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号如同挣脱了天空束缚的愤怒巨鸟,又似诸神投掷向蓝色凡间的雷霆之矛,以一种决绝而狂野的姿态,悍然冲入了那巨大的、轰鸣作响的下降海流——天使岛冲击!
刹那间,世界被纯粹的失重感所吞噬。甲板在脚下剧烈地颠簸、震颤,仿佛梅丽号的每一根龙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被极速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持续不断的咆哮,几乎要压垮所有人的耳膜。周围的景象化作一片模糊的、飞速上掠的纯白与蔚蓝,冰冷的云气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脸上,带来刺痛的凉意。他们不是在坠落,而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天地伟力,狂暴地投向下方的世界。
“哇啊啊啊啊啊啊——要掉下去啦!这次真的死定了!空岛果然是存在的,但我们要变成空岛亡魂了!”乌索普的长鼻子似乎都因恐惧而缩缩短了几分,他和同样吓得浑身毛发倒竖、眼泪狂飙的乔巴死死抱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从彼此身上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抓紧了!抓住任何能固定的东西!别被甩出去!”娜美的尖叫声穿透风噪,她本人几乎是以一种搏击的姿势,双臂死死箍住主桅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橙色的短发在狂乱的气流中疯狂舞动。即便见识过无数风暴,这种从万米高空直坠的体验也足以让最勇敢的航海士心惊胆战。
与他们的惊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飞那没心没肺、却充满感染力的兴奋大笑:“哈哈哈!太刺激了!再来一次!梅丽,冲啊!”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极致的坠落,草帽被强风死死压在他的背上。
索隆和山治如同钉死在甲板上的两根磐石。索隆三把刀虽未出鞘,但身体重心压得极低,肌肉紧绷,独眼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前方变幻莫测的云层,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危险。山治则优雅得多,他点着一支烟,尽管烟头在狂风中明灭不定,几乎瞬间就被吹熄,但他叼着烟卷的姿势依旧沉稳,眼神同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只是偶尔会飞快地瞥一眼娜美和罗宾,确认女士们的安全。
罗宾或许是船上最平静的一个。她甚至利用这个时机,从容地翻看着从空岛遗迹中得到的最后一份历史正文拓片资料,周身仿佛有一圈无形的静谧力场,任由外界如何天翻地覆,她自岿然不动,只有唇角噙着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
而霜月鹿丸,感受着这狂暴的坠落,伙伴们的惊呼、海流的怒吼与船体的呻吟交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他微微闭上眼睛,并非恐惧,而是在凝神运作体内寂静果实的能力。一股无形无质、却能扭曲隔绝声波的力场,如同最轻柔的丝绸,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甘·福尔临别时赠与的那个珍贵“音贝”。那里面储存着黄金钟那震撼心灵的钟声,以及山迪亚人与空岛人长达四百年的祈愿与最终和解的誓言。这钟声,是来自天空的真诚祝福,是化解世仇的见证,其意义远超黄金本身。在鹿丸心中,这更是他们革命军为之奋斗的道路上,又一块值得仔细珍藏与铭记的基石,是“另一种历史”的动人回响。
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无比漫长。突然,周围的纯白云层骤然稀薄,耀眼夺目的金色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一片无垠的、蔚蓝到令人心醉的广阔画卷猛地铺陈在眼前!
轰隆!
梅丽号如同炮弹般狠狠砸落海面,激起冲天的巨大白色浪花,船体剧烈摇晃了几下,最终在青海那熟悉而温柔的浮力托举下,恢复了平稳的漂浮。咸涩而清新的海风瞬间驱散了高空的清冷,温暖阳光熨帖着肌肤,耳边不再是呼啸的风声,而是波浪轻轻拍打船身的熟悉韵律。
“我们回来啦——!青海!”路飞第一个跳到羊头上,振臂高呼,脸上洋溢着回到主场般的灿烂笑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坠落只是一次有趣的娱乐项目。
空岛,那片承载着奇迹与冒险的云上之地,此刻已然成为了遥远天际线上一个朦胧而梦幻的白色轮廓,如同一个渐渐苏醒的梦,美丽而不真实。
下方,是一望无际、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数钻石般光点的蔚蓝色伟大航路。海天相接之处,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新的岛屿,新的冒险,新的强敌与未知的伙伴,都在那波光粼粼的海平线后方,等待着这艘载满了梦想与深厚羁绊的船只。
黄金钟那恢弘而庄严的余韵仿佛还在每个人耳边隐隐回荡,余味悠长,但草帽一伙众人的目光,已经毫不犹豫地、坚定地投向了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远方。他们的旅程,永不停止。
霜月鹿丸倚在船舷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深邃。革命军那庞大而隐秘的情报网络在他脑中无声地铺开、勾连。空岛的插曲固然珍贵,但他深知,三个月的休憩与“假期”已经结束。更加艰巨的任务、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的宏大局势,正在这片青海的海域上悄然酝酿,等待着他去落子,去谋划。而草帽小子路飞…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那个正在船头因为重回大海而兴奋得大呼小叫的橡皮人,嘴角难以察觉地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这个完全不受控制、却能创造奇迹的“麻烦”盟友,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他这艘小小的草帽船,或许将会成为撬动未来那块沉重巨石最不可预测的那根杠杆。
“鹿丸!想个办法!下落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这样砸进海里梅丽会受不了的!”娜美焦急的声音打断了鹿言的思绪,她敏锐地感知着船只的下坠加速度。
鹿丸瞬间回神,目光一扫当下情况,立刻冷静地下达指令:“路飞!给你个任务,立刻给你的身体打气,快变成巨大气球,缓冲一下,减缓船只的下降速度!”
“明白!”路飞对鹿丸的急智总是能秒懂,并且乐于执行这种听起来就很有趣的任务。
“橡胶橡胶——”
他深吸一口足以让常人肺部爆炸的巨量空气,整个身体如同吹气球般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
“骨气球!”
眨眼间,一个超级巨大的、皮肤被拉伸得近乎透明的路飞气球出现了!他的双手和双脚如同巨大的橡胶锁扣,牢牢地缠住梅丽号的船体,用自己的身躯将整艘船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空气缓冲垫里。强烈的风阻瞬间作用于他那巨大的球形体上,下坠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变得不再那么致命。
他们就以这种奇特的姿态,一路呼啸着,穿过低空稀薄的云层,最终在路飞弹性身体的巨大缓冲下,相对平稳地砸落海面,溅起漫天水花,但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
在海上随意漂流了两日,享受着重回蓝海的宁静与垂钓的乐趣后,娜美根据记录指针和海图的比对,确定了下一站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鹿丸站在娜美身边,看着海图上那个被标注出来的岛屿形状,以及周围一些细小的备注,轻声低语,“梅丽号还是顺着洋流和海风,来到了军舰岛的海湾区。”他脑海中闪过关于这个岛屿的情报:一个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军事要塞,但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优良的船坞,成为了海军在伟大航路前半段一个重要的军舰维修与补给中转基地。
“军舰岛上,长期驻扎着超过4000名精锐海军士兵,防御工事完备。”鹿丸的目光扫过甲板上正在打磨刀剑的索隆、练习踢技的山治和正在吹嘘自己空岛“英勇事迹”的乌索普,“这里的海军,规模和素质都远超之前遇到的支部杂兵,正好留给路飞、索隆、山治和乌索普练练手,适应一下青海的强度。”他记得这里的基地长是那位以缜密策略和铁壁防御闻名的强纳森中将,而岛上的厨师长,则是他那位厨艺精湛却脾气火爆的妻子杰西卡。这倒是个有趣组合。
梅丽号的出现方式,注定无法低调。它从天而降的巨大动静,早已惊动了海军观测哨。
“报告!中尉!西南方向发现不明船只!坠落式入海!”了望塔上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名海军上尉迅速举起望远镜,镜头牢牢锁定那艘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羊头小船,但当他的视线移动到桅杆顶端时,瞳孔骤然收缩——那面黑色的海盗旗正迎风猎猎作响!
“是海贼船!从未见过的海贼旗!立刻报告给强纳森中将!”上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紧张与警惕,“所有人一级战斗准备!举枪瞄准!港口防御部队就位!绝不能让他们靠近!”
一时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海湾码头。原本井然有序的港口瞬间沸腾起来,一队队身穿白色制服的海军士兵从营房中蜂拥而出,迅速在码头沿岸组成防御阵线,火枪上膛的声音噼啪作响,数门岸防炮也开始调整射击角度,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
乌索普环视一圈,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白色人群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路…路飞!情况不妙啊!我们被好多好多海军包围了!起码有几百…不,几千人!”
“海军?”路飞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咧嘴露出一个混合着兴奋与战意的笑容,“正好!在空岛上练了那么久,正好拿他们试试我的新招式!”过去的三个月,他不仅在鹿丸的引导下初步掌握了武装色霸气的硬化,对于自身橡胶果实的能力,更是开发出了许多天马行空却又威力惊人的新花样。
面对前方码头上一队已经列队完毕、举枪瞄准的海军士兵,路飞毫不畏惧地猛冲几步,右臂猛然向后拉伸,肌肉纤维发出惊人的扭曲声。
“橡胶橡胶——”
手臂瞬间裹上一层深邃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漆黑色彩,武装色霸气硬化完成!
“攻城炮!”
路飞狂野的吼声撕裂了军舰岛海湾区的宁静,他如同离弦之箭般跃起,那缠绕着霸气的漆黑双拳,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两枚无坚不摧的沉重攻城锤,携带着恐怖的动能与呼啸的风压,狠狠砸向那队试图用排枪齐射阻挡他们的海军士兵方阵。
轰隆!
巨响震耳欲聋!码头坚硬的木制平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碎裂,尘土、木屑与碎石混合着激荡的水花冲天而起。那队士兵连同他们手中的盾牌和火枪,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完整发出,就被这绝对暴力的一击彻底轰散,如同被无形巨手扫过的落叶,惨叫着四散抛飞,有的落入海中溅起水花,有的重重撞在后方堆放的木箱上,瞬间失去战斗力,阵型荡然无存。
路飞稳稳落在被自己砸出的那个巨大坑洞边缘,看着眼前的“战果”,叉腰咧嘴大笑:“哇哈哈哈!伟大航路的海军,看起来吓人,原来也只是比空岛的虾兵稍微强那么一点点嘛!”
战斗的序幕,由草帽小子蒙奇·d·路飞,以最直接最狂放的方式,正式拉开!而军舰岛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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