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回到他们小分队驻扎的营帐下,黄焕众人都整装待发,做好了行动准备。
“兄弟们。”
简单的三个字,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瞬间拉近了所有人的距离。这不是长官对下属的训话,而是同生共死袍泽之间的交心。
“天快黑了。”秦安的目光投向山谷外,黎明正试图撕开厚重的夜幕,“但我们接下来的路,会比这之前的任何行动更黑,更冷,更凶险。”
他顿了顿,让“凶险”二字在营帐中回荡,让每个人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
秦安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马车前。
“兄弟们,我们先前经历过什么?”秦安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风刮过,“罗任,你的胳膊差点废了!张图,你的肩膀现在还在疼!黄焕,你斩了玄阶,但那刀口崩开的滋味,好受吗?我们流的血,还没干透!”
他的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罗任和张图:“我知道你们痛!知道你们虚弱!知道你们恨不得躺下来喘口气!” 接着又扫向黄焕、李文、吴晓:“也知道你们灵力未复,身心俱疲!”
“但是!”秦安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股源自淬谷境天阶巅峰、混合着铁血煞气的无形威压,如同怒涛般席卷而出,并非刻意压制,而是带着一种唤醒沉睡力量的冲击!
“看看你们身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指向那三辆马车,“那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双手!每一份救命的药!都代表着前线成百上千个正在流血、正在等死的兄弟!他们等着这支‘青囊’!等着这份活命的希望!”
“我们的疲惫?我们的伤痛?”秦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质问,“跟那些躺在泥泞里,肠子流出来还咬着牙想爬起来的兄弟比,算个屁!跟那些眼睁睁看着战友咽气,却连一片止血草都找不到的绝望比,算个屁!”
他猛地将“魂血”刀柄重重一顿,插入身前的地面!
“锵——!”
刀身发出一声低沉却充满不屈意志的震鸣!刀镡血晶红芒爆闪,仿佛被主人的怒意点燃,一股源自金身境精粹(即使被吞了大半)的古老凶戾之气混合着秦安的滔天战意,瞬间冲散了弥漫的恐惧和疲惫!众人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紧,随即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注入!
“我们是谁?”秦安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目光如炬,挨个点名:
“罗任!你的匕首,是给狼崽子放血用的!胳膊没好利索?那就用牙咬!用命去缠!告诉我,能不能护住马车侧翼,让那些想靠近的杂碎有来无回?”
罗任眼中爆发出狼一般的凶光,嘶声道:“能!除非我死透!”
“张图!你的符箓,是给兄弟们开路的!肩膀碎了?脑子没碎!右手还在!用你的心画!用你的魂引!告诉我,你的符,能不能烧穿扑上来的狼群?能不能在绝路上炸开一条生路?”
张图仅存的右手死死攥住符箓,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能!炸不碎它们,我就把自己当符点了!”
“黄焕!”秦安看向那如同铁塔般的汉子,“你的刀,刚劈开过玄阶的脑袋!现在,它要劈开的是通往生路的大门!够不够硬?能不能把那些想拦路的畜生,连骨头带筋给我碾碎了铺路?”
“哈哈哈!”黄焕狂笑,巨刀嗡鸣震天,声如洪钟,“队长!俺这把刀,就是为碾碎畜生骨头长的!来多少,碾多少!俺这条命,换她们都值!”他粗粝的手指,指向了符光笼罩的马车。
“李文!吴晓!”秦安最后看向两人,“你们的剑,你们的阵,就是这移动堡垒的眼睛和盾牌!能不能提前嗅到陷阱的臭味?能不能在狼崽子扑到马车跟前时,用剑给我钉死?用阵给我困杀?”
“能!”李文剑尖斜指地面,眼神锐利如鹰。
“必不负所托!”吴晓手中的阵盘光芒流转,语气斩钉截铁。
秦安的目光扫过这五张被战火磨砺、此刻燃烧着同一种决死意志的脸,最终停留在“魂血”那暗沉的血晶上,混合着更深的坚定涌起——这刀再贪吃,此刻也是守护的利器!
“好!”秦安的声音如同开山裂石,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惨烈,“记住你们的话!记住我们是谁!记住我们为何而战——为了身后那些能救命的‘青囊’,为了前线那些等药救命的兄弟!”
“这次护送,没有撤退可言!只有一条路——碾过去!”
“狼群来了?碾过去!”
“陷阱挡路?碾过去!”
“就算天阶、炼精境拦在前面……”秦安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冰冷,“也要从他身上碾过去!用我们的刀,用我们的血,用我们的命,也要给这支‘青囊’,碾出一条活路!”
他猛地拔出插入地面的“魂血”,刀尖直指林间即将透出第一缕金光的东方!血晶红芒吞吐,仿佛渴望着饱饮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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