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那日,谢府的红梅开得正盛,乔莲房却突然腹痛不止。
产婆匆匆被请进内院,谢夫人守在产房外,双手合十不停祈祷,老太爷拄着拐杖在廊下踱步,脸色比产房里的人还要紧张。
谢景行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指尖因用力攥紧而泛白。他听见产房里传来乔莲房隐忍的痛呼,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每一声都让他呼吸发紧。
他想冲进去,却被产婆拦住:“少爷,产房血腥,男子进不得,您再等等,少夫人吉人天相,定会平安的!”
这一等,便是三个时辰。
日头渐渐西斜,产房里的痛呼声终于弱了下去,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庭院的寂静。
产婆抱着襁褓快步走出来,脸上满是喜色:“恭喜老太爷!恭喜夫人!恭喜少爷!是个公子,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谢景行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前,目光紧紧盯着襁褓里的小婴孩——皱巴巴的小脸,眼睛还未睁开,小拳头却攥得紧紧的,像极了乔莲房平日里倔强的模样。
他想伸手碰一碰,又怕力气太大伤了孩子,指尖悬在半空,竟有些无措。
“快,快进去看看你夫人。”谢夫人推了他一把,眼眶泛红,“莲房这一路辛苦了。”
谢景行这才回过神,快步走进产房。
乔莲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却依旧撑着虚弱的笑容看向他。
他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莲房,辛苦你了。”
“孩子……你看到了吗?”乔莲房轻声问,眼底满是期待。
“看到了,很像你。”谢景行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亲昵地触碰她,带着珍视与后怕,“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乔莲房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
消息传到宫里,皇上龙颜大悦,当即下旨赏赐——不仅有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还亲自为孩子赐名“谢承安”,取“承平安康”之意。
曹公公宣旨时,特意笑着调侃谢景行:“陛下说,谢学士如今是真正的‘俗人’了,有妻有子,往后可得更有烟火气才是!”
谢景行听着调侃,却没有往日的窘迫,反而坦然接旨,眉宇间满是为人父的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谢景行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每日下朝便直奔内院。
他学着给孩子换尿布,虽笨手笨脚总把襁褓裹得歪歪扭扭,却乐此不疲;他会坐在床边,看着乔莲房给孩子喂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夜里孩子哭闹,他会第一时间起身哄睡,不让乔莲房多费一点心力。
谢夫人看着儿子的转变,笑得合不拢嘴,私下里跟乔莲房说:“从前总担心他性子冷,会委屈了你,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啊,就是嘴硬,心里比谁都疼你和孩子。”
乔莲房看着窗外谢景行抱着谢承安晒太阳的模样——他耐心地逗着孩子,用指尖轻轻挠着小家伙的下巴,引得婴儿咯咯直笑,阳光洒在父子俩身上,暖得像一幅画。
她心中柔软,忽然想起成婚之初的“相敬如宾”,想起他吃醋时的别扭模样,想起他为她笨拙改变的点点滴滴,原来不知不觉间,这段奉旨而成的婚姻,早已装满了真切的情意。
满月那日,谢府大摆宴席,京中官员与世家大族纷纷前来道贺。
英国公夫妇抱着外孙,笑得眉眼弯弯,英国公拍着谢景行的肩膀,语气郑重:“景行,莲房和承安,就拜托你了。”
“岳父放心,我定护他们母子一生安稳。”谢景行沉声应道,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乔莲房,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懂彼此心意。
宴席过半,徐令宜也带着徐嗣谆来了。他看着被众人围着的谢承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却还是上前道贺:“恭喜表妹,恭喜谢学士,得此麟儿。”
乔莲房淡淡颔首:“多谢表哥。”谢景行则不着痕迹地将乔莲房护在身后,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疏离:“表哥有心了,快请坐。”
徐令宜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家三口,终于彻底明白,乔莲房早已走出了过往的执念,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徐嗣谆转身离开,往后,他们终究只是不相干的表亲了。
夜深人静,宾客散去。谢景行抱着已经睡熟的谢承安,坐在乔莲房身边。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满室温馨。
“莲房,”谢景行轻声开口,眼底满是温柔,“往后,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好好过日子。”
乔莲房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怀中孩子的轻浅呼吸,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好,就这样,好好过日子。”
窗外的红梅依旧绽放,屋内的暖意却比春日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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