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面是空的。”
林凡立刻低声道，打断了队友对退路的忧虑。
他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沿着那水泥涂层的边缘向四周延伸。
迅速勾勒出了一个大约一米五高、不到一米宽的长方形轮廓。
边缘粗糙，有明显的人工堆砌痕迹，像是一扇被用水泥和碎砖粗糙封死的矮门。
“是扇被封死的门。”
林凡快速分享着感知到的信息。
他伸手在看似平整的墙面上摸索，指尖触碰到水泥涂层下隐约的缝隙。
“水泥封得不算特别厚实，边缘有裂缝，应该能弄开。”
“我们试试。
黑子、医生，注意警戒后方和头顶；玫，用匕首沿着轮廓加热软化，我试着撬开。”
林凡快速分配任务。
他将长矛锋利的矛尖抵在一条较宽的缝隙处，双臂肌肉绷紧，开始缓缓发力撬动。
水泥在年深日久的潮气和刚才战斗的震动下已然有些酥松。
此刻在矛尖的撬动和匕首的加热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边缘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几分钟后，一块脸盆大小的水泥块被林凡用矛尖成功撬了下来，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一个黑洞洞的、边缘参差不齐的洞口露了出来。
一股混合着陈旧尘埃、霉菌的浑浊气息，从洞口内涌出。
与鼠道中的腥臭截然不同。
洞口不大，但已足够一人弯腰通过。
提灯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投入其中，照亮了洞口后方的景象。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似乎被遗忘的过渡空间。
像是两堵墙之间的夹缝，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少量从上方掉落的碎砖。
对面墙上，依稀可见另一道更为规整的、锈迹斑斑的铁质门框轮廓。
但门扇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通往更深黑暗的门洞。
“是工厂原本的建筑结构，夹层或者维修通道入口。”
医生借着灯光观察，低声道。
“另一边有路，但不知道通向哪里。”
林凡的感知穿过门洞，向前延伸。
门洞后面是一条相对规整些的走廊。
地面是破烂的水磨石，墙壁是斑驳的石灰墙，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褪色的安全指示箭头。
走廊向前延伸不到十多米，就向左拐弯，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走廊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箱和杂物。
空气流通不畅，灰尘味很重，但没有老鼠的腥臊，也没有近期活动的明显痕迹。
“进去看看，总比留在这里强。”
林凡下定决心。
“我先，玫你注意后面，医生和黑子跟上。
保持安静，这里安静了很久，任何动静都容易被放大。”
他弯腰，从刚打开的洞口钻了进去。
夹层空间狭窄，仅能容人侧身通过，地上厚厚的灰尘被踩出一串清晰的脚印。
他快速来到对面的门洞前，提灯向里照去。
照亮一条寂静、破败、仿佛时间停滞的工厂内部走廊。
其余三人依次钻过。
当最后面的玫也进入走廊，将一些废弃的木板拖过来，粗略地遮掩了一下他们进入的洞口后。
身后鼠道那边传来的骚动声似乎被隔绝了一些，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现在，他们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废弃工厂的内部空间。
“这里……好像是办公区或者更衣室通道。”
玫借着灯光，看着墙壁上残存的、模糊的“安全出口”和“配电间”字样标识，低声道。
走廊两侧有一些紧闭的、漆皮脱落的木门，大多门牌号都已无法辨认。
林凡的感知仔细探查着附近。
左侧第三扇门后，似乎有一个堆满杂物的小房间。
里面有几具早已化作枯骨的人类骸骨，姿态各异，像是临死前缩在角落里。
右边走廊尽头拐角处，天花板上有个破损的通风口，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处。
前方，他的感知在走廊拐弯处碰到了障碍。
一堆倒塌的文件柜和桌椅，几乎堵死了大半个通道，只有上方剩些空隙可以爬过去。
四人排成纵队，沿着走廊，踩着满地碎屑和灰尘，向拐角处的障碍物移动。
每一步都尽量放轻。
但在这死寂的走廊里，衣物的摩擦声和细微的脚步声依然显得格外清晰。
来到近前，其他人才看清楚具体的情况。
眼前的障碍物是由一堆倾倒的金属文件柜、扭曲的办公桌和其他杂物堆砌而成。
几乎从地面堆到了天花板。
只在最上方与天花板相接处，留下了一个约半米高、一米宽的三角形空隙。
空隙后面是更深的黑暗。
林凡的感知探过去，能够看到，空隙后方大约是一个房间的角落。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蓬松的灰尘，像一层灰色的雪。
几把翻倒的椅子半埋在灰里，更远处是模糊的家具轮廓和深邃的黑暗。
没有立刻感知到活动的热源或明显的威胁。
“好像是安全的，我先过去看看。”
林凡压低声音，将提灯暂时交给身后的玫。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一个看起来相对稳固的金属文件柜边缘。
试探性地用力摇了摇。
柜体发出轻微的、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但整体还算牢固，没有倾倒的迹象。
他又用脚踩了踩下方堆叠的桌椅。
同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似乎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能爬，但要快，小心点，这些东西很不结实。”
林凡快速判断，回头用气音叮嘱。
“我先过去，你们一个一个来，注意脚下，别踩空，别弄出太大动静。”
说完，他不再犹豫，双手发力，身体轻盈地向上攀去。
每一步都小心选择落脚点，避开那些明显松动或腐朽的木板。
金属的冰冷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提灯的光芒被障碍物阻挡，只能照亮他身周一小片区域，前方和上方的黑暗依旧浓稠。
他几乎全靠手臂力量和身体感知在摸索前进。
耳边的“低语”，也随着远离光源，逐渐响起。
手脚并用，林凡几秒钟就攀到了障碍物的最高点，那个三角形的空隙边缘。
没有犹豫，他身体一缩，灵巧地从空隙中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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