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赖布衣和阿宝就背着行囊,踏上了前往火龙岭的路。
平安寨的百姓都来送行,寨老将一葫芦陈年的竹叶青和一叠厚厚的干粮塞到阿宝手里,红着眼眶道:“赖先生,阿宝小师傅,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们在寨子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赖布衣点了点头,紫竹杖一点地面,便大步向前走去。阿宝紧紧牵着麻绳,跟在师父身后,小脸上满是坚毅。
火龙岭果然名不虚传,还没走到山脚下,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山道两旁的草木都被烤得枯黄,连石头都是滚烫的,踩上去烫得脚底板生疼。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山路突然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红的岩壁。岩壁陡峭如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裂缝里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让人头晕目眩。
“师父,这就是火焰山天险了吧?”阿宝捂着鼻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赖布衣的紫竹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玄铁尺立刻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尺身上的蓝光变得忽明忽暗。
“不错,这就是火焰山。”赖布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此山乃是火龙岭火脉最盛之处,岩壁下就是滚烫的熔岩,山缝里的毒烟,能腐蚀金石,寻常人只要吸上一口,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阿宝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那我们……怎么过去?”
赖布衣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阿宝,取我的药葫芦来。”
阿宝连忙从行囊里掏出赖布衣的酒葫芦。这葫芦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用千年紫竹的葫芦壳做的,里面装着的,是赖布衣用各种清热解毒的草药泡制的药酒,能解百毒。
赖布衣拔开葫芦塞,将药酒倒在玄铁尺上。药酒一碰到尺身,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尺身上的蓝光瞬间暴涨,将周围的热浪都逼退了几分。
“跟着玄铁尺的蓝光走,切记,不可踏出蓝光范围半步。”赖布衣叮嘱道,然后握紧玄铁尺,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了岩壁。
阿宝不敢怠慢,紧紧跟在赖布衣身后,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蓝光。
果然,那蓝光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热浪和毒烟都挡在了外面。走在蓝光里,非但不觉得热,反而还有一丝清凉。
可就在他们走到岩壁中央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阵狂风突然从山缝里刮出,风中裹挟着浓浓的毒烟,那毒烟呈黑褐色,像是一条条毒蛇,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们。
“不好!是毒烟阵!”赖布衣低喝一声,连忙将玄铁尺横在身前。
蓝光瞬间暴涨,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毒烟的侵袭。可那毒烟实在太过猛烈,光盾被撞得连连晃动,玄铁尺也发出一阵痛苦的嗡鸣。
更要命的是,毒烟中夹杂着细小的火星,落在赖布衣的长衫上,立刻烧出一个个小洞。
“师父!”阿宝惊呼一声,想要扑上去帮忙,却被赖布衣喝止了。
“别动!守住心神!”赖布衣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一样疼,那是毒烟侵入体内的征兆。
他强忍着剧痛,指尖飞快地在玄铁尺上划过,嘴里念起了风水秘术。随着咒语声响起,尺身上的凤凰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发出一阵清越的凤鸣声。
凤鸣声一起,那黑褐色的毒烟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退散了不少。
“快走!”赖布衣抓住机会,拉着阿宝,快步往前冲。
可没走几步,赖布衣突然脚下一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父!”阿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他。
赖布衣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无妨,只是中了些许毒烟。我们先退回去,从长计议。”
这是赖布衣第一次闯火焰山,惨败而归。
回到平安寨附近的破庙,阿宝连忙拿出草药,给赖布衣解毒。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阿宝忍不住红了眼眶:“师父,都怪我没用,帮不上你。”
赖布衣摸了摸阿宝的头,微微一笑:“傻孩子,这不怪你。这火焰山的毒烟阵,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来,硬闯是不行的,得另想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赖布衣都在破庙里打坐调息,同时推演破阵之法。阿宝则每天都去火龙岭附近探查,希望能找到一条绕过火焰山的路。
可火龙岭地形奇特,除了火焰山那条道,其他地方要么是万丈悬崖,要么是茂密的瘴气林,根本无法通行。
第三天夜里,月圆如轮,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火龙岭披上了一层银纱。
赖布衣突然从打坐中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月华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月亮上倾泻而下,落在火龙岭上。
“阿宝,快!拿上玄铁尺,跟我走!”赖布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阿宝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拿起玄铁尺,跟着赖布衣再次向火焰山走去。
这一次,月光皎洁,洒在岩壁上,给滚烫的岩石镀上了一层银光。赖布衣握紧玄铁尺,感受着月华之力的流动,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
“月圆之夜,月华之力最盛,能克制火脉的戾气。”赖布衣解释道,“这正是闯火焰山的好时机。”
阿宝恍然大悟,连忙跟上。
果然,这一次走在岩壁上,比上次顺利了许多。毒烟少了很多,热浪也温和了不少。
可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岩壁尽头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响起,远处的山缝里,突然卷起一道巨大的火龙卷!
那火龙卷呈赤红色,足有数十丈高,像是一条真正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所过之处,岩石都被烧成了灰烬。
“是火龙卷!”阿宝吓得脸色惨白,双腿都在发抖。
赖布衣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他能感受到,这火龙卷里蕴含着恐怖的火脉之力,比上次的毒烟阵还要厉害百倍。
“阿宝,躲到我身后!”赖布衣大喝一声,将玄铁尺高高举起。
尺身上的凤凰纹路瞬间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展翅高飞,迎向了火龙卷。
凤凰虚影与火龙卷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蓝光与红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赖布衣咬紧牙关,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真气注入玄铁尺中。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一旦输了,他和阿宝都将化为灰烬。
可那火龙卷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凤凰虚影很快就被撞得摇摇欲坠,玄铁尺也开始发烫,烫得赖布衣的手掌都冒出了青烟。
“噗!”赖布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凤凰虚影瞬间黯淡了下去。
火龙卷趁势扑来,炽热的火焰瞬间将他们包围。
“师父!”阿宝绝望地大喊一声。
赖布衣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龙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想起天机老人曾经说过的话:“凤凰涅盘,非浴火不能重生。玄铁尺乃凤凰所化,需以精血引之,方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赖布衣不再犹豫,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玄铁尺上。
“凤鸣九霄,镇煞驱邪!”
随着咒语声响起,玄铁尺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尺身上的凤凰纹路瞬间化作一只真正的火凤凰,发出一阵清越的凤鸣声。
那火凤凰展翅高飞,浑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竟直接冲进了火龙卷中。
奇迹发生了!
原本狂暴无比的火龙卷,在遇到火凤凰之后,竟然像是遇到了主人一样,渐渐平息了下来。赤红色的火焰慢慢褪去,化作一道道温和的火气,融入了火凤凰的体内。
片刻之后,火龙卷彻底消失,火凤凰也化作一道金光,重新回到了玄铁尺中。
赖布衣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师父!师父!”阿宝连忙扑上去,抱住赖布衣,放声大哭。
月光下,玄铁尺静静地躺在地上,尺身上的凤凰纹路,比以前更加清晰了。
这是赖布衣第二次闯火焰山,依旧没能成功,还身受重伤。
当赖布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看着守在床边,眼睛红肿的阿宝,赖布衣微微一笑:“傻孩子,哭什么?师父这不是没事吗?”
阿宝哽咽道:“师父,我们不要再闯火焰山了,太危险了。”
赖布衣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行,火脉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我们必须进入凤凰涅盘墓,稳住石棺。”
他顿了顿,继续道:“前两次闯山,我已经摸清了火焰山的规律。毒烟阵靠的是火脉戾气,火龙卷靠的是火脉狂暴之力。月圆之夜,月华之力能克制戾气,却无法平息狂暴之力。想要真正闯过火焰山,必须借助星象之力。”
阿宝好奇道:“星象之力?师父,什么是星象之力?”
赖布衣解释道:“北斗七星,乃是天之枢机,能指引方向,镇压邪祟。火焰山的火脉,对应着天上的荧惑星。只要我们能在月圆之夜,找到北斗七星的方位,借北斗星的力量,就能彻底平息火脉的狂暴之力。”
阿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登山?”
赖布衣抬头望向窗外,月光皎洁,繁星满天。
“就是今晚。”赖布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夜月圆星稀,正是借星象之力的最佳时机。这一次,我们一定能闯过火焰山!”
夜幕降临,火龙岭的山道上,再次出现了一老一少的身影。
这一次,赖布衣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手里握着玄铁尺,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随着天上的星象,缓缓转动。
阿宝紧紧牵着麻绳,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来到火焰山岩壁下,赖布衣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北斗七星的光芒,正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赖布衣喃喃自语,指尖飞快地在罗盘上划过,“七星连珠,指引方向。玄铁尺,引星力!”
随着咒语声响起,罗盘上的指针突然指向一个方向,玄铁尺也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尺身上的蓝光与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
“跟着星光走!”赖布衣大喝一声,率先踏上了岩壁。
这一次,奇迹真的发生了!
天上的北斗七星,光芒暴涨,化作一道银色的光桥,横跨在火焰山的岩壁上。光桥之上,热浪和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
赖布衣和阿宝走在光桥上,如履平地。
玄铁尺上的凤凰纹路,在星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岩壁上的裂缝里,不再冒出热气,反而渗出了一丝丝清凉的泉水。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岩壁的尽头。
岩壁的另一边,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山谷。山谷里长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山谷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古墓,墓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凤凰涅盘。
月光洒在古墓上,给古墓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赖布衣和阿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和激动。
他们终于闯过了火焰山,来到了凤凰涅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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