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藿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挣脱束缚飞出来一样。
万业尸仙！法尸！求法者！这些只在“前世”漫画里见过的名词，此刻从黄二果口中说出，带着沉甸甸的现实感和冰冷的寒意，狠狠砸在她的认知上。
“果然……真的是日月的世界……”
她心里哀嚎，那巨大的违和感终于找到了根源。
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境界估摸着只是小神通的老者，再想想漫画里三真法门鼎盛时期的辉煌和后期凋零的惨状，以及外面那个虎视眈眈的潘南君……藿藿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仿佛能听到自己“新手保护期”结束的倒计时在滴答作响。
她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带着迷茫和敬畏的表情，声音有些发颤
“法尸……万业尸仙……听起来……好可怕。师傅，那……那我们三真法门，是不是很厉害？专门对付它们的？” 她得确认一下现状。
黄二果脸上那丝自豪再次浮现，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落寞取代
“那当然，三真法门历史上可是出过好几位神通天下第一，力压万千法门的求法者。
被誉为太上法尊的参一祖师!
被誉为生死山河主的公孙灵祖师!
被誉为常世万法仙君的姜明子祖师!
一个个都是震古烁今的大人物!
我门秘传的‘借宝法’奥妙无穷，乃是求法界一等一的传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只是……唉，如今门庭凋敝，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守着祖师基业了。为师……不过小神通境界，勉强护持这道场罢了。”
小神通……果然。藿藿心里凉了半截。漫画里小神通在真正的大战里可是连炮灰都算不上啊！
她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师傅能守护法门，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马屁拍得她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
“好了，徒儿，” 黄二果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沉重，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已入我门墙，便需勤加修炼。修行之道，根基最为重要。从明日起，你便先从基础练起。”
“基础？” 藿藿眨巴着眼睛，带着一丝期待，“是……修炼功法吗？”
黄二果摇摇头，指向院角的水桶和柴刀：“明日卯时，先去山腰清泉处，挑满后院那三口大缸的水。之后，去后山砍柴，柴火需堆满东边柴房。午时用饭，未时继续挑水砍柴，日落前需完成定量。”
藿藿：“……啊？”
她看着那巨大的水缸和看起来就很沉的柴刀，又低头看看自己这瘦小的、顶着黑眼圈的身板，感觉一阵眩晕。不是吧？穿越异世界，加入修仙门派，第一课是……当苦力？这剧本不对啊！
【叮！日常任务发布：强健体魄。】
【任务描述：完成师傅安排的挑水砍柴任务（0\/1）。】
【任务奖励：体力微幅提升。】
【失败惩罚：无（但可能会被师父认为吃不了苦）。】
得，系统都盖章了。藿藿认命地耷拉下狐耳，有气无力地应道：“是……师父。”
接下来的三天，藿藿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军训时代，不，比军训还惨！
第一天，卯时天还没亮透，她就被黄二果叫醒。拖着酸软的身体，抱着几乎跟她一样高的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山腰。
泉水冰冷刺骨，水桶沉重无比。一趟下来，她浑身湿透，气喘如牛，感觉胳膊都要断了。
砍柴更是噩梦，那柴刀在她手里像有千斤重，砍几下就震得虎口发麻，半天才砍下一小捆歪歪扭扭的柴火。
一天结束，她直接瘫在硬板床上，连吐槽系统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天，全身肌肉都在抗议，起床时差点直接滚下来。
挑水、砍柴的过程依旧痛苦万分，每一步都像在受刑。
看着水缸里水位上升得比蜗牛爬还慢，看着柴房里那点可怜的柴火，藿藿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真的有用吗？锻炼体魄？效率也太低了吧！她开始怀疑黄二果是不是在故意整她，或者……这门派真的穷得请不起杂役了？
第三天，麻木的重复。酸痛感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但疲惫感更深了。
藿藿一边机械地挑着水，一边看着自己依旧瘦弱的手臂，心里的疑惑终于憋不住了。当下午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柴火丢进柴房时，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师父……” 藿藿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坐在院中蒲团上打坐的黄二果
“我……我明白您说的要锻炼体魄。可是……天天这样挑水砍柴，真的……真的就能变强吗？感觉……好慢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而且，我们不是求法者吗？不是应该……练练画符啊，感应灵气什么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求知欲旺盛，而不是质疑。
黄二果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法”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
“藿藿，体魄是承载‘法’的舟筏。舟若脆弱，如何能载重致远？如何能在与法尸的搏杀中，承受法力冲击，躲过致命一击？
你现在觉得慢，觉得累，那是因为你的根基太过虚浮。挑水砍柴，看似粗笨，却能锤炼你的筋骨，增长你的耐力，磨砺你的意志。让你身体记住力量的运用，让你气息学会在疲惫中保持悠长。
这，便是最朴实也最有效的打根基之法。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如何面对真正的凶险？”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道理。
藿藿张了张嘴，想起漫画里那些求法者动辄断手断脚甚至粉身碎骨的惨烈战斗……再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好像……是有点道理？
她默默把“效率低”、“怀疑是杂役”的吐槽咽了回去，耷拉着狐耳，低声应道：“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原始，但至少知道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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