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乾三年秋,京城西市的窄巷里,林阿翠正攥着最后两个铜板,在药铺门口徘徊。丈夫王大柱上个月在工地扛木头时摔断了腿,卧床不起;五岁的儿子小豆子天天喊着“饿”,家里的米缸早就见了底。她之前靠帮人缝补衣服换点粮食,可最近天凉,活计少了,连买最便宜的草药钱都凑不齐。
“阿翠,你听说没?城东开了‘民生制皂工坊’,招女子做工,说是男女同酬,每月能赚15两呢!”邻居张婶跑过来,手里攥着张招工告示,语气里满是激动,“俺打算去试试,你也一起呗?总比在家坐吃山空强!”
林阿翠心里一动,却又犯了愁:“俺啥手艺都不会,能行吗?再说,女子做工,能真的跟男子拿一样的钱?”她长这么大,只见过男子去工坊做工,女子要么在家操持,要么做些缝补的零活,从没听说过女子能进正经工坊,还拿高工钱。
“告示上写着包教包会!”张婶拉着她往城东走,“去看看又不吃亏,要是真能赚15两,大柱的药钱、豆子的饭钱就都有了!”
民生制皂工坊是朝廷新设的“民生工坊”之一,专门招收女子,分制皂、织锦、农具修造三类,不仅包食宿,还免费教手艺,最关键的是同工同酬——男工做多少活拿多少工钱,女工也一样,绝不克扣。工坊管事苏大姐是从女子格致班毕业的,最懂女子的难处,招工第一天就对来应聘的女子说:“咱们凭手艺吃饭,不分男女,只要好好干,都能养活家人!”
林阿翠跟着张婶报了名,被分到制皂组。一开始,她连煮皂角的火候都掌握不好,煮出来的黏液要么太稀要么太稠,急得直掉眼泪。苏大姐没骂她,而是手把手教她:“阿翠,你看,皂角要泡够半个时辰,火要中小火,每隔一刻钟搅一次,这样黏液才会稠得刚好。”
林阿翠跟着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晚上等工友们睡了,还在灯下琢磨怎么把皂做得更细腻。她发现加一点晒干的桂花,皂会更香,还能吸引更多顾客,就试着在黏液里加了些桂花末——没想到做出来的桂花皂,一拿到官市就被抢着买。苏大姐听说后,不仅表扬了她,还在全工坊推广她的法子,让制皂组的产量和销量都提高了不少。
渐渐地,林阿翠成了制皂组的能手,每天能做两百多块皂,比不少男工做得还多。月底发工钱那天,她看着手里沉甸甸的15两银子,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这么多钱。她当即拿着钱去药铺,给丈夫买了最好的接骨药,又去粮店买了十斤大米、两斤肉,还给小豆子买了件新棉袄。
“阿翠,你咋买这么多东西?”王大柱躺在床上,看着桌上的肉,又惊又喜。
“俺在工坊做工,每月能赚15两!”林阿翠笑着给丈夫擦药,“以后你的药钱、豆子的饭钱都不用愁了,等你好了,俺还能攒钱给你治腿!”
小豆子抱着新棉袄,在旁边蹦蹦跳跳:“娘好厉害!以后俺也能天天吃白面馒头了!”
林阿翠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不仅能养活家人,还能帮衬着巷子里其他困难的女子。她介绍邻居李妹子去了民生织锦工坊,李妹子之前靠乞讨为生,现在学了织锦手艺,每月也能赚12两,还攒钱租了间小房子;她还教同组的王大娘做桂花皂,让王大娘的工钱从10两涨到了14两。
民生工坊的好处,很快传遍了京城。越来越多的女子来应聘,工坊从一开始的五十人,扩展到了两百人,分了三个厂区,还开了夜校,教女工们学通用语、学格致技术,不少女工还成了工坊的技术员,比如林阿翠就被提拔为“制皂技术主管”,专门负责改进制皂工艺,工钱也涨到了每月20两。
不仅是京城,各省的民生工坊也一片兴旺。江南的民生织锦工坊,女工们织出的锦缎因为图案新颖、手感细腻,卖到了官市和边疆,不少女工还凭着织锦手艺,成了远近闻名的“织锦师傅”;河南的民生农具修造工坊,女工们跟着格致先生学修犁铧、补镰刀,做得又快又好,男工们都佩服不已,再也没人说“女子做不了重工”。
年底,民生工坊的年度报告送到了京城。报告里写着:“全国共设民生工坊50所,招收女工1.2万人,平均月工钱13两,其中京城、江南工坊女工月均15两;80%的女工表示‘能靠工钱养活家人’,30%的女工已攒钱改善住房或供子女上学。百姓称‘民生工坊是女子的靠山’。”
胤宸看着报告,又翻到林阿翠改进桂花皂的案例,笑着对张廷玉说:“朕设民生工坊,就是想让女子也能凭手艺立足,不再依附男子。现在看来,她们不仅能养活家人,还能创新技术、带动就业,比朕预期的还要好。”
张廷玉点头道:“陛下英明。同工同酬不仅是给了女子公平,更是给了她们尊严。这些女工用自己的双手证明,女子和男子一样,能创造价值,能为民生、为国家做贡献。”
那天傍晚,京城民生制皂工坊的灯还亮着。林阿翠正带着女工们试验新的“玫瑰皂”,苏大姐在旁边记录工艺,工坊里飘着淡淡的玫瑰香,夹杂着女工们的笑声。窗外,小豆子正等着娘下班,手里拿着在乡学写的字,上面是“娘是英雄”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民生工坊的灯火,不仅照亮了女子们的生活,更照亮了宸乾朝男女平等的道路。在这里,女子们不再是“家里人”,而是“手艺人”“技术员”,她们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赚得工钱,赢得尊重,也为宸乾朝的民生改革,添上了一抹温柔而坚定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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