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气感贯通任脉,直达会阴,感受到那“底座”的跳动后,山娃便满怀信心,试图引导这团已壮大许多的元气,去冲击那 “督脉”,完成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
然而,接连数日,无论他如何努力,情况都没有丝毫变化。
之前顺畅下行、如温水流淌的感觉消失了,当他的意念引导气感抵达会阴穴深处后,便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坚韧的墙壁。那团温暖的气流在此处不断积聚、盘旋,却丝毫无法向前、向上穿透分毫,贪婪地吸收着所有汇入的能量,却紧闭了通往更高处的门户。
这种停滞感带来了强烈的生理上的难受。
积聚在会阴穴的能量越来越多,使得那片区域产生了一种饱胀、沉重,甚至微微鼓胀的感觉,仿佛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力道。这与他之前穴位开启时的温暖舒畅截然不同,而是一种憋闷、滞涩的浊感,有时因为意念过于集中,强行冲击,甚至会引得一缕热气窜向四周,带来些许躁动不安,甚至干扰了他的睡眠。
更折磨的是心理上的猜疑与焦灼。
最初的几天,他以为是自己气息不够绵长,意念不够纯净,他更加努力地吐纳,试图将更多的“气”压向那堵墙,结果却只让那感觉更甚,心头也莫名升起一丝烦躁。
“难道是我哪里练错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他的心中,他反复翻阅爷爷的牛皮册子,可册子上关于督脉的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及“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并无具体法门。
“是爷爷还没来得及教我后面的吗?”他想起了爷爷的意外离世,一种巨大的遗憾和失落感涌上心头,如果爷爷在,一定能轻松地指引他渡过这个难关。
“还是说……我的‘气’还不够足,就像水不够多,无法冲开闸门?”他猜想这或许需要更长时间的积累,于是,他暂时放弃了强行冲击,转而回到最基础的吐纳,专注于在关元、气海积蓄能量,可当他感觉能量充沛,再次尝试时,那堵墙依然无情地矗立在那里。
“或者……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是我异想天开了?” 在最沮丧的时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怀疑爷爷留下的吐纳法是否本就止步于此。
夜晚,他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那曾经清晰的内在“地图”,在会阴穴之后,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与未知。前进无路,后退不甘,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好不容易沿着一条崎岖山路走到了悬崖边,却发现断桥对面是向往的彼岸,中间却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知道,强行冲击只会让自己更难受,甚至可能出岔子,爷爷说过“慢就是快,心稳,脚才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执着于“打通”,而是重新回到“感受”本身。
他静静地体会着会阴穴处那饱胀、沉坠的感觉,不再视其为阻碍,而是尝试去理解它、接纳它。或许,这不是一堵需要撞破的墙,而是一道需要特定“钥匙”或者等待特定“时机”才能开启的门。
他不再焦虑,也不再盲目尝试,他决定遵循身体最自然的节奏,继续积蓄,继续等待,相信当能量充盈到一定程度,那扇门会自然而然地为他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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