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病例讨论会，气氛比往常更紧张。
白板上贴着一张模糊的超声截图——45岁男性，突发剧烈腹痛，ct显示腹腔积液，却查不出出血源。
豪斯敲着桌子，语气带着明显的烦躁：“胃镜、肠镜、增强ct都做了，连腹腔镜都开了，还没找到出血点？你们是把手术刀拿反了吗？”
蔡斯脸色发白：“腹腔里只有少量积血，没有明显的脏器破裂，也没有肿瘤或血管畸形——就像血是凭空出现的。”
费曼补充道：“患者有长期服用抗凝药的病史，但凝血指标在正常范围，不足以引发自发性出血。”
林砚盯着患者的生命体征曲线，指尖无意识在桌沿轻点——那节奏像极了在陈情令世界里搭脉时的频率。“他的腹痛是持续性的，还是阵发性的？”她突然问。
“阵发性，每次疼的时候血压会骤降，缓解后又恢复正常。”护士立刻回答。
林砚起身走到白板前，在“腹痛-血压波动-少量积血”三个词之间画了条弧线：“有没有可能是腹腔内的微小血管痉挛？比如肠系膜上动脉的分支痉挛，导致局部缺血出血，痉挛缓解后出血又停止——常规影像很难捕捉到这种瞬时变化。”
“血管痉挛不会导致出血，只会引发缺血性疼痛。”费曼 立刻反驳。
豪斯却没说话，反而盯着林砚的指尖：“你刚才的动作，像在……把脉？”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砚顿了顿，坦然点头：“中医的‘脉诊’，通过脉搏的频率、强弱判断体内气血运行——放在现代医学里，就是通过生命体征的细微变化，捕捉常规检查遗漏的异常。患者的血压波动和腹痛同步，更像血管舒缩功能异常，而不是单纯的出血。”
豪斯突然起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沉默：“安排肠系膜血管造影，用动态捕捉模式——如果是血管痉挛，造影剂流过时会有异常显影。”他瞥了林砚一眼，“要是没找到问题，你就得给我解释清楚，‘脉诊’怎么当证据写进病历。”
造影检查从上午持续到下午。
当动态影像在屏幕上播放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第17秒，肠系膜上动脉的一条分支突然出现短暂狭窄，狭窄处有极细微的造影剂外溢，随后血管又恢复正常。
“是血管痉挛伴微小撕裂！”卡梅隆 惊呼，“这种情况发病率不到万分之一，动态造影才能捕捉到！”
豪斯靠在观察窗前，看着医生给患者注射解痉药，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看来你的‘脉诊’，也不是完全没用。”
他转头对林砚说，“下次病例讨论，给他们讲讲你的‘气血运行’——用他们能听懂的数据语言。”
当天晚上，林砚在办公室整理病历，发现桌角放着一杯热咖啡，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是豪斯的字迹：“血管痉挛的病例，补充上你的‘脉诊’观察细节——wilson说这叫‘跨学科对照’。”
便签下方，还画了个简易的脉搏波形图，旁边标注着“中医脉-西医波形”的对应符号。
林砚端起咖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另一个体系里，两种看似无关的“诊法”在此刻产生了共鸣。
窗外的夜色渐浓，办公室的灯光却格外明亮。
林砚翻开病历本，在“诊断依据”一栏写下：“结合动态血管造影及生命体征波动规律（中医脉诊逻辑对应西医血管舒缩功能评估），确诊为肠系膜动脉痉挛伴微小撕裂”。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在为这个跨界的医学故事，写下新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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