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床板有些硬,但奔波一天的疲惫还是让三人沉沉睡去。天刚蒙蒙亮,陆铮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眼身旁依旧熟睡的妻儿,林晚的眉头在睡梦中微微舒展,安安的小拳头抵在嘴边,睡得正香。
他没有惊动他们,悄声洗漱完毕,便出门去了。等林晚和安安被窗外逐渐喧嚣的市声唤醒时,陆铮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热乎乎的豆浆、油条和几个茶叶蛋。
“先吃点东西。”他把早餐放在靠窗的小桌上,“市场开门早,我们得抓紧。”
安安闻到食物香味,立刻爬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奶声奶气地喊:“爸爸,饿!”
林晚笑着给他穿好衣服,一家人围着小桌吃了在省城的第一顿早餐。豆浆醇厚,油条酥脆,简单的食物却带着陌生的城市味道。
吃完早饭,他们便朝着面料市场出发。越靠近市场,人流越密集,拉货的三轮车铃声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布料、染料和汗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一走进市场内部,连林晚都微微吸了口气。巨大的棚顶下,摊位鳞次栉比,各种花色、质地的布料从高处垂挂下来,或是在摊位上堆叠成山,形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的海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剪刀划开布匹的“刺啦”声,交织成一首喧闹而充满生机的交响乐。
安安被陆铮高高抱起,骑在他的脖子上,小嘴张成了“o”型,看得目不暇接。“妈妈!红红的!蓝蓝的!花花!”他兴奋地指着那些鲜艳的布匹,词汇量似乎都不够用了。
“嗯,很多颜色。”林晚应着儿子,目光却像最精准的雷达,快速扫过一个个摊位。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看账本或者面对安安时的温柔,而是一种锐利的、评估性的专注。
她没有急着询价,而是沿着主干道慢慢走,观察着哪些摊位前客流量大,哪些布料走货快,哪些花色是重复出现的主流,哪些又显得独特。
陆铮跟在她身侧,沉默地扮演着护卫和劳力的角色。他不打扰她的判断,只是在她偶尔停下脚步,伸手去触摸某块布料的质感时,他会上前一步,隔开拥挤的人流。
“同志,看看这灯芯绒?今年最流行的!”一个摊主热情地招呼。
林晚停下,摸了摸摊主递过来的样品,手感厚实,纹理清晰,颜色是沉稳的藏青和咖啡色。她点点头,却问:“有更鲜亮点的颜色吗?比如鹅黄、苹果绿?”
摊主愣了一下,摇摇头:“那种颜色卖得少,都是小孩穿才鲜亮点。”
林晚没多说,道了声谢,继续往前走。她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那里挂着几匹印花雪纺,图案是繁琐的大朵花卉。
“这料子怎么卖?”她问。
“这可是广州来的最新款!”女摊主报了个价。
林晚用手指捻了捻布料的边缘,微微蹙眉。料子轻薄,但印花色彩不够牢固,经纬线也略显稀疏。她心里有了判断,这是追求样式但牺牲了质量的廉价货。
“走吧。”她低声对陆铮说。
陆铮什么也没问,跟着她离开。他信任她的眼光,就像当初信任她指出的倒卖电影票的商机一样。
走了大半个市场,林晚的脚步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摊位前停住。这个摊位不大,挂着的布料颜色却非常特别,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大红大绿,而是些饱和度较低、看起来非常舒服的莫兰迪色系——灰粉、豆绿、雾霾蓝。还有几种纯棉布,质地紧密,手感柔软顺滑,上面带着极其细腻的暗纹或小小的提花图案。
林晚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伸手抚摸着一块灰粉色的棉布,触手温润。
“老板,这料子怎么卖?”她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知道,她要找的,制作那独特亲子装的“土壤”,或许就在这里。而一直安静跟随的陆铮,看着妻子发亮的侧脸,知道她找到了目标,紧绷的下颌线也微微放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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