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的深处,有一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云仙湖就静卧于此,湖畔零零散散地住着七八十户人家。
湖边,年方二八的小六子被结结实实地吊在树上,双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
补丁摞补丁的青布短打兜着半片草叶——今早他帮四师父张智源喂鸡时,被老母鸡追得跌进了草垛子。
张良岳,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右手紧握着酒壶,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口酒,左手随即扬起一根竹鞭,“啪”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抽在小六子身上。
小六子吃痛,忍不住“哎哟”一声,身子却一动不动。
“六弟,小六子本来就憨憨的,你再这么揍他,他脑袋该彻底罢工啦。”
张智源赶忙劝道,他肩膀上立着一只小鸟,小鸟也跟着凑热闹:“不打,不打!”
张良岳眼睛一瞪,打了个酒嗝,没好气地说:“四哥,你懂啥呀,我这是鞭打叫醒法,说不定打着打着他就开窍了呢。”
说完,又往嘴里猛灌几口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到下巴上。
“六弟,你可别再打了,要是让二姐知道你又收拾小六子了,晚上指定没你饭吃。”
张智源急得直跺脚,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哼,没饭就没饭,有酒就行。”
张良岳嘴上强硬,可还是又抽了两下小六子的屁股,不过这次力道明显轻了些。
小六子委屈地嘟囔着:“六叔,我错啦,别打啦。”
张良岳这才把皮鞭一扔,靠着树干缓缓坐下,继续闷头喝酒。
在云瑶仙湖的湖畔,张妙倩正熟练地宰杀一条目测三十多斤重的大鱼。
只见她手起刀落,鱼鳞“簌簌”地掉落。
一个年轻女孩好奇地凑过来:“二姐,晚上吃鱼呀?”
张妙倩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那可不,今儿个做全鱼宴,晚上你也过来一起吃。”
其实,张妙倩眼角的皱纹都能画地图了,还天天对晚辈做要求:“必须叫二姐!
叫娘子,小心我用轻功追着你跑十里地!”
年轻女孩一听晚上一起吃鱼,眼睛顿时发亮:“好呀好呀。”
说着便麻溜地挽起袖子,帮忙清洗从鱼肚中掏出的内脏。
张妙倩将鱼切成几大块后,转头对女孩说:“去,拿些葱姜蒜来。”
女孩应了一声,立刻跑去拿调料。
山坡上,众多人户错落分布,在最高处,有一个大院子,坐北朝南,颇具四合院的模样。
前院有六间房,后院同样也是六间。
在后院东侧的房子里,张逸端坐在正中位置,身着一袭深色长袍,面容沉稳,不怒自威。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胖子张武和瘦子张凌虚。
张凌虚皱着眉头,满脸的无奈与沮丧:“大哥,小六子笨得简直无可救药,我是真没信心教他了。
就说前儿个,东边老丁家的大黄狗在旁边看着我教小六轻功,狗都学会蹦跶两下了,小六子连蹦都蹦不起来。”
说完,他不停地摇头,仿佛小六子是个永远扶不上墙的阿斗。
张武在一旁用力点头,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五弟说的对!
我都教这小子15年了,他丹田内愣是半点儿气都没有,整个儿一榆木脑袋。”
张逸微微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缓缓开口说道:“你们二位还是得有点儿耐心。
咱老阁主临终前特意交代过,只有小六子才能完成咱们的使命。”
张凌虚再次摇头:“大哥,您真信老阁主那话?就这傻小子……”
“当年老阁主临终前,可是把‘六粮决’的心法刻在了他后颈。”
张逸捻着胡子缓缓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开饭喽!”张妙倩一声大喊。
在前院西边的大厅内,一桌丰盛的全鱼宴已然摆好。
有西红柿炖鱼腩,鱼腩白里透红;
油炸的鱼块,色泽金黄诱人;
烤得滋滋冒油的鱼,香气扑鼻;
还有鱼卵羹,鲜美的鱼头汤......
不到六分钟,七个人便迅速围坐在桌前。
小六子看着身旁空着的椅子,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二师父,为啥我旁边这椅子空着呢?”
张妙倩看着小六子,脸上带着笑意:“小六子,你自己琢磨琢磨为啥呀?”
小六子歪着头,想了半天,冒出一句:“因为多了一张!”
众人一听,纷纷直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时,“二姐,我来啦。”
湖边帮忙杀鱼的女孩子一路小跑着冲进屋,一屁股坐到空位上,大声喊道:“大伯,三伯,四伯好,五叔,六叔好!小六子哥哥好!”
众人纷纷笑着回应:“丫头来啦。”
小六子也回应:“青禾姐姐好!”
众人纷纷提筷,筷箸交错间笑语喧天。
酒肉香气裹着烟火气升腾,将暮色都熏得暖融融的。
正吃得酣畅时,老四张智源突然压低嗓音:西墙有动静!戴斗笠的家伙翻进来了。
话音未落,席间骤然一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
张武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尖捏着颗浑圆鱼丸,猛地弹向屋顶!
只听的闷响,梁上簌簌落下木屑,一道灰影裹挟着劲风坠地。
那身影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只余淡淡尘土在暮色里浮沉。
大叔!小六子眼睛一亮,兴奋地拍着自己的位置,
您快坐这儿!二师父做的糖醋鱼甜滋滋的,比五师父的铁砂珠还好吃十倍!
灰衣人面罩下传来低沉轻笑,袖中长剑倏然出鞘三寸,森冷寒光在菜肴蒸腾的热气里游弋。
青禾下意识攥紧筷子,满脸紧张。
张妙倩却稳稳搁下酒碗,刀锋般的目光扫过不速之客,声如冷玉:阁下夜闯私宅,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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