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周珩安瞳孔微缩,紧紧盯着宋靖知。
宋靖知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儿臣奉密旨,历时三年查得的证据。周珩安,本名姜珩安,乃前朝末帝姜焕流落在外的幼子。二十年前,被周侍郎暗中收养,改名换姓,潜入我朝。”
随后他展开文书,声音清晰有力:这些是当年接生嬷嬷的证词,还有姜氏皇族的血脉图谱。
“三年前,在瑾乐公主宫殿中放火的鸢尾是前朝之人;此次瑾乐公主南下历经洛阳,见到了另一个人,名叫柚菊,她伪装成被官府欺负的受害人,想引得公主怜惜,借助公主的力量搅乱洛阳府,使自己的力量,也就是前朝皇室的力量掌控洛阳,不过好在公主及时发现漏处,臣子又及时插手,还没能让她的阴谋得以得逞。”
周珩安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二皇子殿下果然明察秋毫。不错,我确实是姜珩安。
他坦然承认,让殿内再次哗然。
“但是,”周珩安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宋靖知,“殿下上述所说的两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
“先是瑾乐公主宫殿走水重伤皇后娘娘之事,若真是我做的,那我应到是想谋害公主,那我为何那晚要约公主出去呢?”
“再是洛阳之事,若是我授意的,那我做的应当是引导公主帮助柚菊,而不是让公主告诉殿下,让殿下发现这个计划。”
周珩安这两句掷地有声的反问,让殿内气氛陡然凝滞。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就连龙椅上的皇帝也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二皇子宋靖知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反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的铿锵声!
一名禁军统领跌跌撞撞冲进大殿,头盔歪斜,甲胄染血,他扑倒在地,声音嘶哑颤抖:“陛下!不好了!有叛军,已突破京城外城防御,正朝皇城杀来!”
“什么?!”皇帝猛地站起身,御案上的茶盏被带倒,碎了一地。
满殿文武瞬间哗然,惊恐之色蔓延。方才还在进行的唇枪舌剑,顷刻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兵变彻底打断。
宋承佑反应最快,厉声喝问:“外城守军何在?京畿大营呢?”
“守军……守军猝不及防,部分哗变倒戈!京畿大营被叛军先遣部队阻隔在城外三十里处,一时难以驰援!”禁军统领的声音带着绝望,“叛军……叛军势大,至少有五千之众,且装备精良,不似乌合之众!”
“五千?!”兵部尚书失声惊呼,“谁人能在京中集结如此兵力?!”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齐刷刷地投向殿中那个刚刚自曝前朝身份的年轻官员——周珩安。
此刻的周珩安,脸色苍白如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谓的叛军必定是杨狂带领的,但杨狂手中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在天子脚下集结五千精锐。除非……这根本就是一个蓄谋已久、多方配合的大阴谋!而他自己,很可能从一开始,就被当成了迷惑所有人的幌子,甚至是一枚吸引火力的棋子!
“陛下!”周珩安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沙哑,“此事绝非臣可为,京城之内必有内应!臣请即刻关闭皇城各门,调集宫中禁卫,固守待援!并速查内应!”
“父皇!”太子宋承佑也站了出来,“当务之急是平叛!儿臣请旨,亲率禁军上城御敌!”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周珩安身上,停留了数息。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所有伪装,看透他内心深处。周珩安挺直脊背,坦然回视,眼中只有焦灼与恳切,并无半分心虚。
“传朕旨意,”皇帝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下殿内的恐慌,“皇城九门即刻落锁,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承佑,你率东宫卫队及一半禁军上城防守!靖知,你坐镇宫中,调度物资,清查内奸!”
他顿了顿,看向周珩安,眼神深邃难测:“而你,朕给你一个机会。你既说此事与你无关,那便随承佑一同上城!若叛军见你而退,或你能劝降叛军,朕便信你清白!若不能……”
后面的话皇帝没有说,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若不能,周珩安今日恐怕就要血溅城头,以死自证。
“臣,领旨!”周珩安毫不犹豫,深深一揖。他知道,这或许是当下他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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