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太阴魔宗,幽冥大殿。
大殿内阴风怒号,鬼火森森。魔宗宗主“厉天行”端坐在由九百九十九个头骨堆砌而成的白骨王座上,周身魔气翻涌,金丹大圆满(半步元婴)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然而此刻,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道巨擘,正一脸震惊、嘴角疯狂抽搐地看着下方。
大殿两侧,坐满了魔宗的十八位长老和三十六位护法,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凶神恶煞,平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但现在,他们都像是一群好奇的乖宝宝,伸长了脖子盯着大殿中央。
那里,站着那个红袍面具男(苏长歌)。
而在他腿边,那个平日里疯起来连亲爹都砍、稍微不顺心就剥人皮的圣女墨画眉,竟然乖乖搬了个小板凳,托着下巴,一脸病态的崇拜,像只收起了爪牙的小猫一样黏在他身边。
(厉天行内心戏): 这……这还是我那个孽障女儿吗?她手里的刀居然没见血?这红袍人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此人……深不可测!
“咳咳。”
厉天行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宗主的威严。他目光如电,审视着苏长歌:
“阁下自称从下界飞升而来,修的是‘随心所欲道’。不知这魔道至理,阁下有何高见?”
这是在考校了。 也是最后的试探。如果答不上来,或者答得平平无奇,分分钟就是万魔噬心、炼魂点灯的下场。
苏长歌站在大殿中央,负手而立,衣袂飘飘。
慌!很慌!非常慌!讲魔道理论?我特么只会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啊!但现在要是背这个,怕是会被当场打死! 没办法了!讲道理我不会,但讲歪理,我是专业的!
“所谓魔道,不过是世人的偏见。”
苏长歌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线装书——那是他穿越时带在身上的《论语》,书皮都磨损了,看起来古朴而神秘。
他随手翻开一页,朗声说道:
“本座在下界时,曾悟出一套至高心法,名为《抡语》。今日,便传授给尔等,为尔等开悟!”
“何为《抡语》?”
苏长歌举起书,面具下的眼神冷冽如刀,扫视全场,“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正道那些腐儒、伪君子解释说:君子如果不庄重,就没有威严。”
“错!大错特错!狗屁不通!”
苏长歌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几个长老一哆嗦: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君子打人如果不下重手,就树立不了威信!”
轰!
全场哗然。众魔修面面相觑,瞳孔地震,随后眼中逐渐亮起了恍然大悟的光芒。
“妙啊!”
一位负责刑罚的长老拍案叫绝,激动得满脸通红,“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我就说嘛,以前我审讯犯人,那个儒生还骂我残暴!原来是他自己没读懂圣贤书!打人不下死手,算什么君子?!”
苏长歌见状,心中大定,继续翻页:
“子曰:‘既来之,则安之’。”
“正道说是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
“荒谬!简直是软弱无能!”
苏长歌冷笑一声,低下头,看向脚边一脸痴迷的墨画眉,“好徒儿,你天资聪颖,你来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墨画眉歪着头想了想,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亮得吓人。她举起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小银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甜美而残忍:
“老师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啪!”
苏长歌打了个响指,赞许地点头:“满分!这就是魔道的待客之道!”
苏长歌渐入佳境,越说越顺,甚至开始即兴发挥:
“再比如:‘朝闻道,夕死可矣’。”
“意思是: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众魔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杀伐果断!这是何等的效率!
“还有:‘父母在,不远游’。”
“意思是:你父母在我手里,你跑不了的!”
众魔修眼含热泪:这是何等的阴险毒辣!这才是绑票勒索的最高境界啊!
“最后:‘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意思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我打得绝后了!”
……
随着苏长歌的一句句“魔改翻译”,整个幽冥大殿的气氛彻底沸腾了,炸裂了!
这哪里是什么《论语》?这分明就是一本指导魔修如何行凶作恶、如何霸道横行、如何从理论高度武装自己的无上宝典啊!
通透!太通透了!
以前他们杀人放火,虽然爽,但总觉得自己没文化、是野蛮人,在正道面前抬不起头。现在经过这位“前辈”一解读,腰杆子瞬间硬了!
原来我们干的都是符合圣人道理的事!我们才是圣人门徒啊!
“听君一席话,胜杀万人书啊!”
枯骨长老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跪下,“原来这才是魔道的真谛!以前我们都太浅薄了!我们只修了皮毛,前辈修的才是灵魂啊!”
王座之上,厉天行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看着那本平平无奇的蓝皮书,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霸绝天下、唯我独尊的“魔意”。
此人……恐怖如斯!能把正道的经典扭曲成这样,并且自成一派,逻辑闭环,这得是多大的魔性?这得是对正道有多深的仇恨?返璞归真!这是魔道大成的征兆啊!此人若能留下,我太阴魔宗何愁不兴?
“好!”
厉天行猛地站起身,大笑三声,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苏道友大才!既然苏道友也是魔道中人,又与小女投缘,不如……就留在我太阴魔宗,做个客卿长老如何?”
苏长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冷汗都快干了。
终于混进来了!包吃包住有着落了!
但他面上却是淡淡摇头,维持着那股高冷傲娇的范儿:
“客卿?本座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这太阴魔宗虽好,却也太小……”
话音未落。
“哥哥别走!”
墨画眉突然猛地抱住了苏长歌的大腿,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的腿骨勒断。
她仰着那张绝美的小脸,眼中满是病态的痴迷和疯狂的占有欲:
“你要是走了,我就听不到这么好听的道理了……你要是走……”
她手中的银刀在苏长歌的膝盖上轻轻比划着,声音软糯却令人毛骨悚然:
“我就把你的腿砍下来,做成标本,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苏长歌:“……”
卧槽!这病娇怎么还带物理威胁的?你是想让我坐轮椅讲《抡语》吗?!
全场魔修倒吸一口冷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被圣女抱大腿的人,现在已经是个无腿人棍了!
“咳咳。”
苏长歌强行镇定,伸出那只还微微颤抖的手,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轻轻摸了摸墨画眉的头。
“既然徒儿这么好学,那为师就勉为其难,留下住几天吧。”
“但这刀……”苏长歌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往外移了一寸,“以后只能用来切水果,懂?”
“耶!哥哥最好了!”
墨画眉在他腿上蹭了蹭,像只得到了心爱玩具、心满意足的小猫。
只是那只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把寒光闪闪的银刀,仿佛在说:你要是敢骗我,腿还是保不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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