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被迅速送达时,玉天依正难得地与胞妹在宗门别苑小聚。侍女呈上信件,她展开一看,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这小子,总是这样。天赋卓绝得令人心惊,连突破瓶颈都如此“准时”,仿佛只是完成日程表上的一项勾选。她随手将信笺放在一旁,并未立刻中断眼前的闲谈。
“昊天又突破了?”妹妹瞥见信笺抬头,好奇问道。
“嗯,三十级了。”玉天依端起茶盏,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骄傲,“才十一岁。”
“十一岁的魂尊?!”妹妹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简直是怪物!姐,你这儿子……”
玉天依抿了口茶,没有接话。她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心中那点因儿子带来的波澜很快被归类为“预期内的好消息”,优先级的排序让她选择先完成眼前的社交。
直至晚饭后,送走妹妹,玉天依才重新拿起那封信。指尖摩挲着平整的纸面,她忽然觉得这封信太过简短,也太过正式了。字里行间,只有目标达成后的汇报,没有一丝少年人该有的兴奋或期待,甚至连一句“母亲安好”都吝于提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骄傲与涩然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作为昊天宗少主,这份沉稳与自律无可挑剔;可作为母亲……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儿子似乎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属于孩童的稚气与依赖。
她放下信,起身走向宗门后山一处僻静的空地。不多时,一道沉稳的身影悄然落下,正是处理完公务赶来的唐啸。
“昊天来信了?”唐啸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
“嗯,三十级了。”玉天依将信递过去,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难得看他……算是‘放松’了一下?毕竟才十一岁,已经远超所有人了。”她难得地用了“放松”这个词,尽管她知道儿子的“放松”可能只是严格按照计划完成了修炼目标。
唐啸快速扫过信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不错。但这还不够。”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大陆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圣灵教蛰伏,日月帝国野心昭然,各方势力都在积蓄力量。昊天宗未来要面对的,远非今日可比。他必须更快、更强,经历更多风雨磨砺,才能真正扛起这份重担。”
玉天依霍然转身,月光映照下,她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第一次在丈夫面前燃起了名为“不满”的火焰:“还不够?他才十一岁!唐啸,他是我们的儿子!不是一件只为宗门锻造的兵器!他……他连生日都……”她想起儿子七岁生日时的沉默,想起训练场上那个永远一丝不苟、仿佛不知疲倦的小小身影,心头那点涩然瞬间化作尖锐的刺痛。作为母亲,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反驳了丈夫对儿子的严苛要求。
唐啸沉默地看着妻子。这位以铁血手腕着称的昊天宗主,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玉天依的肩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歉疚?“我知道。他是我们的昊天。”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色,“正因如此,他才必须走这条路。这份重任,是他生来就必须肩负的宿命。我……也希望他能有寻常孩童的快乐。”最后一句轻若叹息,却重若千钧,道出了这位严父深藏心底、从未宣之于口的关怀与无奈。
玉天依看着丈夫眼中那抹深沉的疲惫和对儿子未来的忧虑,心头翻涌的激烈情绪忽然平息了。她明白,丈夫并非不爱儿子,只是他将宗门的未来、儿子的责任看得比天还重。她轻轻靠向唐啸,将头抵在他坚实的肩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你没有错。是我……是我太爱昊天了。”
唐啸没有言语,只是更紧地揽住了妻子的肩膀。两人依偎在清冷的月光下,山风拂过,带来深秋的寒意。那轮高悬天际的明月,洒下的光辉皎洁却冰冷,无声地笼罩着这对位高权重、却同样为儿子忧心的父母,也映照着那个在遥远居所里,或许正沉浸于新一轮修炼中的少年身影。夜色深沉,前路漫漫,唯有沉默在月光中流淌,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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