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试结束的喧嚣尚未散去，玄云峰的云雾却骤然翻涌起来。原本清透的灵气突然变得凝滞，一股带着几分狂野与不羁的气息从山顶方向压下，连中年修士都变了脸色，立刻抬手布下一道灵气屏障，护住周围的弟子：“是老疯子的气息！大家不要乱动！”
林野只觉得肩头一沉，仿佛有座无形的山压在身上，体内刚平复的混沌之力竟隐隐有了躁动的趋势——这股气息与混沌之力的狂野竟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感”。他抬头望去，只见云雾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一件破旧的青色道袍，袍角沾满了草屑与泥土，头发乱如枯草，随意披散在肩头，脸上满是污渍，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暗夜中的星辰。他手里拎着一根枯树枝，边走边敲打着路边的青松，树枝与松针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老疯子？”林野听到身边弟子小声嘀咕，“他是天玄宗的‘玄字号’长老，据说早年钻研功法走火入魔，成了这副模样，但实力深不可测，连宗主都对他礼让三分。”
老疯子走到场地中央，乱糟糟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目光扫过在场的弟子，最终落在林野身上。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枯树枝“咚”地一声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怪！太怪了！你的体质……不对，是你的力量，怎么这么怪？”
林野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收敛体内混沌之力——他刚经历过力量失控的危机，此刻又被老疯子盯上，难免有些不安。中年修士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玄长老，这位是今日通过复试的弟子林野，他的力量确实有些特殊，方才在考核中……”
“特殊？”老疯子打断中年修士的话，快步走到林野面前，枯树枝竟直接指向林野的眉心，“不是特殊，是怪！寻常修士的灵力是‘顺’的，顺着经脉走；你的力量是‘冲’的，像野马，还带着……混沌的味道？”他凑近林野，鼻尖几乎要贴上林野的脸，眼神里满是探究，“不对，不是单纯的混沌，还混着其他东西，炼体的力量、灵力的气息……怪！太怪了！”
林野被老疯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却不敢动弹——这老疯子虽疯癫，但实力深不可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长老，晚辈修炼的功法有些特别，所以力量有些难以掌控。”
“特别？”老疯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癫，却又有种莫名的爽朗，“好一个特别！老夫钻研功法数十年，见过的体质无数，却从未见过你这种‘怪体质’——力量狂野，属性驳杂，却又隐隐带着一股‘破而后立’的气韵，怪得有意思！”他枯树枝一挥，指向山顶的方向，“小子，你跟我走，老夫要看看你的‘怪体质’到底有多怪！”
中年修士脸色微变，连忙劝道：“玄长老，林野刚通过考核，还未正式拜入外门，按照宗门规矩，他……”
“规矩？”老疯子猛地转头，乱发飞扬，枯树枝指向中年修士，“老夫的规矩，就是天玄宗的规矩！这小子的体质，老夫看中了，谁也拦不住！”他一把抓住林野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竟不给林野拒绝的机会，“走！”
林野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奇特的灵气涌入体内，瞬间裹住了他体内躁动的混沌之力——那股灵气带着几分狂野，却比混沌之力更“驯服”，竟让混沌之力渐渐平复下来。他心中惊讶：这老疯子看似疯癫，对力量的掌控竟如此精准，连混沌之力都能暂时安抚。
“前辈，我……”林野试图开口，却被老疯子打断：“别废话！老夫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比外门有意思！”话音未落，老疯子竟拎着林野的衣领，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山顶飞去。
下方的弟子们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议论纷纷。小玉的青光也跟着飞起，紧紧追在后面，心中暗自焦急：“这老疯子到底想干什么？林野的力量本就难掌控，若被他带去做什么奇怪的实验，可就麻烦了！”
飞过层层云雾，老疯子带着林野落在玄云峰顶的一处平台。平台边缘是万丈悬崖，云雾在脚下翻涌，仿佛置身于仙境。平台中央有一座破旧的石屋，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石屋前种着几株不知名的植物，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灵光。
老疯子将林野放下，枯树枝指着石屋：“这就是老夫的‘玄字号洞府’，虽然破，但清净！小子，你进去，把体内力量运转一遍，让老夫好好看看。”
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石屋。石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墙上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竟与混沌之力的气息隐隐呼应。他盘膝坐在石床上，按照自己的功法运转混沌之力，淡金色的光芒从掌心溢出，在空气中缓缓流转。
老疯子站在石屋门口，枯树枝轻轻敲打着门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野掌心的混沌之力。随着混沌之力的运转，老疯子的眼睛越来越亮，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你的力量在‘破’的同时，还带着一股‘生’的气韵——破而后立，立而再生，怪！太怪了！寻常修士的力量要么是‘生’要么是‘破’，你的力量却能同时兼具两种属性，还互不冲突，怪得妙啊！”
他突然冲进石屋，枯树枝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符文落在林野掌心的混沌之力上，竟让混沌之力的狂野之势减弱了几分，变得更容易掌控：“小子，你刚才在考核中力量失控，是不是因为无法收敛混沌之力的‘破’性？”
林野惊讶地看着掌心的变化，连忙点头：“长老说得对，晚辈确实难以掌控这股力量的狂暴。”
“正常！”老疯子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野差点摔倒，“混沌之力本就霸道，寻常功法根本压不住它。但你不一样，你的体质能容纳混沌之力，还能让‘破’与‘生’共存，这是天赋，也是怪！”他枯树枝指向墙上的一处符文，“老夫钻研‘破灭重生’之道数十年，一直在找能容纳这种力量的体质，没想到在你身上找到了——你的‘怪体质’，就是老夫要找的‘破而后立之体’！”
林野心中一动——“破而后立之体”？这名字与他体内混沌之力的特性简直完美契合。他问道：“长老，您说的‘破灭重生’之道，与晚辈的力量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老疯子眼睛亮得惊人，枯树枝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老夫的功法讲究‘以破为始，以生为终’，需要一种能承受‘破灭’之力，又能在‘破灭’中‘重生’的体质。你的‘怪体质’不仅能承受混沌之力的狂野，还能让混沌之力在‘破’的同时孕育‘生’的气韵，正是修炼老夫功法的最佳人选！”
他走到林野面前，枯树枝敲了敲林野的额头：“小子，老夫要收你为徒，教你‘破灭重生’之道，让你的‘怪体质’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你愿不愿意？”
林野愣住了——他本以为通过考核后，会成为天玄宗的外门弟子，跟着宗门的功法修炼。可现在，一位深不可测的长老要收他为徒，还说要教他专门契合他力量的功法。他心中既惊讶又有些犹豫——这老疯子看似疯癫，但对力量的掌控确实精准，若能跟着他修炼，或许能解决混沌之力难以掌控的难题；可这功法是否安全？会不会有其他隐患？
小玉的青光这时也飞进石屋，落在林野肩头，悄悄传音：“林野，这老疯子虽然疯癫，但眼神不浑浊，刚才他帮你安抚混沌之力的手法也很精准，或许真的能帮你掌控力量。而且他的功法与你的体质如此契合，错过可能就没了。”
林野深吸一口气，看着老疯子那双亮得惊人的双眼，拱手行礼：“晚辈林野，愿意拜入长老门下，学习‘破灭重生’之道！”
老疯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动得石屋的瓦片都微微颤动：“好！好！老夫收徒数十年，终于收到一个‘怪’得有意思的徒弟！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夫的弟子，玄字号唯一的亲传弟子！”
他枯树枝一挥，一道青色灵气落在林野身上，竟形成了一枚小小的符文印记，印记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这是‘玄字号’的亲传印记，有了它，天玄宗上下无人敢轻视你。至于外门弟子的身份，老夫会帮你处理，你以后就跟着老夫修炼，不用再去外门报道了。”
林野看着掌心的符文印记，心中既有成为亲传弟子的喜悦，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的修炼之路将彻底改变，而“破灭重生”之道，或许就是他掌控混沌之力、走向更强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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