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重建与改进中平稳流逝,江屿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带着明确目标的忙碌。直到这天下午,一个意外的发现,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当时他正在洞穴上方的一处岩脊上,检查暴雨后岩壁是否有新的裂缝。视野开阔,能望见很远的海平面。就在他准备下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天际尽头,似乎有一缕极其细微的、不同于云彩的灰色。
他立刻停下动作,眯起眼睛,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极力远眺。
是烟!
一缕细弱、笔直的灰白色烟柱,从遥远的海平线某个点上升起,持续了片刻,然后慢慢消散在风中。
不是炊烟那种绵软的形状,更像是……信号?或者某种燃烧?
江屿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有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幸存者?还是……路过的船只?
希望像野火般骤然燃起,烧得他口干舌燥。他几乎要跳起来,想立刻做个巨大的篝火信号,想大声呼喊,想尽一切办法引起那边的注意!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距离太远了,那烟柱看起来渺小得可怜,对方根本不可能看到孤岛上的他。而且,烟很快就散了,无法确定其性质和来源。
是友是敌?是偶然路过的船只生火,还是同样困在附近岛屿的幸存者?甚至是……他不敢想下去。
这种不确定感像一盆冷水,渐渐浇熄了最初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焦躁的情绪。他一直努力适应孤独,将自己视为这座岛唯一的“岛主”,可这缕突如其来的烟,打破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平衡。
“外面……还有世界。”他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干涩。
毛球在下面的营地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仰起头,发出疑惑的“吱吱”声。
江屿没有回应,他依旧死死盯着那片海天相接之处,直到眼睛发酸,再也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那缕烟只是他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那景象太真实了。
他慢慢从岩脊上爬下来,神情恍惚。接下来的半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修补篱笆时差点砸到手,煮汤时忘了放盐。
他的思绪飘回了文明社会,想起了家人、朋友、那些熟悉的面孔和便利的生活。一种强烈的、被称为“乡愁”的东西,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之前为了生存,他强行压抑了这些情感。而这缕远方的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刻意封闭的心门。
“想回去了?”他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人愿意永远被困在这里,与世隔绝。
但怎么回去?造筏子远航?那跟自杀没什么区别。等待救援?这么久过去了,希望越来越渺茫。
那缕烟,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希望,却也带来了更深的煎熬。
晚上,他坐在篝火旁,沉默了很久。毛球似乎感受到他的低落,难得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没有闹腾。
“毛球,”江屿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说,那烟……是什么意思?”
毛球当然无法回答,只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江屿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现在想太多无用。无论那烟代表什么,他目前的处境并没有改变。他依然需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只有这样,万一机会来临,他才有能力抓住。
他拿出飞机蒙皮,刻下第二十八道痕迹。这一次,他刻得很深。在旁边,他画了一个小小的烟柱,指向天空。
第二十八天,发现远方海平面出现不明烟柱,内心受到巨大冲击。希望与焦虑并存,思乡之情翻涌。必须稳住心态,继续立足当下。
他将金属片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路,还要一步一步走。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这才是对那缕烟,也是对他自己,最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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