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按在棺沿上,指甲殷红如血。
棺中女人缓缓坐起,白色长裙如水般从棺中泻下。
金色眼眸扫过盆地,最后定格在陈平安藏身的岩石方向。
“你身上……有吾的气息。”
这句话很轻,却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赵元帅脸色骤变。他盯着岩石方向,眼神凌厉如刀。“谁在那里?出来!”
藏不住了。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从岩石后走出。影七和阿木犹豫片刻,也跟着现身。
十几道目光瞬间集中到三人身上。
黑麟骑举起长枪,黄泉教徒摆出戒备姿态,白衣老者的眼白转向他们,空洞可怖。
棺中女人的目光却只落在陈平安身上。
她微微歪头,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忆。
“你的气息很熟悉……又很陌生。”她轻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陈平安。”
“陈……平安。”女人重复这个名字,金色眼眸里泛起涟漪,“你怀里有吾的东西。”
陈平安按住胸口,忘川心源在剧烈跳动。
“把它给吾看看。”女人伸出手。
那只手白皙修长,掌心向上,等待着。
陈平安犹豫了。眼前的女人身份不明,意图不明,交出心源等于交出筹码。
但不交,下一秒可能就会被黑麟骑和黄泉教徒撕碎。
他看向赵元帅。这位地府元帅的表情很奇怪——不是愤怒,不是惊讶,而是……凝重。
“前辈认得此物?”赵元帅开口,语气竟然带着一丝恭敬。
女人没有看他,依然盯着陈平安。“那是吾的心脏所化。吾名槐安君。”
槐安君。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砸进池塘,激起千层浪。
黄泉教徒齐刷刷跪下,额头触地。
白衣老者声音颤抖:“圣祖在上……弟子不知圣祖苏醒,罪该万死!”
黑麟骑们也动摇了,握枪的手在发抖。
赵元帅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快速权衡利弊。
只有陈平安还算镇定。
他见过槐安君的残识,听过她的声音,此刻面对正主,虽然震撼,但不至于失措。
“您是槐安君的真身?”他问。
“真身已毁,这只是吾最后一点本源凝聚的形体。”槐安君说。
“当年吾以身补天,肉身崩碎,神魂离散。大部分碎片散落各界,唯有一点核心被信徒封入此棺,置于黄泉源头,借此地阴气温养。”
她顿了顿,看向赵元帅:“你想打开石棺,是想取走吾这一点本源吧?”
赵元帅沉默片刻,承认了:“是。本王需要古神本源来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这就不便告知了。”赵元帅恢复了镇定。
“不过既然圣祖已经苏醒,那本王换个请求——请圣祖赐予一部分本源,本王必有厚报。”
槐安君笑了。
那笑容很美,却很冷。“你以为吾的本源是什么?可以随意分割赠送?”
“圣祖误会了。”赵元帅说。
“本王并非索取全部,只要足够做一件事的量即可。作为交换,本王可以帮圣祖寻找散落的碎片,助圣祖完全复苏。”
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
但槐安君摇头。“不必。吾的碎片,吾自己能感应到。至于完全复苏……”
她看向陈平安,“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
陈平安心头一跳。
赵元帅眯起眼睛:“圣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槐安君没有回答,而是对陈平安说:“把你怀里那东西拿出来,给吾看看。”
这次陈平安不再犹豫。
他掏出忘川心源,蓝金色的光芒在暗红色天穹下格外耀眼。
槐安君眼中闪过怀念之色。“确实是吾的心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保留着一丝活性。”
她从棺中站起,赤脚踏在祭坛石阶上,一步步走下。
白衣老者想上前搀扶,被她抬手制止。
黄泉教徒跪伏两侧,黑麟骑不由自主地后退。赵元帅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槐安君走到陈平安面前,接过忘川心源。
宝珠在她掌心发出欢快的嗡鸣,像是游子归家。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她问。
陈平安简单讲述了在忘川河底找到心源的经过,省略了慕姑娘和严判官的部分。
槐安君静静听着,手指轻抚宝珠表面。“原来如此……它流落到了那里。”
她抬起头,金色眼眸直视陈平安:“你说你在寻找复活一个人的办法。那个人是谁?”
“我的道侣,婉娘。”陈平安说,“她可能……是您的转世。”
这句话说出来,盆地彻底安静了。
连沸水的咕嘟声都好像消失了。
槐安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她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应什么。
许久,她睁开眼,眼神变得柔和。
“原来是这样……难怪吾会醒来……是感应到了同源之魂的呼唤……”
她伸出手,指尖轻点陈平安眉心。
一股温润的力量涌入。
陈平安没有抗拒,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
“果然……”槐安君收回手,“你身上有她的印记。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她转身走回祭坛,站在石棺旁。“你想复活她,需要集齐四块三生石碎片,以及足够多的轮回本源。前者你已经有三块,第四块就在这石棺里。”
她拍了拍棺椁。“至于后者……吾这点本源,加上忘川心源,再加上你收集的其他碎片里残留的力量,应该足够了。”
陈平安心跳加速。“您愿意帮我?”
“不是无偿的。”槐安君说,“吾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死赵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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