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灯光。宋晓倩紧握着包里的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已经被她捏得发皱。高志豪坚持要陪她回家，但她拒绝了——这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战场。
姐，到了。司机小杨 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公寓楼下空无一人。宋晓倩深吸一口气，走进电梯。金属门映出她苍白的脸，眼睛还带着哭过的红肿。三十二层的按钮亮起，电梯开始上升，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刺耳。门一开，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客厅里，鲁成行歪在沙发上看球赛，啤酒罐散落一地。
还知道回来？他没回头，声音里带着讥讽，我以为你跟你那个高总私奔了呢。
宋晓倩站在玄关，湿透的鞋在地板上留下水渍。我们谈谈。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
鲁成行这才转过头，眯起眼睛打量她：谈什么？谈你怎么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约会？他注意到她手中的文件，那是什么？
宋晓倩走到茶几前，放下离婚协议书。签字吧，成行。我们...我们不该结婚的。鲁成行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离婚？宋晓倩，你想都别想！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就想把我踹了，没门！”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协议书扫到地上，啤酒罐也被碰倒，酒水洒了一地。
宋晓倩看着散落的协议书，心中一阵悲凉，她强忍着泪水，“鲁成行，我们早就没感情了，你每天就知道喝酒、赌博，这个家被你弄得乌烟瘴气。”
“感情？当初你嫁给我不就是看上我家的钱吗？现在看我落魄了就想走。”鲁成行一步跨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
“我当初是爱你的，可你一次次让我失望。”宋晓倩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
“爱我？别搞笑了。”鲁成行突然扬起手，作势要打她。就在这时，门铃急促地响起来。鲁成行的手停在半空，两人都看向门口。宋晓倩趁这间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知道门外是谁，但这或许是个暂时摆脱这混乱局面的契机。鲁成行怒目圆睁，冲着门口吼道：“谁啊！”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鲁先生，我是物业的，接到邻居投诉说您家噪音太大，麻烦配合一下。”鲁成行骂骂咧咧地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老子在家还不能痛快了。”
宋晓倩趁机蹲下身子，快速地把地上的协议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她心想，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把这婚离了。
鲁成行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物业人员。他正要发火，突然其中一个物业人员身后闪出一个身影，竟然是高志豪。高志豪微笑着说：“鲁先生，我来接晓倩回去。她最近工作压力大，别再让她受委屈了。”鲁成行脸色一变，刚想发作，高志豪身后又出现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高志豪接着说：“鲁先生，咱们好聚好散，签字离婚对大家都好。”鲁成行看着眼前的阵仗，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他咬咬牙，最终还是接过协议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宋晓倩看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书，眼中泛起泪光，她知道，自己终于解脱了。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电视里足球解说员亢奋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鲁成行缓缓站起身，啤酒罐被踢翻，棕黄色的液体流到地板上。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宋晓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手腕上的红绳滑出袖口——那是高志豪去年从普陀山带回来的礼物。
鲁成行的目光锁定了那条红绳。他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那个杂种送的吧？他的手指掐进她的皮肉，我早该知道你们有一腿！
放开我！宋晓倩挣扎着，红绳在拉扯中断裂，飘落到地上。
鲁成行捡起协议书，看都没看就撕成两半：想离婚？没那么容易！碎片像雪花一样散落，我要让你和你的高总身败名裂！那些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你们公司每个人的邮箱里！
宋晓倩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红绳，突然不再害怕了。她抬起头，直视鲁成行充血的眼睛：发吧。我不在乎了。
鲁成行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
你知道吗，成行？宋晓倩的声音异常平静，我嫁给你是害怕孤独终老。但现在我才明白，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比孤独可怕一万倍。
她弯腰捡起断裂的红绳，小心地放进口袋，然后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鲁成行跟过来，堵在门口：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走？你爸妈收的彩礼钱呢？婚礼花的钱呢？
宋晓倩停下动作，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床上：这里有二十万，我全部的积蓄。密码是你生日。她拉上行李箱，够了吧？
鲁成行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慌乱：晓倩，你别冲动...我们可以再谈谈...
太迟了。宋晓倩拖着箱子从他身边挤过去，律师会联系你办手续。如果你发那些照片，我会起诉你侵犯隐私权和名誉权。此刻说出来竟有种解脱的快感。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宋晓倩瘫靠在墙上，浑身发抖。
百金贵集团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尽管已是深夜，顶层会议室里依然剑拔弩张。
高志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中模糊的城市轮廓。身后，纪秘书正在向其他董事展示一份文件。
各位请看，纪秘书的声音充满胜利的喜悦，这是高志豪在开曼群岛的账户记录。过去三年，他通过境外公司转移了集团至少两千万资金。
会议室一片哗然。刘佳胤皱起眉头：小高，这是真的？
高志豪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如果纪秘书调查得更仔细些，他会发现那个账户是集团海外项目的资金池，所有转账都有董事局备案。
纪秘书冷笑：备案？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高志豪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你只查到了表面账户。真正的资金流向在这里。他将文件推给刘佳胤，这是去年十月董事局特别会议的纪要，授权我设立境外资金池用于东南亚收购案。纪秘书当时...好像请假去香港看你儿子去了？
纪秘书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抓过文件快速翻阅，手指微微发抖。
刘佳胤看完文件，明显松了口气：确实有授权。纪秘啊，下次调查清楚再指控。
但是！纪秘书不甘心地拍桌，高志豪和宋晓倩的不正当关系是事实！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我怕他们联合起来掌控上市公司。
纪秘书，高志豪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如果你再提宋晓倩的名字，我会起诉你诽谤和侵犯隐私。他一步步走近纪秘书，顺便问问，你和鲁成行是什么关系？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纪秘书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不认识什么鲁成行。
是吗？高志豪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那这个人为什么上周和你共进晚餐？还收了你的支票？
照片上，纪秘书正将一张支票推给对面的鲁成行。纪秘书的脸色变得惨白：这...这是诬陷！
财务总监毕玉芬突然开口：纪秘，够了，你越界了。毕玉芬终于明白纪秘书上周要求开一张五万元的支票，说是董事长要的。
其他董事也纷纷附和。纪秘书孤立无援，最后愤然离席。临走前，她恶狠狠地瞪了高志豪一眼：这事没完！
会议结束后，高志豪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雨已经停了，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他松了松领带，长舒一口气。这场仗他赢了，但代价是什么？
手机震动，是章可可的消息：高总，纪秘书让我明天偷看您电脑里的东南亚项目文件。我该怎么做？
高志豪眯起眼睛。章可可的突然投靠是真心还是陷阱？他回复：按他说的做。但只给b方案。
放下手机，他看了看时间——宋晓倩应该快到了。宋晓倩火急火燎地赶来，章可可跟她说这事，她非常紧张，于是她让章可可直接找高志豪。
宋晓倩站在百金贵大楼前，抬头望着顶层亮着灯的窗户。夜风吹起她散落的头发，手中的行李箱轮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水痕。
晓倩。
高志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到他大步走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白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明显的红痕，是鲁成行抓握的痕迹。
疼吗？他轻声问，手指虚悬在那圈红痕上方，不敢触碰。
宋晓倩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断成两截的红绳：它断了。
高志豪接过红绳，眼神复杂：这是普陀山的姻缘绳。他苦笑，和尚说它很灵验，看来...
这一年来的隐忍、委屈、不甘，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她抓住高志豪的衬衫前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关于红绳的意义...
高志豪僵硬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她：我怕...怕吓到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那么完美，而我...
而你什么？宋晓倩抬头看他，泪眼朦胧中，她发现高志豪的眼角也有泪光。
而我习惯了算计、防备，从不敢相信幸福会属于我。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直到看见你那么痛苦，我才明白...爱不是占有，而是让你自由。
夜风吹散云层，露出几点星光。宋晓倩：现在，我自由了。
高志豪牵起她的手：先给你找个住处。然后...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们要反击了。
回到办公室，高志豪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纪秘书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其实正好相反。他将文件递给宋晓倩，这是他和几家供应商勾结的证据，涉及金额是他指控我的十倍。
宋晓倩快速浏览文件，惊讶地抬头：你早就准备好了？
在商战混，总要留后手。高志豪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我没想到他会把你也卷进来。
宋晓倩握住他的手：我不后悔。她顿了顿，只是...鲁成行手里那些照片...
交给我处理。高志豪的声音坚定，明天一早，我就...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章可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高总，不好了！纪秘书刚刚联系了几家媒体，说明天要爆一个大丑闻！关于您和...宋秘书的。
高志豪的眼神瞬间变冷：消息可靠？
章可可点点头：我...我偷看了他的邮件。他说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宋晓倩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腕间的红绳。高志豪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变得锐利如刀。
章可可，他突然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章可可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因为...因为毛和青曾经答应提拔我，却只把我当玩物。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而您...您至少尊重每个人的价值。
高志豪审视她片刻，点点头：谢谢。你先回去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章可可离开，宋晓倩担忧地问：现在怎么办？如果照片流出去...
高志豪已经拿起电话：刘董，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关于纪秘书的事，我想提前向您汇报一些情况...
宋晓倩看着高志豪沉着冷静的侧脸，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个男人在风暴中心依然稳如泰山，为她挡下所有风雨。
通话结束后，高志豪转向她：刘董答应明天一早召开紧急董事局。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你需要休息。我在附近有套公寓，你先住那里。
宋晓倩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呢？
高志豪微笑：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见她担忧的样子，他补充道，别担心，这次我们不会输。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次熄灭，但百金贵大楼的顶层依然亮着。在这不眠之夜，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这一次，他们将并肩作战。
宋晓倩低头看着腕间由金链连接的红绳，轻轻抚摸那个小小的结。有些东西断了可以修复，而有些是没法修复的。选择，一旦做出就再无悔意。
第二天一早，董事局紧急会议召开。高志豪带着宋晓倩走进会议室，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纪秘书脸上带着得意，似乎胜券在握。高志豪不慌不忙，将纪秘书勾结供应商的证据一一展示。纪秘书脸色煞白，试图狡辩，却被高志豪犀利的言辞怼了回去。刘佳胤拍板，决定彻查纪秘书。与此同时，高志豪安排的人也找到了鲁成行。鲁成行见势不妙，想销毁照片，却被控制住。原来高志豪早有安排，让手下跟踪鲁成行，以防他狗急跳墙。最终，鲁成行交出了照片底片。风波平息后，宋晓倩和高志豪站在公司天台，望着繁华的城市。宋晓倩靠在高志豪怀里，“以后，我们一起面对。”高志豪紧紧拥着她，“好，余生，有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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