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重重砸在青砖上，珍珠滚进血泊里。“捡起来。”
沈璟竤碾碎脚边东珠，碎屑溅上龙袍下摆。
冷紫嫣赤足踏过珠宝碎片，官袍裂口露出锁链红痕。“陛下不如直接钉副镣铐……”
“何必用这些俗物折辱？”他拾起金丝鸾凤钗，突然刺向她咽喉。
钗尖在喉结前停住，挑起一缕断发。“折辱？”
沈璟竤转动钗尾机括，露出中空暗格。“这里面藏着解药……”
“楚离性命的解药。”窗外飘起细雪，诏狱方向传来凄厉号角。
她盯着钗内褐色药丸，指甲掐进掌心。“条件？”
“戴上它。”他抚过嫁衣上金线鸾鸟，“做一天皇后。”冷紫嫣突然抢过发钗扎向心口，被他握住手腕。
“想死？”
“吃完解药再死。”他掐着她下巴强迫张嘴，将药丸塞进她舌底。
苦味弥漫时，宫门轰然洞开。百官捧着婚仪仗跪满长廊，喜乐刺破云霄。
“陛下强娶臣子……”“不怕青史唾骂？”
沈璟竤当着众人面撕开她残破官服，嫁衣滑落肩头。“那朕便烧了史书……”
“重写你我佳话。”礼官颤抖着念贺词，被他踹翻在地。
“跳过那些虚礼……”他扯过合卺酒一饮而尽，扣着她后颈哺喂。
酒液顺着下颌流淌，浸湿胸前狰狞箭疤。“味道如何？”
“像陛下手段……”
“令人作呕。”他突然抱着她走向祭天台，百级台阶结满冰霜。
“三年前你在此处谏言……”“说帝王当以社稷为重。”
积雪淹没脚踝，她望着台下黑压压人群。楚离应当藏在其中，等着接应信号。
“现在朕告诉你……”沈璟竤咬破指尖，将血涂在她唇上。
“社稷是笼……”“你才是江山。”
狂风卷起嫁衣，金线鸾鸟仿佛要腾空飞去。
她趁他俯身时抽出袖中匕首，刀锋抵住他心口。“放楚离走……”
“否则臣弑君……”他低笑着迎向刀尖，鲜血染红龙纹。
“这一刀……”“朕等很久了。”
百官惊呼着涌上来，被他厉声喝退。“都看清了？”
“是朕强迫冷大人……”
“要杀要剐……”他握着她的手推进刀柄，气息喷在她耳畔。
“冲朕来。”冷紫嫣猛地抽回匕首，血柱喷溅在祭文上。
“疯子……”“是痴人。”他撕下袖角按住伤口，“痴到……”
“用江山换你回眸。”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台阶雪迹。
她忽然摘下沉重凤冠，掷向台下百姓。“冷紫嫣在此立誓……”
“此生不入后宫……”话音未落便被堵住唇，他当众深吻她。
“那便在前朝……”“朕拆了龙椅分你半座。”骚动人群中突然射出冷箭，直取她后背。
沈璟竤旋身挡住，箭矢没入肩胛。“果然来了……”
他咳着血笑出声，“楚离……”“你终究沉不住气。”
禁军如潮水扑向箭矢来处，刀剑碰撞声四起。
冷紫嫣扯破嫁衣给他包扎，手抖得系不成结。“苦肉计？”
“是真心。”他攥住她染血的手，“试出……”“你还会为朕发抖。”
混乱中楚离冲破包围，长剑劈开风雪。“狗皇帝放开她！”
沈璟竤突然拔下肩头箭矢，反手掷出。
箭尖擦着楚离脸颊飞过，钉入宫墙。“看清楚了……”“是朕的皇后……”
“在替朕包扎。”她盯着楚离失望的眼神，突然解开发髻。
青丝如瀑散落，缠住帝王染血的手指。“表哥走吧……”
“替我……”“看看塞外梅花。”楚离发出困兽般哀嚎，转身杀出血路。
沈璟竤轻轻扳过她脸庞，拭去眼角冰晶。“哭了？”
“雪水。”她咬破他指尖，“陛下若敢追……”“臣就跳下这祭天台。”
喜乐早已停歇，百官匍匐在雪地里颤抖。他抱着她走向最高处，脚下是万里山河。
“不要你当贤臣……”
“不要你当皇后……”
“只要冷紫嫣……”鲜血顺着台阶流淌，绘成诡异图腾。
她在凛冽寒风里仰头，吞下他未尽的话。“痴人说梦……”
雪光照着相拥身影，像幅破碎的画卷。
宫人收拾残局时，听见帝王带笑低语。“这金丝笼……”“朕陪你住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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