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条,你走快点,人高马大的,还走不动!”
胡八字走在前面,不停地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小辣条。
“八哥,我们早餐没吃,我肚子饿!”小辣条回答,说完,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他身高近八尺,肩宽背厚,粗布裤子的膝盖处磨得发亮,每走一步都像在地上砸坑,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络腮胡往下滚,滴在尘土里洇出小泥点。
“前面很快就到云仙大酒楼了,到了那,六哥请我们吃大餐!”胡八字大声喊着,
忽然停下脚步,弯腰从路边摘了片叶子,卷成哨子吹了声,
“你闻这风里的味儿,是不是有酱肘子的香气?”
小辣条使劲吸了吸鼻子,喉结上下滚了滚:“八哥,你说了很多次这话,可现在还没到云仙大酒楼。”
他往路边石头上一坐,屁股刚沾地就哎哟一声跳起来,原来石头被太阳晒的太烫了,“你这就是胡氏望梅止渴!”
“不是啦,六哥人很好的,九弟,你要相信我!”胡八字凑过来,伸手拍他胳膊,却够不着对方肩膀,只好改拍后腰。
小辣条撇撇嘴,从怀里摸出块干硬的麦饼,掰了半块递给胡八字:“信你个鬼,你和六哥才见一次面,还没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长呢!
我这饼还是昨天剩的,要么?”
胡八字接过麦饼往嘴里塞,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说:“你不懂这叫一面定终身吗!
想当年你八哥我闯荡江湖,就凭这双眼睛,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同道中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跳起来往前跑,“快看,前面那幌子上是不是写着‘云仙’俩字?”
小辣条眯眼望去,果然见远处街角立着个酒旗,红绸子在风里飘得正欢。
他拔腿就追,粗声喊道:“等等我!要是骗我,我把你那破扇子撕了烧火!”
胡八字回头做个鬼脸:“烧我的扇子?六哥的折扇才金贵呢,听说扇骨是象牙的,扇面画的是仙女下凡——”
话没说完,脚下被石子一绊,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小辣条追上来,伸手把他拽起来,见他鼻子蹭破了皮,忍不住笑:“该!让你嘴贫。”
胡八字抹了把鼻子,见手上沾了血,反而更乐了:“这叫见红有喜,准是六哥的好酒好菜在等我们!”
他拽着小辣条的胳膊就往前冲,俩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响。
“好大,好气派的酒楼,大都的酒楼就是不一样!”小辣条感慨道!
他仰着脖子,看那三层楼高的飞檐斗拱,朱红大门上的铜环足有他拳头大,门两旁站着的伙计都穿着青缎子短褂,比他身上的粗布衣光鲜十倍。
两人走进酒楼,逮住一个伙计问:“我六哥在不在?”
“六哥,六哥是谁?”伙计有点懵,手里的抹布在桌子上打转,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俩,
见胡八字鼻子上还带着血痂,小辣条的裤脚沾着泥,眉头皱了皱。
“就是张开心!”胡八字赶紧解释,伸手拍了拍伙计的肩膀,“穿黄衣服,总拿着把折扇的那位。”
“哦,找少爷!少爷在呢,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去通报一下!”伙计一听说是少爷的,
脸上的褶子立马舒展开,抹布往肩上一搭,噔噔噔跑上二楼,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呀响。
不一会,声音从二楼传来,“是谁找我呀!”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却清亮得很。
“六哥,是我,胡八字!”胡八字一听到张开心的声音,大喊。
他踮着脚往楼梯口瞅,脖子伸得老长!
“我的乖乖,是八弟呀!”张开心边说边从二楼飞跃而下,手里的折扇“唰”地展开,正好挡在身前,
落地时轻轻一点,稳稳站在大堂中央,扇面上“长乐”二字龙飞凤舞。
张开心上去就是给八字胡一个拥抱,胳膊肘差点撞在对方伤口上,赶紧收了劲:“八字,来大都了!坐,我们一起喝酒!”
拉着胡八字往桌子坐,然后朝着大堂喊“上六个特色菜,两壶好酒!
要酱肘子、醉虾、烧茄子,再来个三鲜汤——”
“喂,我说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小辣条有点委屈,他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双手抱胸,络腮胡底下的嘴撇得能挂油壶。
“对对对,九弟,来,见过六哥!”胡八字拉着小辣条的胳膊就往外拽,差点把他拽个趔趄。
“九弟?”张开心盯着小辣条,一脸不解,他手里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眼睛眯成条缝。
这家伙牛高马大的,看着比自己还年长,肩膀快赶上桌子宽,怎么看都不像弟弟。
“是的,我和他结拜的时候,把你算上了!”胡八字一脸得意,往张开心身边凑了凑,
压低声音,“他年龄虽然大,但是认识他晚,他只能是九弟了!
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是我哥哥!”
张开心突然哈哈大笑,折扇往小辣条肩上一拍:“行!既然是八弟认的弟弟,那就是我张开心的弟弟!”
他扭头冲柜台喊,“唐糖,给我九弟拿双新筷子,要最大号的!”
从柜台后探出个脑袋,梳着双环髻,穿一身水红袄裙,正是唐糖。
她瞪了张开心一眼,手里却麻利地包了双筷子递过来:“就你嘴甜!”
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在张开心身上转了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热乎。
伙计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入,酱肘子油光锃亮,醉虾在碗里蹦跶,烧茄子泛着琥珀色的光。
张开心拿起酒壶给俩人倒酒,酒液在白瓷碗里荡出圈圈:“八弟,九弟,尝尝这‘烧刀子’,是大都最好的烈酒。”
小辣条拿起肘子啃了一大口,含糊道:“六哥,你这酒楼真阔气,比我们那镇上的酒馆强十倍。”
“等过几日,我带你们去逛大都的庙会,”张开心夹了只虾扔进嘴里,“那里的糖画才叫绝,能画出十二生肖呢。”
他忽然放下筷子,伸手往怀里掏,摸出个小瓷瓶,“对了,八弟,你鼻子上的伤,用这个抹抹,是我配的药膏,比你那药丸管用。”
三人喝完了两壶,接着又上了两壶。
临近傍晚,文君,青禾,文婵三人从宫乐坊排练结束,回到了云仙大酒楼,见到张开心在喝酒,
文婵跑过来,“张公子,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说完,拿起筷子就夹菜!
“小婵,注意形象!”文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粉色衣裙,手里抱着琵琶,裙摆扫过门槛时轻轻一扬,画面美极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扫过满桌的狼藉,落在张开心身上时顿了顿。
张开心立马站起身,手里的折扇“唰”地合上,规规矩矩地作揖:“女神姐姐回来了,刚还说要给你留着醉虾呢。”
青禾跟在后面,绿裙子上沾了点花粉,手里的竹笛还在响,她笑着推了推文君:“文君姐姐,你听,小七在楼上跟着哼呢。”
果然,楼上传来呜呜咽咽的笛声,夹杂着小狼崽的嗷呜声。
“六哥,这两位是?”胡八字拽了拽张开心的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君,被小辣条在背后捅了一下才回过神。
张开心赶紧介绍:“这位是文君姑娘,艺名李卿,琵琶弹得能让黄莺闭嘴。
这位是青禾姑娘,笛子吹得比春风还好听。”
他又指了指胡八字和小辣条,“这是我八弟胡八字,九弟小辣条,刚来到大都。”
胡八字和小辣条赶紧起身对着文君作揖,俩人动作整齐划一,倒像是排练过的,齐声喊道:
“嫂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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