在关键时候泄了气。昨夜他做了个梦，梦见一片混沌的胎膜，胎膜里蜷缩着个婴儿，婴儿的胸口插着把青铜斧——那是盘古斧的虚影。婴儿抬起头，眼睛里竟是苏清瑶的模样。
“韩立？”苏清瑶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他定了定神，将玉盒收进怀里：“明日一早出发。敖丙，你去溪边探探水温；哪吒，检查下火尖枪的煞气储备；清瑶…”他顿了顿，“你守着篝火，把剩下的青莲叶熬成药汤。”
“知道了。”苏清瑶应了声，起身去拾柴火。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碰倒了放在石桌上的星宫手记。书页散了一地，韩立弯腰去捡，却在最后一页停住了——那里用朱砂画着朵十二品的灭世黑莲，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混沌青莲遗种，逆星渊，弑亲日。”
“韩立？”苏清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看什么？”
他慌忙将手机合上，喉结动了动：“没什么，旧笔记。”
苏清瑶没多问，只是将柴火堆在篝火旁。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韩立望着她耳后那枚淡青色的印记——那是前日被黑莲毒火灼伤的痕迹，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极了青莲本源的颜色。
“清瑶。”他轻声唤她。
“嗯？”她转头，眼底映着篝火的光。
“等找到第三块碎片…”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带你去看混沌青莲。”
苏清瑶愣住了。她望着韩立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昨日在祭坛边，他用混沌力替她逼毒时，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渗进来，比任何草药都管用。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轻声道：“好。”
洞外传来敖丙的脚步声。“溪水不深，能泡。”他裹着湿漉漉的外袍走进来，发梢滴着水，“但下游百丈有处暗礁，水流湍急，得绕着走。”
“知道了。”韩立点头，“哪吒呢？”
“在试刀。”敖丙指了指洞外的方向，“说是要试试新悟的‘修罗斩’，把块岩石劈成了齑粉。”
话音未落，洞外便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哪吒的笑骂：“这破石头，比星盟的战舰还硬！”
苏清瑶捂嘴笑了：“这孩子，还是这么毛躁。”
韩立也笑了。他望着洞外的暮色，山影渐沉，远处传来几声兽鸣。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归墟核心再强，申公豹再狠，只要有这三个人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深夜，韩立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怀里的星宫手记，借着月光翻到最后一页。那行“弑亲日”的小字在月色下泛着幽光，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娘…”他轻声呢喃，“到底什么是弑亲？是杀了自己，还是杀了…你？”
洞外传来脚步声。他警觉地坐起，却见苏清瑶抱着件外袍站在洞口，月光洒在她脸上，镀了层银边。“睡不着？”她走近，将外袍披在他身上，“我煮了青莲茶，喝点？”
韩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她的手，凉得像块玉。“你怎么也没睡？”
“我…做了个梦。”苏清瑶靠着石壁坐下，“梦见我娘，她站在一片莲花池边，池里开满了青莲。她跟我说，‘清瑶，等你找到第三块碎片，就来接我。’”
韩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去。“会的。”他说，“等找到第三块碎片，我们一起接她。”
苏清瑶望着他，眼眶泛红：“你总是骗我。”
“这次不是。”韩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保证。”
洞外，月光漫过山巅，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哪吒的笑声突然传来：“韩立！苏清瑶！快来吃烤兔子！”
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出山洞。篝火旁，哪吒正用树枝串着兔子，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敖丙坐在一旁，擦拭着长枪，枪尖映着火光，泛着冷冽的青。
“兔子是我在溪边烤的。”哪吒咬了口兔子腿，含糊不清地说，“肉嫩得很，你们尝尝。”
苏清瑶接过兔子，咬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好吃。”
韩立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或许就是他一直追寻的“道”。不是什么混沌道胎，不是什么弑神之力，只是…和在意的人一起，看篝火，吃烤兔，听风声。
夜渐深，山风卷着松涛声，将他们的笑声送到山的那边。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深空里，归墟核心的紫光突然暴涨，照彻了整片星穹。
下集预告：双生破封，弑亲血起；青莲现世，归墟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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