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大礼堂依旧如同去年那般辉煌夺目。成千上万根蜡烛悬浮在半空,将礼堂照得如同白昼,星光璀璨的穹顶下,四张学院长桌旁坐满了兴奋交谈的学生。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和新学期开始的欢快气氛。
塞西莉亚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用银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烤土豆。
她穿着合身的崭新校袍,领带一丝不苟。目光饶有兴致地追随着进行了一年一度的分院仪式。
一个个紧张的一年级新生走上台,戴上那顶破旧的分院帽,然后被分往各自的学院,引发阵阵欢呼或安慰的掌声。
有两个新生的分院格外引起她的注意。
当“金妮·韦斯莱”的名字被叫到,那个红头发、雀斑脸、显得非常紧张的小姑娘走上前时,塞西莉亚对她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金妮的目光扫过礼堂,恰好与塞西莉亚对上,她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亮了一下,甚至怯生生地小幅挥了挥手。
塞西莉亚立刻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旁边的德拉科注意到了这个小互动,不屑地撇了撇嘴,拖长了腔调低声道:“啧,又一个韦斯莱。红头发,旧袍子,他们家是不是只有一个衣柜?”
塞西莉亚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接话,继续关注着金妮。
分院帽几乎刚一碰到金妮的红发就尖声喊道:“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热烈的欢迎声,尤其是韦斯莱兄弟,吹着响亮的口哨。
金妮红着脸,飞快地跑向哥哥们所在的桌子,松了一口气。
另一个让塞西莉亚印象深刻的是“卢娜·洛夫古德”。
这个女孩有一头及腰的白金色头发,她的眉毛颜色非常浅,一双银白色的大眼睛微微凸出,使她总带着一种恍恍惚惚的、仿佛看到了别人看不到东西的表情。她戴着一条用黄油啤酒瓶塞串成的项链,耳朵上挂着胡萝卜状的耳坠。
塞西莉亚在来的火车上就认识了她。
当时走廊里挤满了人,塞西莉亚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抱着一叠《唱唱反调》杂志的女孩,杂志散落一地。
塞西莉亚连忙蹲下帮忙捡拾,目光却被杂志上那些离奇有趣的标题吸引了——《弯角鼾兽的奥秘》、《蝻钩存在的十大证据》……
“这些真有意思!”塞西莉亚忍不住拿起一本翻看,抬头对上了女孩那双雾蒙蒙的、却异常专注的大眼睛。
“你也认为蝻钩存在吗?”女孩的声音空灵飘忽,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呃……我只是觉得这些想法很特别,很有趣。”塞西莉亚诚实地说,并伸出手,“我是塞西莉亚·布莱克。”
“我是卢娜·洛夫古德。”女孩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很多人都觉得我爸爸的杂志是胡说八道,你喜欢它,这很好。我觉得骚扰虻不太喜欢靠近你。”她补充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塞西莉亚却觉得这个女孩非常特别,她的思维方式和那种超然物外的气质很有趣。
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算是成了朋友。
卢娜似乎也很高兴有人和她交朋友,还喜欢她家的杂志。
此刻,看到卢娜戴上分院帽,塞西莉亚很好奇她会被分到哪里。
帽子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喊道:“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长桌响起了礼貌的掌声,卢娜飘忽地走过去,好像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如梦似幻的笑容。
分院仪式接近尾声,麦格教授卷起了羊皮纸,准备拿起分院帽。就在此时——
“哐当!”
大礼堂厚重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发出一声巨大的回响。
所有的交谈声、刀叉声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两个人影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是哈利和罗恩!
他们满脸满身都是黑灰,袍子被撕破了好几处,哈利的眼镜歪戴着,罗恩的鼻子上还蹭着一块明显的污渍。
他们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爆炸现场或者烟囱里爬出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大礼堂。
然后,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梅林的胡子啊……”
“他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开学第一天就……”
德拉科立刻抓住了这个绝佳的嘲讽机会,他故意用不大但足以让附近人听到的声音说:“哇哦,看看这是谁?我们着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跟班韦斯莱!难道你们以为开学宴会是化装舞会吗?这个‘烟囱清洁工’造型可真……别致。”
他周围的斯莱特林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哈利和罗恩的脸涨得通红,窘迫地站在门口,接受着全校师生的注目礼,进退两难。
塞西莉亚看着他们那副惨样,尤其是哈利那双碧绿眼睛里流露出的尴尬和无助,忍不住扶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这两个活宝……开学第一天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就在哈利和罗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个冰冷、丝滑如同黑绸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看来,我们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决定用一种……格外戏剧化的方式,宣告他们新学年的开始。”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两人的退路,紧紧盯着两个惊慌失措的男孩。
“或许,”他继续用那能把人冻僵的语气说道,嘴唇几乎不动,“你们认为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太过平庸,配不上你们救世主和……他忠诚伙伴的身份?所以选择了一种更……具有‘纪念意义’的交通方式?比如,飞路粉网络的不规范使用,或者……非法改装了一辆会飞的麻瓜载具?”
他每说一句,哈利和罗恩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响了,德拉科脸上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他得意地昂着下巴,仿佛斯内普的每一句嘲讽都是在为他出气。
“鉴于你们这身……独具匠心的装扮,以及严重扰乱开学典礼的行为,”斯内普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我认为,有必要请你们二位现在就去我的办公室,好好‘解释’一下今晚这场精彩绝伦的入场秀。”
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但那姿态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现在,跟我来。”他转身,黑袍翻滚出一个决绝的弧度,率先向着地窖的方向走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是否跟上。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在全校师生或同情、或好奇、或嘲笑的目光注视下,他们像两个即将走上断头台的囚犯,垂头丧气、步履沉重地跟在那片黑色的、令人压抑的背影后面,消失在了大礼堂门口的阴影里。
他们一离开,大礼堂里压抑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开来,充满了各种猜测和惊叹。
德拉科心满意足地转回身,脸上挂着灿烂的、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塞西莉亚,语气轻快:
“看到了吗,西亚?我就说他们迟早会惹出大麻烦!开学第一天就被斯内普教授抓个正着,还是以这种丢人现眼的方式!我敢打赌,他们肯定又违反了至少五十条校规。关禁闭到学期末都是轻的!真是……大快人心。”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南瓜汁,仿佛刚刚欣赏完一出精彩的好戏。
塞西莉亚担忧地看着哈利和罗恩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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