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坐在洞府主位上，手指上有血，符纸已经收进戒指里。仙府里的藤蔓顺着山道悄悄往外爬，跟着那个穿黑袍的男人。那人很警惕，刚布好追踪阵，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不快不慢，踩在石阶上，声音很稳。
炼器长老站在门口，白发披肩，手很粗糙，上面全是烧伤的痕迹。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盒子贴了七层符纸，封印的边角有点发烫。
林小满抬头，眼神变冷。
这个盒子……他认识。
是装裂空古剑的那个。
“修好了？”他问。
炼器长老没说话，停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很哑，像石头磨过一样。
他不说多余的话，只把盒子放在桌上，一张张撕下符纸。每撕一张，空气就轻轻抖一下，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最后一张符纸揭开，那把破剑静静躺在里面。剑身还是满是裂缝，剑尖缺了一块，看起来和捡来时差不多。
但林小满觉得不对。
这把剑……好像在动。
不是真的动，而是剑里面有一种低低的震动，像心跳，又像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他心里一紧——这是空间类的法宝？这种东西怎么会到他手上？他想起第一次用它时，一道银光闪过，远处的石头突然裂开，切口非常平。当时以为是剑太锋利，现在想，可能是切开了空间。
“你试过激发它吗？”他问。
炼器长老摇头：“我不敢。这种东西乱来会出事。我给你送回来，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雾里。
林小满没留他。
他知道这老头脾气怪，帮了忙也不会多说一句。能亲自送剑过来，已经是难得了。
他抬手关上洞府的阵法，掐诀启动隔音禁制，然后小心地拿出古剑，一闪身进了仙府。
时间加速阵法亮起，开启百倍速度。
外面一刻钟，里面就是一天。
他坐在修炼台上，把古剑放在膝盖上。这次他没用灵力硬冲，而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剑脊上。
血珠落下，立刻被剑吸进去。
嗡——
一声轻响，古剑猛地一震。剑身上出现一道银线，从剑柄一直连到断裂处，像是某种符文被激活了。
林小满眼睛一亮。
有反应！
他马上集中精神，把灵力慢慢注入那条银线。
一开始没动静。
但他把灵力压得很细，像针一样刺进剑身的裂缝时，空气突然一抖。
“嗤！”
空中出现一道不到三寸长的黑缝，边缘闪着银光。半秒都没到，裂缝就合上了，留下一圈扭曲的风。
林小满愣住。
他刚才……真的撕开了空间？
虽然很短，也不长，但这确实是空间裂缝！
他心跳加快，手都有点抖。如果这招能在战斗中用出来，别说筑基后期，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敢硬接这一剑！他又惊又喜。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再试一次。
调整灵力节奏，照刚才那样把灵力压细，一点点往剑里送。连试三次，古剑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皱眉停下，看来这招不能随便用。回想刚才那一击：滴血、压灵力、刺裂缝、银纹亮起……关键可能在剑的断口。
他低头看剑尖的缺口，发现那里有一圈极细的纹路，像星星排成的图，又像古老的文字。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咔。
一点碎屑掉了下来。
紧接着，整把剑剧烈震动，所有银纹一起亮起，空中又出现裂缝，比上次还长！
林小满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灵力。
裂缝很快闭合，但仙府角落的一株灵药被切成两半，切口平整，汁液都没流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
这威力……太强了。
要是控制不好，一剑把自己也切了，那就完了。
他冷静下来，开始记每次试验的情况：用了多少灵力、注在哪、多久、有没有滴血、银纹怎么亮……
一遍遍试。
一次次失败。
直到第十二次，他终于找到方法——必须用血激活剑身，再把灵力压到最细，打到断裂纹路的第三个点，才能打开空间裂缝。
每次只能撑不到一秒，消耗很大。
但他成功了。
还不止一次。
最后一次，他挥剑一斩，一道两尺长的黑缝出现，直接削掉墙上一块砖。石头落地分成两半，中间没有缝隙，就像天生如此。
林小满喘着气，额头出汗。
这一击几乎耗掉他三分之一的灵力。
代价大，但值得。
他看着手中的古剑，眼神变了。
这不是废铁，是可以越级杀敌的底牌。
只要再多练几次，掌握节奏，说不定突破筑基中期时就能用它保命。
他正想着，仙府外突然有点异样——不是声音，也不是震动，而是一种轻微的拉扯感，像有人在轻轻碰结界的边缘，一下一下的。他立刻警觉，关掉时间阵法，退出仙府，坐回主位。表面不动，神识却扫向结界外，什么也没发现。风还在吹，树叶沙沙响。但那种拉扯感还在，微弱却持续，像是有人在用探查法术试探防御。他不动声色，手指悄悄滑向戒指，随时准备拿出古剑。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杂乱，至少三人，在石阶上回荡，像敲警钟。
林小满皱眉。
炼器长老刚走，这时候来这么多人？
他刚想站起来，脚步声却在十丈外停了。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兄！你在吗？我是李浩！听说你闭关，特地来看看！”
林小满冷笑，盯着门口大声说：“你这种人，也配来这儿？”
李浩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显得很急，又喊：“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真是好意！血影门最近有动作，我听到消息，觉得你该知道！”
林小满不说话。
好意？
一个曾用毒镖偷袭他的人，现在来说要给他情报？
他手指在戒指上轻轻一弹。一根细藤从戒指里钻出，贴地爬向门口，顺着墙根出去。这是幻心藤的分枝，能感应气息。
几秒后，藤蔓传回信息——李浩身边的两人灵力正常，但他们鞋底沾着灰黑色的泥，和东谷小道的土不一样。
东谷是青石路，根本不会有这种泥。
他们在撒谎。来的路不对。
而且……李浩说话时，喉咙一直在抖，像是在忍着什么。
林小满眯眼。
这些人，是冲着古剑来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拿剑，脑海里突然闪过炼器长老按住盒子的画面。
他慢慢握住剑柄，用力一推，剑刃露出半寸寒光。
门外，李浩还在笑：
“林兄，你不理我，别怪我不客气！我说的消息，关系到你们林家的安危，你早晚得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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