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北京，风裹着细沙打在顶楼窗户上，沙沙声跟砂纸磨木头似的，吵得林峰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塑料水桶——桶里剩下的半桶自来水晃了晃，飘出一股淡淡的漂白粉味，直冲鼻腔。
“不是吧系统，这破水也能吸？”林峰捏着鼻子扒拉了一下水面，指尖沾到的水凉丝丝的，却带着股消毒水似的怪味，他皱着眉吐槽，“我这是修仙还是当自来水净化器啊？吸这玩意儿不得把我灵根都堵了？”
【嗤，你以为修仙界的灵气是便利店买的？有口能喝的水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清冷的机械音里满是嫌弃，【这水掺了漂白粉和微量施工辐射，你要是硬吸，轻则练出一身“消毒水味的灵力”，重则走火入魔变成“漂白粉成精”，自己选。】
林峰：“……” 他竟无法反驳。
这年的北京早就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发动机施工把周边的水源搅得一塌糊涂，自来水厂虽还在运转，却架不住管道老化漏进来的施工废水，还有空气中飘来的辐射尘落在水库里。楼下抢水的嘶吼声昨天刚停，今天楼道里又传来谁家孩子哭着要水喝的声音，掺着大人的叹息，把末日的压抑感拉满。
林峰蹲在水桶旁，看着水里自己略显憔悴的脸——炼气期中期的修为虽能扛住轻微辐射，却架不住缺水。昨天靠提纯了半桶自来水勉强凑活，今天这水的味道实在冲得慌，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发堵。
“得，算我怕了你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套上沾满灰尘的冲锋衣，“郊区是不是还有泉水？我记得京郊有个山泉眼，以前露营去过。”
【早干嘛去了？昨天让你去你嫌远，非要抱着自来水死磕。】系统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提醒你，现在郊区全是施工队的临时营地，那山泉眼大概率被他们嚯嚯了，你去了也是白跑。】
“闭嘴吧你，总比在这吸漂白粉强。”林峰翻了个白眼，抓起墙角的登山杖就往楼下冲。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和土腥味，几个老人坐在台阶上，手里攥着空了的塑料瓶，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黄沙。路过3楼时，一个小孩突然从门后冲出来，拽着他的裤腿哭喊道：“叔叔，我渴……我想喝水……”
林峰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小孩干裂的嘴唇和布满泪痕的脸，心里莫名一堵。但也就一瞬，他猛地抽回裤腿，语气冷得像冰：“自己找去，我也没有。”
小孩被他的态度吓哭了，屋里的女人赶紧跑出来抱住孩子，怯生生地看了林峰一眼，没敢说话，只是抱着孩子默默退了回去，关门的瞬间，林峰似乎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哟，嘴挺硬啊？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差点心软了？】系统的吐槽适时响起，【怎么不救了？你这修仙者的“慈悲心”呢？】
“慈悲心值几个钱？”林峰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声音里没半点温度，“末日里，救一个就得救一群，我没那闲工夫当圣母。再说了，我自己都得找水喝，凭什么分给他们？”
他说得决绝，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刚才小孩那双渴望水的眼睛，像根细针似的扎在他心里，有点烦。
出了单元门，黄沙扑面而来，打得脸颊生疼。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行人佝偻着背，怀里抱着水桶，步履匆匆地往郊区方向走，估计也是去碰运气找水的。远处的发动机施工工地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黑烟裹着黄沙直冲云霄，把天空染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连太阳都只剩一个模糊的光斑。
林峰眯着眼，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京郊走。路上偶尔能看到被遗弃的汽车，车玻璃碎得稀烂，里面塞满了垃圾；还有几具无人掩埋的尸体，被黄沙半掩着，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引得几只野狗在旁边徘徊。
“啧，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林峰皱着眉绕开尸体，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要不是你这破导航跑偏，我能在这破地方遭这份罪？修仙界的灵气多香啊，哪用得着为一口破水奔波？”
【少逼逼，赶紧走，再磨蹭天黑了，郊区的施工队可不讲道理，你要是被当成抢水的流民，挨顿揍都算轻的。】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还有，别光顾着吐槽，注意感知周围的能量，说不定能捡到点漏。】
林峰撇撇嘴，没再说话，运起炼气期中期的灵力，加快速度往山泉眼的方向赶。黄沙漫天，风声呼啸，末日的荒凉在他脚下一点点铺展开，人类的渺小在这天地间显得淋漓尽致——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挣扎求生的人们，而他这个“修仙者”，此刻也不过是个为了一口干净水奔波的幸存者。
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记忆里的山泉眼——可眼前的景象，让林峰瞬间皱紧了眉头。
山泉眼旁边搭着几个简易的帐篷，几个穿着施工队制服的男人正围着泉眼，手里拿着水管，疯狂地往水桶里灌水，而泉眼周围的地面，被他们踩得稀烂，污水顺着泥土流进泉眼里，把原本清澈的泉水搅得浑浊不堪，还飘着一层厚厚的油污，那股刺鼻的机油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操！”林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快步走了过去，指着那些施工队的人怒喊道：“你们他妈能不能有点素质？这山泉眼是大家的，你们往里面排污水，别人还喝不喝了？”
一个光着膀子、满脸横肉的男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见他手里没什么像样的武器，只是一根登山杖，顿时不屑地笑了：“喝不喝关你屁事？这山泉眼是我们先找到的，我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有本事你自己找水去，别在这逼逼赖赖！”
另一个男人也附和着笑道：“就是，末日里，拳头大的说了算！你要是不服，就过来抢啊！”
林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他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短，而且最讨厌别人跟他叫板。本来他还想着好好说，要是对方肯让他接一桶水，他也就不追究了，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行，很好。”林峰的声音里没了半点温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们不肯让，那我就只能自己拿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了上去，炼气期中期的灵力瞬间爆发，抬手就给了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拳——只听“嘭”的一声，男人惨叫一声，直接倒飞出去，摔在黄沙里，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几个施工队的人都看傻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抄起手里的钢管、铁锹，朝着林峰冲了过来：“敢打我们的人？弄死他！”
“弄死我？就凭你们？”林峰嗤笑一声，脚步轻盈地避开他们的攻击，手里的登山杖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在对方的关节上——咔嚓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几分钟，几个施工队的人就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林峰拍了拍手，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径直走到山泉眼旁，看着浑浊不堪的泉水，眉头皱得更紧了。
【啧，杀伐果断啊，刚才那股狠劲，怎么不拿出来对那些流民？】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一拳挺狠啊，差点把人打死了。】
“跟他们客气什么？”林峰语气冰冷，“既然他们不让我喝水，还敢跟我叫板，那就别怪我下手狠。”
他说着，蹲下身，运起炼气期中期的灵力，指尖凝聚起一道淡淡的白光，缓缓伸向浑浊的泉水。灵力一点点渗入水中，将里面的油污、污水和杂质一点点提纯——原本浑浊不堪的泉水，在他的灵力作用下，慢慢变得清澈透明，那股刺鼻的机油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泉水清香。
“总算有口干净水了。”林峰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塑料水桶，装满了清澈的泉水，仰头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一路的疲惫和干渴，连灵力都顺畅了几分。
【算你运气好，这泉水里还有点微弱的地脉能量，提纯后刚好能用来修炼，也不算白跑一趟。】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赶紧装完水回去，天黑了，郊区不安全。】
林峰点点头，装满水桶，转身就往回走。路过那些还在哀嚎的施工队队员时，他脚步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冰：“记住，末日里，别惹不该惹的人。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污染水源，就不是挨顿揍这么简单了——直接弄死，让你们人间蒸发。”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装满泉水的水桶，头也不回地往市区方向走。黄沙依旧漫天，风声依旧呼啸，可林峰的脚步却比来时坚定了许多——末日里，善良是原罪，杀伐果断才能活下去。他不是圣母，谁惹他，他就弄死谁，绝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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