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之心”的辛辣液体滑入喉咙,如同吞下了一团灼热的火焰。朱竹清清冷的猫眼在迷离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水雾,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她平日里如同冰封湖泊般的冷静自持,在这烈酒的冲击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朱竹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再是清冷的陈述,更像是一种压抑许久的、带着委屈的倾诉。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红,“小时候…在星罗皇宫的后花园…他说要成为最强的白虎斗罗…说会保护朱家…保护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那时候…他眼睛里有光…像星星一样…”
马小桃火红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没有打断,只是又给她倒了一点酒。灼热的液体似乎撬开了朱竹清紧闭的心门。
“可是…后来…”朱竹清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感呛得她咳嗽起来,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光,“他变了!他离开星罗…去了天斗帝国那个繁华地方…再回来…就只剩下花天酒地!流连花丛!醉生梦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痛楚和愤怒,“什么星罗四皇子!什么邪眸白虎!他连奥斯卡都不如!至少奥斯卡…至少他还知道努力!知道拼命!”她猛地将酒杯顿在吧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暗红的酒液溅出几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如同凝固的血泪。
“竹清…”马小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带着安抚的温度,“或许…他有他的苦衷?星罗皇室…你也知道,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他不是大皇子,没被立为太子,争那个位置…九死一生。他选择逃避…虽然窝囊了点,但…也许只是想活着?”她火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理解,“就像我老爹,有时候压力大了,也爱喝两杯闷酒,倒头就睡。”
朱竹清猛地摇头,粉唇紧抿,倔强地反驳:“苦衷?谁没有苦衷?我幽冥灵猫一族在星罗的处境,难道不比他艰难?他至少是皇子!我呢?我除了自己,还能靠谁?!”她眼中水汽更盛,声音带着哽咽,“我…我不是厌恶他!我只是…只是受不了他那个样子!那个放弃的样子!那个…连看都不敢看我眼睛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低哑,“小桃姐…你知道吗?那天在训练场…我撞倒宁荣荣…是我不对。我该道歉,该扶她起来…而不是冷冰冰丢下一句就走…”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讨厌她…讨厌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把所有人当仆人的骄纵样子!她凭什么?就凭九宝琉璃塔?就凭她爹是宗主?她道歉?她那种敷衍的道歉…比骂人还让人难受!”酒精让她彻底卸下了防备,将心底最真实、最尖锐的厌恶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马小桃安静地听着,火红的眼眸里没有评判,只有理解。她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朱竹清的杯子:“宁荣荣那丫头…是挺欠揍的。”她咧嘴一笑,带着马小桃式的爽朗,“不过,最近好像老实了点?那天穆老发话后,我看她训练时哭都不敢大声哭,咬着牙硬撑呢!说不定…真能改改?”
朱竹清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马小桃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熔岩般炽热,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她喃喃道:“小桃姐…你真乐观…”
“那当然!”马小桃一扬下巴,火红的长发在灯光下跳跃,“天塌下来当被盖!愁眉苦脸有什么用?又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活着嘛,开心最重要!你看我老爹,天天被弗兰德院长算计,不也乐呵呵的?”她凑近朱竹清,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再说了,戴老大那小子,自尊心强着呢!那天为了奥斯卡敢跟你叫板,就说明他骨子里那点傲气没丢干净!你越逼他,他越跟你拧着来!你得…换个法子!”她眨眨眼,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朱竹清怔怔地看着她,酒精让她的思维有些迟钝,但马小桃话语中那份毫无阴霾的豁达和直指核心的犀利,却像一道光,穿透了她心中积郁的阴云。她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轻轻抓住了马小桃的手腕。那动作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依赖,与她平日的清冷截然不同。
“小桃姐…”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以后…能多和我说说话吗?”说完这句话,她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一晃,头一歪,软软地靠在了马小桃的肩膀上。手中的酒杯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光洁的琉璃地面上,碎裂的玻璃如同散落的星辰,暗红的酒液洇开一片狼藉。她呼吸均匀,脸颊上的红晕未褪,已然沉沉睡去。
马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卸下所有防备后显得格外脆弱的朱竹清,火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柔软。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朱竹清,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将她纤细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颈,半扶半抱地将她架了起来。
“唉…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猛…”马小桃嘀咕着,架着朱竹清,脚步沉稳地穿过喧嚣的人群,朝着酒吧门口走去。火红的身影支撑着清冷的黑裙少女,在迷离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中,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朱竹清温热的呼吸拂过马小桃的颈侧,带着一丝酒气和少女特有的馨香。马小桃感受着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嘴角却微微扬起。熔岩之心灼烧过的夜晚,似乎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这座冰山,好像裂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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