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15日(五月十八) 星期四 天气:雨
夜雨初歇,晨曦未破晓。黛瓦凝露如碎钻嵌棱,风掠檐角时,水珠沿青瓦弧度坠落,砸在石板与残雨相融,洇开淡墨篆文,刻尽晨的清宁。檐下青苔经雨浸润,碧色浓得从砖缝溢涌,似宣纸晕开的翠墨,裹着生机漫过阶前。木窗棂悬珠轻晃,折射朦胧天光,偶有几滴坠入窗下陶盆,碎水花轻如絮,混着晨雾里的草木气息,融在寂静晨光中。晨雾若浸黛之纱,漫过竹篱时卷着青草鲜润与泥土温软,将小院揉进淡茫烟色,远处树影依稀,天地间尽是水韵温润,恰如她骨血里藏的水之灵韵,沉寂千年,未曾消散。
林清沅蜷在床榻碎花棉被中,身形缩成小小一团,如雏鸟恋巢,迟迟不肯睁眼。被面蔷薇绣纹凝着晨光暖意,裹着夜的清宁,混着窗外草木清芬漫入鼻息,让她呼吸轻细绵长。纤长睫毛覆睑,随呼吸颤动如蝶翼拢光,鼻尖小巧微翘,唇抿浅弧,梦呓轻似风拂花瓣,转瞬散入晨雾——梦里仍是清寒月光,悬浮的发光宫殿隐于雾中,有人隔云海唤她“小龙女”,心口压着半盏凉月,伸手欲握,指尖却穿虚无,唯余月宫清寒浸骨,满室孤寂。窗台滴水观音叶尖凝露,映着熹微天光未坠,恰如她此刻安稳气息,亦如残魂里沉眠的过往,静待晨光唤醒。
禹珩内心:晨光里的清沅缩在被中,额间淡蓝水纹印记忽明忽暗,那是癸水之源残魂未醒的征兆,亦是我守护九年的执念。九年前她啼哭声破长夜,我循残魂微光踏碎尘缘,褪尽神格化邻间少年,看她从襁褓粉团,长成梳双丫髻追蝶的模样,看她笑时眉眼弯如月牙,闹时攥我衣袖不放,梦时蹙眉呢喃。每一刻,都似触碰千万年前失而复得的珍宝。这水纹是祖神擎天心泪凝成的印记,是她尨澒公主阿贝尔水灵的本源证明,纵历十世轮回,只剩一丝残魂,仍藏不住天地初开的灵韵。今日是她九岁生辰,也是揭开过往的日子,千万年牵挂寻觅,终要掀开岁月帷幕。
院门外,脚步声轻似晨雾拂石板,携湿意近檐。禹珩立门前,银白长衫覆淡晖,云锦衣料上的碎星暗纹隐于雾中,唯晨光掠肩时泄出细碎光晕,似拢半片沉寂星空,清贵悠远却敛尽神息,只做寻常守护人。他轻推木门,门轴转动声融晨静,脚步缓得怕惊碎天光,至床前半蹲,目光落在被中纤弱身影,久久未移。长睫垂落,掩去眼底翻涌——有跨轮回的庆幸,有千万年等待的怅惘,更有刻入骨血的珍视。混沌相依、石雨相伴、九海守护、月宫遥望、十世寻觅,所有过往皆凝于这一眼,沉甸甸压在心头,却暖得发烫。
禹珩内心:混沌初开,黑雾弥天,先天灵气沉浮如墨中星子——我为先天清气凝就的壬水,清寒似亘古冰川;你为祖神擎天心泪绘成的癸水之源,温润如初生朝晖。我们是水族最初血脉,天地间最早相伴的亲兄妹,混沌岁月因彼此不再孤寂。后祖神将我们送往石雨园林,拜玉清祖师门下,与地之息壤鲲鹏、火之烈焰萧乾、风之长风飓风同修,并称先天四元素。那时灵溪绕古木,繁荫遮日,日子清宁似永不停歇。然鸿蒙元素混乱那日,她为稳天地平衡以身殉节,我眼睁睁看她化作甘霖消散,无能为力。幸主神以先天白玉化西海龙母,命白龙王育龙族创九海水域,又以我壬水之灵为引寻回她的癸水本源,我成九海禹珩王子,她为尨澒公主,却因灵力残缺未化形,只余一龙沉睡、一珠藏魂。阿爹铸寒冰玉床养其本源,阿娘化水灵贝护其龙珠,我守千年,终盼得她苏醒为三岁孩童。后来五真神共建天空之城,扶摇风尊引长风筑殿,燎原火圣燃烈焰照穹,沧溟水帝携碧波环宇,坤舆土皇镇大地根基,我与她执掌水之灵韵,她笑眼盛星满心期许,终究还是为稳水脉耗灵沉眠。千年后东海明珠公主降世,一龙一珠模样与她无二,她以小龙女身份回归,持阴阳双印掌化龙池,却因阴阳双鱼与玉帝对立,觉醒本源扬打神鞭,最终为保玉帝颜面自封灵力,困月宫千年。她忆过往破枷锁,遭平衡法则反噬启十世轮回,如今终在第十世,以林清沅之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她孤身,再受半分委屈。
喉结轻滚,禹珩压下心绪,声音低沉温柔,似蒙尘玉轮转动,淌出细碎暖意:“生日快乐,清沅。”
林清沅睫毛骤颤,混沌梦境起涟漪。梦里冷月光渐散,化作院东老杨树桠,夏日风裹草木香吹得秋千晃,她伸手够绳结总差半步,心头浅浅焦灼,耳边却传来熟悉声音,软乎乎裹着暖意,像晒过太阳的,让梦里寒意都淡了几分。
清沅内心:是禹珩哥哥!往常他总在院口喊我起床,声音亮得撞碎晨露,今日却轻似风拂竹叶,温柔得让人想赖床,再听久一点。哥哥声音里的暖意,像梦里模糊的温暖片段,虽记不清,却忍不住贪恋。
“再睡会儿嘛……就一小会儿……”她侧脸蹭软枕,声音糯似揉碎的棉絮,带着孩童娇憨,不肯睁眼。
禹珩内心:千万年了,她赖床的模样从未变过。石雨园林时,萧乾兄长催修行,她总攥我衣袖撒娇;九海苏醒为孩童,日日蜷寒冰玉床赖床,要我温灵泉才肯起;就连成了东海小龙女,也会躲在化龙池礁石后小憩。每一世寻她都步步艰辛,怕晚一步便是错过,如今她安稳在眼前,呼吸轻缓,触感真切,这般温暖,我怎舍得催,只想让她多享片刻人间安稳,多做会儿无忧孩童。
禹珩指尖抬起,犹豫片刻缓缓落下,轻触林清沅露在外面的小臂。女孩肌肤细腻似凝脂,带着暖意;他指尖常年微凉,是壬水之灵与生俱来的寒性,纵心有暖意亦未消减——这寒凉,是他与她血脉相连的印记,壬水之灵,癸水之源,永生相伴。
林清沅觉小臂微凉,下意识缩了缩,却循熟悉气息,悄悄往他指尖挪了半分,贪恋这微凉里的安稳。
清沅内心:哥哥的手还是这么凉,像小时候的冰玉珠,清清凉凉却让人踏实,只要触到,心里的不安就会散去,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生日快乐。”第二声祝福落下,温柔中多了几分坚定,似温水漫青石,柔缓却有力量。林清沅将脸埋得更深,带着娇憨背过身:“哥哥别吵,五分钟……就再睡五分钟,好不好?”
禹珩内心:她攥我衣袖不放的模样,和石雨园林时一模一样。那时我总替她挡萧乾兄长的催促,陪她多赖会儿床;她沉睡龙珠时,我日日守寒冰玉床前,指尖轻触盼她苏醒;她困月宫时,我只能隔云海遥望,连靠近都做不到。千万年等待熬成执念,如今她在眼前耍赖,这般鲜活真切,我怎舍得催,只想把所有温柔都给她,把她错过的安稳,一一补回。
指尖轻落她后背,动作柔似拂易碎琉璃。第三声“生日快乐”溢出唇角,带着破冰溪水般的暖意,终让林清沅掀开眼缝。睫毛沾着睡意,杏眼湿漉漉的,带着惺忪与轻嗔,声音糯却藏着不满:“哥哥,你总说这个做什么呀?我知道了……”
禹珩望着她,嘴角漾开浅弧,笑意浸着浓得化不开的温蜜,似冰川遇暖阳,眼底沉郁散去些许:“我的清沅公主,忘了?今日是你九岁生辰。”
“生辰?”林清沅愣了愣,混沌脑子慢慢转动,零碎记忆涌上——昨日妈妈说要给她买草莓蛋糕,去年生辰哥哥编的草编兔子还收在书桌抽屉。心头刚生欢喜,瞥见禹珩作势起身,衣摆扫过凉席的声响似离别信号,心慌如潮水漫心口,瞬间冲散残留睡意。
清沅内心:不要!哥哥别走!他走了谁给我讲睡前故事,谁陪我去河边捉小鱼?梦里也总这样,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人影,一转眼就不见了,心里空落落的,又慌又疼。我要攥紧他,不能让他像晨雾一样散去。
林清沅手脚并用地撑起身子,碎花棉被滑落,露出藕节般纤细胳膊,光着脚丫蹦下床。冰凉红砖硌得脚尖发麻,她却顾不上疼,快步扑到禹珩身前,小手紧紧攥住他袖口,指节泛白:“哥哥别走!我起!我现在就起!你别走好吗?”声音软糯,尾音发颤,满是孩童直白的恳求。
禹珩内心:傻丫头,我怎会走。石雨园林天地震荡,我没能拉住你的手,让你独自赴险;九海浩劫,我拦不住你以身殉劫,只余空寂天地;你困月宫时,我只能隔云海遥望。千万年等待熬成执念,如今你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袖口,触感真切得让我心慌,这般失而复得,纵使天塌地陷,我也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绝不会再留半分遗憾。
禹珩被她慌张执着的模样逗笑,低沉温和的笑声似石子落温水,漾开圈圈涟漪。眼底浓雾散去,化作漫天星光,满是光亮与温柔。他轻拍她攥着袖口的手,声音比晨光更暖:“好,不走,那你快些穿衣裳。”
低头望着掌心暖暖的小手,触感真切得让他心头微动——这一握,是千万年苦盼的重逢。从混沌相依到石雨相伴,从九海一龙一珠的守护到天空之城的笑语,从月宫遥望到十世寻觅,这双手,我终是再次稳稳握住,再也不会松开。
晨光渐浓,穿窗洒满房间,竹席暖融融的。林清沅仍攥着禹珩袖口不肯放,禹珩索性坐于床沿,银白长衫垂落,扫过青石板未干的水痕。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发丝软乎乎的,带着洗发水清香,动作满是宠溺:“不慌着穿衣裳也无妨,哥哥给你讲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好不好?”
林清沅眼睛骤然亮起来,似盛满星光,用力点头,光着脚丫蹭到他身侧,小脑袋靠在他胳膊上,脸颊贴着冰凉长衫,心里却无比踏实:
清沅内心:哥哥的故事一定很好听!肯定比去年草编兔子的故事有意思!靠在哥哥身边,闻着他身上山间溪水般的清新味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护着我。
“比那只兔子,要古老多了。”禹珩目光越过她头顶,望向窗台的滴水观音,叶尖的露珠终在晨光里坠落,“嘀嗒”一声落入瓷盆。他眼神悠远,似飘向千万年前的混沌深处:“那时候,天地未分,黑雾如墨泼满苍穹,唯有先天灵气在混沌中沉浮,像两颗藏在墨里的星子。一颗是先天清气凝成的纯净之水,清寒孤傲,却守着一份纯粹;另一颗是祖神擎天心泪绘就的癸水之源,温润明媚,带着天地初开的生机,似你揣着最心爱的糖果,舍不得吃,又忍不住时时摸一摸,满心都是柔软的期待。”
禹珩内心:那两颗星子,就是最初的我和你。我掌水之本源,你为水之灵韵核心,在黑雾中相依,你的温暖驱散我的寒凉,我的守护给你安稳。后来祖神寻到我们,送往石雨园林与地、火、风三元素同修,并称先天四元素,再加上统御万物灵韵的鸿蒙灵主阿贝尔水灵,便是先天五真神。那时灵溪潺潺,繁荫遮日,日子清宁似流水,缓缓流淌,从无波澜。
林清沅抿着嘴笑起来,嘴角弯成浅月牙,手指无意识绕着禹珩袖口的星纹:“哇!像揣着糖一样吗?那黑雾里的灵气是不是甜甜的?后来黑雾散了吗?小哥哥和小妹妹是不是就一起出来看天地啦?”
清沅内心:先天清气凝成的水,祖神心泪绘就的灵,听起来好神奇!小哥哥肯定很厉害,小妹妹一定很漂亮,他们肯定是最好的朋友,就像我和禹珩哥哥一样,永远不分开。
“嗯,散了。”禹珩声音微沉,带着穿越岁月的悠远,“不知过了多少春秋,黑雾裂开一道细缝,轻气上浮化作蓝天,沉气下沉凝成大地。地、火、风、水四种元素涌出,化作撑天巨柱,稳固了这方天地。”他指尖轻点她的手背,微凉裹着温柔:“地似你脚下的泥地,厚重坚实,是地之息壤鲲鹏的本源;火似灶膛的火苗,热烈温暖,是萧乾兄长烈焰的真身;风似院角竹叶的轻摇,自在洒脱,是长风飓风的气息;而水……”
“水就像家东边的小河!”林清沅抢着开口,眼睛亮晶晶的,“清清亮亮,能看见水底石子,夏天还能捉小鱼、摸小虾,凉丝丝的可好玩了!还能浇庄稼、润草木,温柔又有力量!”
清沅内心:水真好啊,温柔又有力量,就像哥哥对我一样,平时说话软软的,可不管我遇到什么,他都会护着我。那小哥哥和小妹妹,是不是也像水一样,又温柔又厉害?
禹珩低头望着她,低笑出声,眼底温柔愈发浓重:“是呀,水最灵动温柔。后来,初生的水域中生出两道微光,一道清冷似寒月,是小哥哥;一道温暖似朝晖,是小妹妹。他们是天地间最早的水族,自诞生便相伴左右,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就像我和你。”
禹珩内心:那两道微光,就是我们最初的模样。石雨园林的晨露里,萧乾兄长总爱闹着和你比灵力,鲲鹏兄长默默护你,长风兄长带你乘风游玩,鸿蒙灵主护我们修行无碍,我总跟在你身后,替你收拾烂摊子,却甘之如饴。那时你总说,有我们在,天地都是暖的,可我没告诉你,有你在,我才不算孤单。天空之城建成那日,我们五真神一同施法,长风筑殿梁,烈焰照宫宇,瀚海绕城郭,土皇固城垣,你散本源灵韵养万物,戴着我寻来的夜明珠项链,笑眼盛星说要永远相伴,那时我以为,这样的岁月会一直长久。
林清沅眼里满是向往,“小妹妹一定很开心吧?有小哥哥陪着看遍美景,还有漂亮的项链,每一天都像吃了草莓蛋糕一样甜。”
清沅内心:要是我也能和哥哥一起看遍好多风景就好了,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只要哥哥在身边,每天都甜甜的。
“嗯,她很开心。”禹珩眼神微暗,长衫暗纹似也藏起光芒,声音添了几分涩意,“可后来鸿蒙元素混乱,天地失序,灾祸降临。海水上涨,巨浪滔天,冲垮山岳,淹没草木,生灵涂炭。祖神言明,唯有小妹妹的鸿蒙癸水本源能平复浩劫,可那是她的命,耗尽修为便再也回不来了。”
林清沅身子猛地一僵,攥紧禹珩的衣袖,眼眶泛红,泪珠在眶里打转,声音哽咽:“不要!不能让小妹妹去!她走了,小哥哥就孤单了!一定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清沅内心:不要让小妹妹走!她走了,小哥哥一个人肯定会很孤单,会哭很久很久的!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的,不能让他们分开。
禹珩内心:我怎会应允,怎舍得让她赴死。祖神话音落下,我和四位兄长跪于殿前,额头磕得鲜血直流,恳求替她赴险,却被祖神告知,我们身负天地重任,不可离弃。她离去时笑着抱了抱我,说“禹珩哥哥,往后你替我看遍春暖花开”,我眼睁睁看着她走入滔天巨浪,身影被海水吞没,却无能为力,只能守着空寂的天地,熬了一年又一年。
“那……那小哥哥答应了吗?”林清沅带着哭腔,小身子微颤,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衣襟上,“他那么疼小妹妹,肯定不会答应的,对不对?”
清沅内心:小哥哥肯定很疼小妹妹,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冒险的,一定是这样!
“他未曾答应,从来都没有。”禹珩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却依旧温柔,“可他拦不住她。天地复归安宁,世间万物复苏,可小哥哥再也寻不到他的妹妹了,只剩他一人独行,守着满世孤寂,熬过了岁岁年年。”
滚烫的泪珠坠在禹珩袖口,晕开一小片湿痕。林清沅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妹妹……再也没有回来吗?他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太可怜了……”
清沅内心:好难过啊,小哥哥一个人肯定很孤单,小妹妹怎么能丢下他呢?要是我走了,哥哥会不会也这么难过?不行,我以后一定要一直陪着哥哥,绝不丢下他。
“回来了,她从未真的离开。”禹珩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微凉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她是癸水之源,祖神心泪所化,承载天地生机,怎会轻易湮灭。主神第一时间以先天白玉幻化西海龙母,命龙族白龙王一同孕育龙族,创建九海水域,封九海龙皇,又以我壬水之灵为引,寻回了她散落的癸水本源——那一世,她成了九海禹渊王子的妹妹,尨澒公主。”
禹珩内心:尨澒公主就是你,是尨澒阿贝尔水灵的又一世化身。可你因灵力残缺,出生时并未化形,只余一龙沉睡、一珠藏魂,珠里藏着你的癸水本源与白龙真神的气息。阿爹寻遍九海铸造寒冰玉床,滋养你的本源;阿娘以自身本源化作水灵贝,护住藏着你的水晶龙珠。我日日守在寒冰玉床前,指尖轻触龙珠盼你苏醒,一千年光阴流转,终于等你睁开眼,化作三岁孩童模样,扑到我怀里喊一声哥哥,那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后来我们五真神再次相聚共建天空之城,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你又为稳固三界水脉耗损灵力,再度沉眠。
“尨澒公主……”林清沅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莫名觉得熟悉,像在梦里听过无数次,却又抓不住头绪,只能眨着泛红的眼睛,认真听着,“那她后来醒了吗?小哥哥又见到她了对不对?”
清沅内心:尨澒公主……这个名字好亲切,好像刻在心里一样。她肯定醒了,肯定和小哥哥重逢了,不然哥哥不会这么温柔地讲这个故事。
“醒了,等了一千年,终于醒了。”禹珩声音满是执着,“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她又因稳固水脉陷入沉睡,直至千年后,东海明珠公主降世,一龙一珠的模样与当年的尨澒公主别无二致,你的妹妹,尨澒阿贝尔水灵,终于再次以东海小龙女的身份回归。”
禹珩内心:那一世你成了东海小龙女,持着双鱼护法化身的阴阳双印,执掌化龙池,三界水族都敬你护你,我以为这一次总能安稳相伴。可偏偏因阴阳双印的本源之力,你与玉帝起了争执,愤怒之下癸水之源彻底觉醒,打神鞭催动到极致,第一鞭打开阻拦的天兵,第二鞭震得天庭动摇。就在第三鞭即将落下时,你转头看到担忧的我们,终究还是心软——玉帝是三界统领,你不愿让亲人朋友为难,更不愿毁了三界秩序,最终自封本源之力,放弃所有灵力。玉帝封你为水月仙子,居月宫不得随意出宫,你就这样困在冰冷的月宫里,失去灵力,也失去了记忆。
“小龙女……阴阳双印……”林清沅皱着眉,脑子里闪过模糊的片段——发光的双印、游动的双鱼,还有一片漫无边际的冷月光,心里愈发熟悉,却依旧抓不住重点,只能轻声问,“那小龙女后来过得好吗?她和小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清沅内心:阴阳双印听起来好厉害!小龙女肯定很厉害,可为什么我会想到冰冷的月光?她是不是又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小哥哥肯定很担心她。
禹珩轻轻点头,又缓缓摇头,声音添了几分怅惘:“她在月宫里待了千年,失去了灵力和记忆,却总在梦里看到模糊的片段,靠着水晶球里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过往。想起所有事的那一刻,她毅然决然离开了月宫——为了解开玉帝的枷锁,为了找回自由,哪怕被天地平衡法则反噬,哪怕要付出沉重代价,她也不愿再困在那片冰冷的月光里。”
禹珩内心:你离开月宫那日,三界传起“得龙珠者得天下”的传闻,龙珠里藏着你的癸水本源与三界水脉掌控力,三界生灵都在寻你,你只能开启轮回之路,一世又一世耗尽灵力,只剩一丝残魂。我寻了你十世,每一世都擦肩而过,直到第九世结束,第十世你转世为林清沅,降生在这个小院,我终于寻到你,清零身份守在你身边,等了九年,终于等到今日,能把所有过往,慢慢讲给你听。
“轮回之路?”林清沅愣住了,眼里满是疑惑,“她为什么要轮回?是不是很辛苦?”
清沅内心:轮回是什么?听起来好可怕,是不是要一个人走很远的路,见不到亲人朋友?小龙女一定很辛苦吧,小哥哥肯定找了她很久很久。
“是很辛苦,却从未放弃。”禹珩凝望着她,眼底温柔似化不开的星河,抬手抚上她的发顶,动作轻柔至极,重重点头,声音笃定清晰,“她历经九世轮回,耗尽所有灵力,只剩一丝残魂,直到第十世,转世成了一个小女孩,降生在这个小院,身边有一个哥哥,守了她九年,陪她长大,陪她过生日——清沅,这个小女孩,就是你。”
林清沅猛地僵住,瞳孔微微睁大,怔怔地望着禹珩,指尖下意识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声音带着不确定与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期待:“是……是我吗?我就是那个小妹妹,是尨澒公主,是小龙女?所以哥哥才会一直陪着我,记得我的生辰,对我这么好,对不对?”
清沅内心:我是天地初开的鸿蒙癸水之源?是九海的尨澒公主?是东海的小龙女?难怪梦里总有无边的水,总有无声的孤寂,难怪听到那些名字会觉得熟悉,难怪哥哥的气息让我如此安心——原来千万年前,我们就已经是亲人,原来哥哥寻了我这么久,等了我这么久。
禹珩内心:是你啊,我的清沅。你是祖神心泪凝成的鸿蒙癸水之源,是我混沌初遇的妹妹;是九海一龙一珠里的尨澒公主,是我守了千年才等来的明珠;是东海持阴阳双印的小龙女,是我遥望月宫牵挂的执念;是历经十世轮回的林清沅,是我跨越千万年也要寻回、也要守护的归宿。纵你失却记忆,纵你只剩残魂,我也能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你。我,玉宸珩昭,先天五真神中执掌壬水本源的真神,寻了你千万年,终于再次握住了你的手。
林清沅未语,往他怀中缩了缩,小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胳膊,小手用力抱着,似要嵌进骨血里。睫毛上还沾着泪痕,眉眼却已漾开笑意,似雨后初晴的暖阳,满是欢喜与安稳。
清沅内心:原来我不是孤单一人,原来哥哥一直都在,原来我们从天地初开时就在一起,不管经历多少轮回,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哥哥都会找到我,都会护着我。这样真好,以后再也不用怕梦里的孤寂了,因为哥哥会一直陪着我。
千万年的分离与寻觅,千万年的牵挂与守护,终是换得此刻重逢。往后余生,她再也不要与他分离,岁岁相伴,日日相守,把错过的时光一一补回。
晨光愈发浓烈,穿窗而过,温柔覆在两人身上,地上影子紧紧相叠,似千万年前石雨园林的两道微光,似九海水域依偎的龙影,似月宫之外遥望的身影,诉说着这段跨越时空的漫长重逢。禹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指尖微凉与她身上暖意相融,化作最动人的羁绊。
禹珩内心:阿贝尔水灵,我的妹妹,我的小龙女,我的清沅。这一次,哥哥再也不会让你离去,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护你一世无忧,伴你岁岁年年,哪怕付出所有,也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九海的召唤已在冥冥中响起,三界的责任终要承担——扶摇风尊的长风已起,燎原火圣的烈焰将燃,沧溟水帝的瀚海在涌,坤舆土皇的根基在震,鸿蒙灵主的灵韵在召,但此刻,我只想牵着我的妹妹,走进这人间烟火,尝一口甜甜的草莓蛋糕,把这一世的安稳幸福,细细珍藏,直至永恒。
檐下青苔凝露轻坠,声细如吟;窗台滴水观音抽芽,生机盎然;被面蔷薇绣纹愈发鲜活,空气中草木香与远处飘来的蛋糕甜香相融,满是温馨。
林清沅抬起头,小脑袋蹭了蹭禹珩的下巴,声音软软的,满是期待:“哥哥,往后每年生辰,你都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讲石雨园林的修行,讲天空之城的模样,讲九海的寒冰玉床,讲月宫的水晶球,还要陪我吃草莓蛋糕,永远都不离开我,好不好?”
清沅内心:不管我以前是谁,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就好。我要听遍所有过往,要把错过的时光补回来,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禹珩低头望着她眼底的星光,心被暖意填满,所有孤寂苦楚皆烟消云散。他轻轻应了一声“嗯”,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似跨越千万年的誓言:“好,哥哥永远陪着你,护着你,不离不弃,我的癸水之源,我的尨澒阿贝尔水灵,我的清沅公主。”
林清沅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晨光中绽放的蔷薇,似石雨园林初绽的灵花,明媚动人。她拉着禹珩的手,光着脚丫往门口跑去,碎花裙摆飞扬,似快乐的小鸟。禹珩任由她牵着,脚步缓慢而坚定,银白长衫在晨光中轻扬,衣上暗纹似在闪烁,映着她的笑颜,映着两人紧握的手。
九海的召唤在冥冥中流转,先天四元素的羁绊早已刻入骨血,三界的责任终要扛在肩头。但此刻,禹珩只想牵着他的妹妹,走进这人间烟火,尝一口草莓蛋糕的甜,把这一世的安稳,藏进岁月深处,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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