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林小满就被王二的“鬼哭狼嚎”给吵醒了。柴房里的面盆“哐当”一声翻在地上，白花花的面粉撒了一地，王二蹲在面粉堆里，手里攥着根沾了面的木勺，一脸委屈：“小满，这面它跟我作对！我揉了半个时辰，它要么粘得满手都是，要么硬得能砸核桃，你说它是不是成精了？”
小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过去，看着满地的面粉和王二脸上的“白胡子”，气笑了：“是你跟面作对！我昨天怎么教你的？温水要一点一点加，揉面要顺着筋络走，你倒好，把井水直接往面里泼，跟喂猪似的，它能不跟你急？”说着他捡起面盆，从布袋里重新舀了两碗面粉，“看好了，这次再学不会，今天的早市你就站在旁边看我卖果子。”
王二赶紧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连脸上的面粉都忘了擦。只见小满先往面粉里撒了点盐，再用葫芦瓢舀了半勺温水，手腕轻轻转动，面粉很快就聚成了小团。“揉面跟哄小孩似的，得有耐心，”小满一边揉一边说，“你要是急着赶工，它就给你耍脾气。”王二跟着学，这次总算没把面揉成“石头”，就是揉出来的面团歪歪扭扭，像个没长开的土豆。
两人折腾到辰时，总算把果子坯做好了。推着小车往巷口走时，王二还在嘀咕：“等咱们赚了钱，就买个能自己揉面的机器，省得跟这面团较劲。”小满没接话，心里却犯了愁——昨天卖果子时，有好几个客人说果子有点干，要是今天还这样，生意肯定要受影响。
到了摊位，刚把油锅架好，隔壁的李四就凑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个刚出锅的肉包子，故意把香味往小满这边飘：“哟，林老板，今天又做你那‘干巴巴’的果子啊？要不要尝尝我家的包子，油水足，比你那果子顶饿。”说着还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
王二顿时急了：“我家果子比你家包子好吃！昨天好多人都来买呢！”李四冷笑一声：“那是他们没尝过好东西，等会儿就没人买你的果子了。”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还把蒸笼往小满摊位这边挪了挪，挡住了大半个摊位。
王二气得想冲上去理论，被小满拉住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小满皱着眉，目光落在旁边的水桶上，忽然想起苏小棠上次塞给他的那罐桂花蜜，“有了，咱们给果子配点蜜水，客人吃着就不觉得干了。”
王二眼睛一亮：“对啊！苏姑娘给的那罐蜜，闻着就香，配果子肯定好吃！”两人赶紧从车上拿出蜜罐，小满舀了两勺桂花蜜放进碗里，又加了点凉白开搅匀，还找了个粗瓷碗当容器，摆在摊位前，吆喝起来：“买果子送桂花蜜水咯！甜滋滋的果子，配香喷喷的蜜水，一文钱一个，两文钱三个！”
这一吆喝，还真吸引了不少人。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婶走过来，买了两个果子，端起蜜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蜜水真甜！果子配着蜜水吃，一点都不干了，比李四家的包子好吃多了！”周围的人一听，纷纷围了过来，没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队。
李四在旁边看着，脸都绿了，却没敢再过来捣乱。王二一边给客人装果子，一边得意地朝李四那边瞥了一眼，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正忙得热火朝天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这里好热闹啊！是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小满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姑娘眉眼弯弯，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王二赶紧凑过去，热情地介绍：“姑娘，这是我们做的糖油果子，还送桂花蜜水，可好吃了，你尝尝？”姑娘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王二递过来的果子，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哇！这果子外脆里软，还带着桂花的香味，太好吃了！”
说着她又拿起一个果子，几口就吃完了，还拉着丫鬟一起吃：“你们也尝尝，真的很好吃！”两个丫鬟尝了，也连连称赞。姑娘吃得兴起，对小满说：“老板，你这里还有多少果子？我全买了！”
小满愣了愣：“姑娘，我们今天做了五十个果子，已经卖了二十多个，还剩二十多个。”姑娘笑着说：“没事，剩下的我全要了！我还要带回去给我爹尝尝，他肯定也喜欢。”
王二一听，高兴得手都抖了：“好嘞！姑娘，我这就给你装起来！”说着赶紧找了个干净的布袋子，把剩下的二十多个果子全装了进去。姑娘接过袋子，付了钱，又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小罐子，塞到小满手里：“这是我家酿的上好桂花蜜，比你刚才用的还好，你下次做果子用这个，肯定更好吃。明天我还来，还要带我爹来尝！”
小满赶紧推辞：“姑娘，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姑娘却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我喜欢吃你的果子，这点蜜不算什么。明天我再来，你可一定要给我留着果子啊！”说完带着丫鬟，提着果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王二看着姑娘的背影，凑到小满身边，小声说：“小满，这姑娘肯定是个大官的女儿，你看她穿的衣裳，还有那丫鬟，都跟咱们不一样。她说明天要带她爹来，会不会是带知府大人来啊？”
小满心里也犯嘀咕，他听说汴京知府苏大人是个清官，还很喜欢吃甜食，要是真的是苏大人，那他们的果子说不定能卖得更好。但他还是对王二说：“别瞎猜了，不管她是谁，咱们把果子做好就行。”
两人收拾好摊位，推着小车往回走。王二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说：“要是知府大人真的喜欢咱们的果子，以后咱们的生意肯定越来越好，说不定还能把摊位扩大，开个铺子呢！”小满笑着点头，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回到柴房，小满把苏姑娘送的桂花蜜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开始盘算明天要做多少果子。王二则在旁边帮忙收拾东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满是笑容。
晚上，两人做了点简单的饭菜，还特意煮了点粥，就着白天剩下的果子吃。王二吃着果子，喝着粥，满足地说：“小满，咱们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都是托你的福。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小满看着他，笑了笑：“咱们是发小，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咱们一起努力，把果子生意做好，让更多的人吃到咱们做的果子。”
王二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以后肯定好好学揉面，好好熬糖，再也不偷懒了。”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窗外的月光洒进柴房，照亮了满地的面粉和角落里的蜜罐，也照亮了两人对未来的希望。小满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用心做果子，总有一天，他们的果子会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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