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山上下紧锣密鼓备战之际,南山酒店的眼线又传来一个意外消息:二龙山的花和尚鲁智深,单枪匹马到了山下,指名要见林冲。
陈霄闻报,心中一动。鲁智深的大名他自是知晓,这是一位真正称得上“好汉”的人物。他立刻吩咐:“速请鲁达大师上山,不得怠慢!另,快去请林教头到聚义厅相候。”
不多时,聚义厅前,一个胖大和尚风尘仆仆地大步走来。他身高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上一领皂布直裰,跨口戒刀,虽面带倦容,却行步生风,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凛然豪气,不是鲁智深又是谁?
早已等候在厅前的林冲,一见故人,虎目瞬间就红了,激动地迎上前去:“师兄!真的是你!”
鲁智深定睛一看,见是林冲,那粗豪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声若洪钟:“兄弟!洒家可算寻着你了!”他几步上前,两只大手紧紧握住林冲的双臂,上下打量,见他气色远比在东京时好了不知多少,眼中神采奕奕,再无往日颓唐,不由得连连点头:“好!好!见兄弟在此安好,洒家这颗心便放下了!”
两人执手相看,皆是感慨万千。东京一别,各自历经磨难,如今在这梁山泊重逢,恍如隔世。林冲拉着鲁智深,为他引见早已站在厅前的陈霄。
“师兄,这位便是我梁山总揽头领,朱贵哥哥。”林冲介绍道。
鲁智深抬眼看去,见陈霄身形精瘦,貌不惊人,但站在那里气度沉静,目光清澈而深邃,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他虽是初次见面,却也不敢怠慢,合十行礼(虽不标准):“洒家鲁智深,见过总揽头领!冒昧来访,叨扰了!”
陈霄早已暗中使用了“慧眼识人”:
【鲁智深:忠诚度(对集体):60(因林冲而友善),能力:步战骁将(S),性格:嫉恶如仇,粗中有细,性情豪迈,不耐束缚。】
S级的步战能力!果然是一员绝世虎将!陈霄心中暗喜,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抱拳还礼:“鲁达大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大师与林教头兄弟情深,闻之令人动容。快请厅内叙话!”
众人入厅落座,陈霄命人奉上茶水酒肉。鲁智深也不客气,抓起酒碗便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叹道:“不瞒总揽头领,洒家那二龙山待着憋闷!手下几个鸟人,不成气候,整日只知争抢些蝇头小利,毫无大志!洒家心烦,便散了伙,想起林冲兄弟在此,特来寻他,也看看这如今名声在外的梁山泊,究竟是何光景!”
他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目光扫过肃立的裴宣和厅外巡逻的、步伐整齐的喽啰,又看了看聚义厅前那醒目的《约法三章》木牌,蒲扇般的大手挠了挠光头,咧嘴道:“不过,洒家看你这山寨,规矩似乎忒多些?咱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便是,立这许多条条框框,岂不憋煞人也?”
林冲闻言,正要解释,陈霄却微微一笑,抬手阻止了他。他深知鲁智深性情,强行说教反而不美。
“大师初来,有所不知。林教头,”陈霄转向林冲,“便请你陪鲁达师兄在山寨各处走走看看,也让师兄见识一下,我梁山如今的‘快意’与往日有何不同。”
林冲会意,起身对鲁智深道:“师兄,我陪你走走。”
鲁智深本就好奇,便跟着林冲出了聚义厅。林冲先带他去了水寨,只见阮氏三兄弟正指挥水军操练,号令分明,船只进退有序,绝非乌合之众。又去了步兵演武场,但见士卒们分组演练,攻守配合默契,旗帜锣鼓指挥若定,杀气腾腾却又纪律严明。
鲁智深是行家,看得暗自点头,这梁山军马,确实与他处不同。
最后,林冲带他来到山寨外围新开辟的垦殖区。只见一些老弱妇孺正在田间地头忙碌,脸上虽带着劳作后的疲惫,眼神却安稳,甚至带着些许希望。几个半大的孩子在不远处嬉戏,见到林冲等人,也不十分惧怕,反而有胆大的远远行礼。
鲁智深看得稀奇,问道:“兄弟,这些是……”
林冲指着那片田地,语气带着一种鲁智深从未听过的自豪:“师兄,这些都是投奔我梁山的流民家属。山寨拨给他们土地、种子,他们在此耕种,所得除了上交部分作为山寨用度,余下皆可自留,养活家小。”
他顿了顿,看着鲁智深,意味深长地道:“师兄可知,为何他们敢在此安居?正因我梁山立了规矩,‘不杀无辜,不掠良家’!以往山寨行事,周边百姓视若虎狼,我等亦如无根浮萍。而如今,这规矩如同一道屏障,护着他们,也护着梁山。他们安心生产,山寨便有了稳定的粮草来源,将士们便可安心操练,不必终日为裹腹而去行那劫掠害民之事。这,便是总揽头领常说的,‘替天行道’,先要‘护道’!这碗酒,这口肉,吃得才踏实,才长久!这才是真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根基!”
鲁智深愣在了原地,他看看那些安宁的农户,再看看身旁眼神清正、气息沉凝的林冲,最后望向远处聚义厅的方向,脑中回响着林冲的话。他鲁智深一生,最是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最见不得的便是欺压良善。以往落草,虽也自称好汉,但内心深处,何尝不觉得与那些祸害百姓的强人有些模糊的相似?而此刻,林冲的话,仿佛一道光,照进了他心中某个从未细想的角落。
“只反贪官,不害百姓……护道……”鲁智深喃喃自语,那双惯常瞪得如同铜铃般的大眼里,少了几分莽撞,多了几分沉思。他猛地一拍光头,声音依然洪亮,却少了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郑重:“洒家好像……有点明白了!这梁山,有点意思!林冲兄弟,洒家暂且不走了,倒要好好看看,你们这‘规矩’,到底能立出个什么名堂!”
他决定留下来,并非完全认同,而是被这梁山独特的气象和“只反贪官、不害百姓”的主张所吸引,心中那份深藏的侠义之心,被悄然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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