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站在太极殿中央,手里的玉带还没收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礼官高声通报:“西南八百里加急,夔州大捷!蛮族退兵三百里,战报已入宫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神京疫情彻底平息,最后一处隔离区今日解封!”
满殿哗然。有人站起身,有人交头接耳。林昭没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袖口——那里藏着半块青铜虎符的拓片。他刚从先帝灵位下见过另一半,断裂处能严丝合缝地拼上。这事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双线告捷,实乃国之大幸!”他抬手一挥,“今日庆功宴,不醉不归!”
群臣齐声应和。酒案摆上来,乐声响起,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可林昭知道,这热闹是装的。张元亨死了,但他的笑还在脑子里回荡。他说自己只是棋子,那背后的人是谁?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人群。李丞相没来,说是病了。沈砚坐在不远处,朝他点头。苏晚晴在女官席那边,一身素甲未脱,腰间佩剑也没摘。她看了林昭一眼,微微摇头——意思是,别放松。
林昭懂。他也一样。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昨夜修补城墙时留下的旧伤裂开了,但他没让人包扎。疼着反而清醒。
皇帝举起酒杯:“此次抗灾防疫,首功当属林昭!”
众人举杯。林昭起身谢礼,却没碰酒。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双手呈上:“陛下,疫情虽退,隐患仍在。臣请奏设立全国疫病监测体系。”
皇帝接过图纸一看,眉头微皱:“这是……”
“各州设疫病观测所,由医官每月上报异常病症。”林昭声音平稳,“建立药材储备库,防止断供。推广隔离消毒法,纳入地方考核。”
殿内安静了几秒。
一个老臣开口:“劳民伤财,恐扰民生。”
林昭没看他,只对皇帝说:“去年一场瘟疫,死七千人。若早有预警,至少可救四成。”
“四成是多少?”皇帝问。
“两千八百条命。”
皇帝沉默片刻,把图纸递给身边太监:“抄录三份,发六部议政。”他又举杯,“有此良臣,朕心甚慰!”
酒杯刚要碰唇,旁边一道身影忽然伸手拦住。是苏晚晴。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酒盏,轻轻放在桌上,低声说了句什么。皇帝顿住,眼神一凛。
就在这时,殿门轰然打开。
秦枭一身铁甲冲了进来,靴子踏在地上咚咚响。他单膝跪地,声音如雷:“报!狄戎三十万大军已过阴山,正扑雁门关!”
笑声戛然而止。
酒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刚才还满脸喜气的大臣们全都僵住了。有人手抖得拿不住筷子,有人脸色发白,低头不敢看人。
皇帝缓缓放下酒杯,盯着秦枭:“你说多少人?”
“三十万,前锋已至黑水河。”
“粮草呢?骑兵呢?攻城器械呢?”
“全齐,且带有重型撞车与火油罐。”
林昭立刻上前一步:“陛下,雁门关守军不足两万,必须立刻增援。”
“谁去?”皇帝盯着他。
“臣愿往。”
“你刚经历毒雨、瘟疫、内奸,还能战?”
“能。”林昭答得干脆,“只要朝廷给兵、给粮、给令。”
皇帝看着他,忽然笑了:“好!还是那句话,朕给你权,你给朕赢!”
话音未落,白芷从角落起身,快步走到苏晚晴身边,低语几句。苏晚晴眼神一紧,右手慢慢按上了剑柄。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给皇帝端酒的太监身上——那人袖口有一道湿痕,像是洒了酒,可他的手很稳,不像是失手。
而那杯被拦下的酒,此刻正静静摆在桌边,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油光。
林昭也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靠近沈砚:“盯住右列第三个穿青袍的官员,他刚才和那个太监换过眼神。”
沈砚点头,假装整理衣袖,悄悄摸出了袖中纸笔。
皇帝站起身,环视全场:“诸位,刚才还在庆功,现在就要迎敌。这就是我大乾的命——太平一日,便要守土十载!”
没人说话。
“林昭。”皇帝看向他,“你提的新政,今天就批。六部不得拖延。”
“谢陛下。”
“还有,你走之前,把图纸留下。朕要亲自看着它落地。”
林昭再次行礼,从怀中取出另一份更完整的图稿,放在案上。系统提示刚刚弹出:【公共卫生体系模块激活,解锁“简易口罩制造法”“基础洗手流程”“疫区封锁标准”】。他知道这些还不够,但已经是目前能推到最远的一步。
秦枭仍跪在地上:“陛下,边境急报不止这一条。探子发现,狄戎军中有我朝制式火药残留,标记为工部第三作坊。”
“哪个作坊?”
“原属严崇管辖。”
殿内又是一阵骚动。严崇虽已被押,但他的人脉还在。工部有人通敌,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昭立刻道:“请调工部档案,彻查近三个月火药流向。”
“准。”皇帝点头,“秦枭,你带锦衣卫去办。”
“是!”
白芷这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陛下,这酒不能喝。”她打开瓶塞,倒了一滴进酒中,液体立刻变黑起泡。
“毒?”皇帝眯眼。
“西域软筋散,混了狼蛛毒,三刻钟后发作,无痛,但全身无力。”
苏晚晴冷冷看向那个太监:“你是谁的人?”
太监脸色惨白,扑通跪下:“小的不知情!是有人让我送酒……我没打开过!”
“谁让你送的?”
“是……是张元亨死前托付的旧仆!”
林昭眼神一沉。张元亨临死前咬毒囊,掌心握虎符,现在又冒出个“旧仆”?太巧了。
他转向皇帝:“此人需严审,背后可能另有主使。”
皇帝冷笑:“看来,有些人觉得张元亨一死,就能收手了?”
没人敢接话。
林昭忽然觉得肋骨处一阵抽痛。他扶住桌角,深吸一口气。昨晚淋了雨,伤口又裂了。但现在顾不上。
他抬头看向殿外。天色阴沉,风卷着残叶打在廊柱上。
雁门关离神京八百里,快马三天到。他今晚就得出发。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请命时,沈砚突然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西华门地下通道,不止一条,最新图纸出现在工部侍郎家中。**
林昭捏紧纸条。通道的事他早就怀疑。张元亨能藏身这么久,靠的绝不止一条暗道。而现在,这条暗道可能连着狄戎大军的进攻路线。
他转身走向皇帝,刚要说话——
苏晚晴猛地拔剑出鞘。
“别动!”她喝道。
所有人回头。只见那个端酒的太监突然翻身跃起,左手甩出一枚铁丸直奔皇帝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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