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哲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立即俯身靠近，看到黄嫣的眼睫颤动得更明显了。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又因为不适应光线而闭上，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醒了？”叶哲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她。 黄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嘴唇微微动了动。叶哲凑近些，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真的是你……” “是我。”叶哲握紧她的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黄嫣轻轻摇头，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他脸上。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已经能认出他了。 医生很快进来做了检查。他翻开黄嫣的眼皮看了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 “恢复得不错。”医生对叶哲点点头，“意识很清醒，生命体征也稳定。接下来需要静养，慢慢恢复体力。” 叶哲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送走医生后，他回到病床边，发现黄嫣正看着他。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些。 “两天。”叶哲在椅子上坐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黄嫣轻声说，“但是看到你，就好多了。” 叶哲给她倒了杯水，小心地扶着她喝了几口。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 “你一直在这里？”黄嫣放下水杯，目光落在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服上。 “嗯。”叶哲简短地应了一声，不想让她担心。 黄嫣的眼睛微微发红，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谢谢你。” “别说这些。”叶哲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枕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黄嫣摇摇头，突然咳嗽起来。叶哲连忙轻拍她的背，等她缓过来才松开手。 “慢点说话，别着急。”他的语气很温柔，“我们有的是时间。” 黄嫣靠回枕头上，呼吸还有些急促。她看着叶哲，眼神复杂。“我记得……出事前，我们还在吵架。” 叶哲的动作顿了一下。“都过去了。” “不是的。”黄嫣坚持道，“那些话……” “等你好了再说。”叶哲打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黄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我的工作……” “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叶哲说，“公司那边很理解，让你安心休养。” 黄嫣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皱着。“医药费……” “这些我都会处理。”叶哲的语气很坚定，“你只要专心恢复就好。” 黄嫣还想说什么，但被叶哲制止了。“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护士进来给黄嫣换药，叶哲暂时退到一边。他看着护士熟练地操作，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黄嫣需要静养，可能还要做康复训练，他得把工作调整一下，多抽时间陪她。 换完药后，黄燕看起来有些疲惫。叶哲帮她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再睡一会儿吧。”他说，“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黄嫣点点头，眼睛慢慢闭上。但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你不会走吧？” “不会。”叶哲保证道，“我哪儿都不去。” 得到这个承诺，黄嫣才安心地睡去。叶哲坐在床边，看着她平稳的呼吸，心里踏实了许多。 中午时分，黄嫣又醒了一次。叶哲喂她吃了点粥，她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能跟我说说话吗？”黄嫣轻声问，“说说这几天的事。” 叶哲简单讲了讲她昏迷期间的情况，省略了那些紧张和焦虑的细节。他告诉她医生怎么说，朋友们怎么关心她，还有公司同事送来的花和祝福卡。 黄嫣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当叶哲说到林老师打电话来问候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林老师还记得我们？”她问。 “当然记得。”叶哲笑了笑，“他说等你好些了要来看你。” 黄嫣也笑了，这是她醒来后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他还是那么关心学生。” 聊着聊着，黄嫣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她甚至能自己坐起来一会儿，虽然还需要叶哲帮忙垫枕头。 下午医生又来检查了一次，对恢复情况很满意。“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等医生离开后，黄嫣突然说：“我想看看窗外。” 叶哲帮她调整病床的角度，让她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虽然只是医院的一角，但能看到蓝天和阳光，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天气真好。”黄嫣轻声说，“像我们毕业那天。” 叶哲点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黄嫣指的是什么，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 黄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她低头玩着被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天我其实有话想对你说。” “我知道。”叶哲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黄嫣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不安。“你不会再躲着我了？” “不会。”叶哲肯定地说，“这次我会好好听你说。” 夕阳西下时，黄嫣又睡了一会儿。叶哲趁这个时间去买了些日用品，还带回来一盆小小的绿植。 黄嫣醒来看到窗台上的绿植，愣了一下。“这是……” “顺便买的。”叶哲说，“给病房添点生气。” 黄嫣看着那盆植物，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晚上，叶哲帮黄嫣擦了脸和手，又看着她吃完药。护士来量体温的时候，称赞黄嫣恢复得快。 “多亏有人精心照顾。”护士笑着说，“你先生很细心。” 黄嫣的脸微微发红，但没有纠正护士的说法。叶哲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等护士离开后，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黄嫣靠在枕头上，看着叶哲收拾东西。 “你今天累坏了吧？”她问。 “不累。”叶哲头也不抬地说，“你才辛苦。” 黄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很害怕。” 叶哲停下动作，看向她。“怕什么？” “怕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黄嫣的声音很轻，“怕你又不理我了。” 叶哲走到床边，认真地看着她。“不会的，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黄嫣的眼睛湿润了，但她努力保持着微笑。“这是承诺吗？” “是承诺。”叶哲握住她的手，“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直到……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我永远都需要你。”黄嫣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叶哲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黄嫣慢慢闭上眼睛，但手指还紧紧抓着叶哲的手。叶哲就这样坐着，守着她，直到月光洒满整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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