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各团驻地的军事训练仍在深入进行。到了正午时分,副参谋长赵文启一脸喜色,脚步轻快地走进了设在高岩石村的师指挥部。
秋成正在地图前思考着什么,抬头看见赵文启的神色,不由得笑着打趣道:“哟,文启同志,今天这是吃着蜂蜜了?满脸喜气。”
赵文启几步走到秋成面前,难掩兴奋地报告:“代师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各团汇报上来,那批俘虏的国民党士兵,经过昨晚的教育,今天上午已经有超过三百人主动找我们的干部谈话,明确表示愿意加入红军!”
“哦?三百多人?”秋成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铅笔,“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看来我们这‘精神食粮’和‘忆苦思甜’见效很快嘛!”
“是啊!”赵文启重重地点头,“战士们和俘虏兵一起看戏,一起诉苦,这效果比我们光讲大道理强多了!很多俘虏兵都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军队,当官的和当兵的真像兄弟,还帮穷苦人说话、撑腰!”
“好!太好了!”秋成心情大好,“既然他们有心弃暗投明,我们就要敞开怀抱欢迎!立刻通知各团,加快筛选和谈话速度,务必把工作做细。搞清楚每个人的基本情况、当兵缘由、家庭状况,特别是思想动态。谈话要诚恳,政策要讲明,既要热情欢迎,也要把红军的纪律、艰苦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自己想明白,自愿加入!”
“放心吧,代师长!”赵文启笑道,“各团的政委、教导员、指导员们,现在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比我还急呢!一大早就亲自下场,泡在俘虏营里做工作,看那架势,是打算把这股‘投诚风’再吹大一点,争取更多的人过来!”
“哈哈哈哈哈!”秋成闻言,不由得开怀大笑,“好!看来咱们这些政工干部,关键时刻都是急性子,抢着扩红呢!这是好事!告诉他们,大胆去做,但原则要把住,宁缺毋滥!”
指挥部的气氛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格外轻松愉悦。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随着政治教育的持续深入和红军官兵平等、纪律严明作风的感召,主动要求加入红军的俘虏兵人数持续增加。最终,除却三百余人因家中尚有牵挂、或者顾虑重重而选择等待释放外,绝大部分俘虏兵——共计近千人,经过严格谈话和初步审查后,被批准加入红二十一师。
那些选择离开的,各团也遵照指示,由政委或指导员亲自与他们谈话,讲明红军的政策,并承诺在局势稍缓后妥善安排他们离去。此举在俘虏中进一步树立了红军仁义之师的形象,甚至有几个原本犹豫的,在最后时刻又改变了主意。
这股新鲜血液的注入,极大地补充了二十一师在雄口血战中的兵员损耗,而且这些士兵大多受过基础军事训练,稍加整训和思想改造,便能迅速形成战斗力。
晨光刺破山间薄雾,良村周边的几个山凹里早已人声鼎沸。
秋成站在师部院子里,手里拿着赵文启刚送来的最新人员装备统计表。表格上的数字清晰而有力:全师现有人员三千七百九十四名,其中的轻伤员已基本恢复归建。枪支总数四千一百余支,持枪率达到百分之百。轻机枪六十五挺,按编制配属到了各战斗连。
他放下表格,对赵文启道:“通知各团,立即开始整编。把新加入的同志全部分散编入各连队。”
傍晚,秋成在师部召开整编后的第一次作战会议。
三位团长汇报了各团现状:每个团都按新编制组建了两个战斗营(各辖三个连)和一个预备营。全师轻机枪已经全部配属到各战斗连,每连四挺,组成连属火力班。
“现在咱们每个战斗班都是满编满员,人手一枪。”杨汉章语气中带着自豪,“新同志融入得很快,训练都很认真。”
马良俊补充道:“工事标准也统一了。各连都按要求构筑了样本工事,防炮洞深度、战壕走向都符合要求。”
孙永胜则汇报了训练成果:“射击、投弹、刺杀这些基础科目,新老兵都在加练。特别是投弹,可以用木头模拟,大家学的很认真,上手快。”
“各团要继续加强训练,特别是新老兵的磨合。要让新同志尽快熟悉我们的战术打法,理解我们的作战理念。”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各团驻地顿时忙碌起来。
“手臂抬平!别晃!”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原国民党老兵,正拍着一个年轻解放战士的肩膀。那年轻人抿着嘴,额上见汗,努力稳定着持枪姿势。
旁边不远处,几个原国民党士兵出身的战士,也正在示范如何快速挖掘散兵坑。他们的动作明显更熟练,引得几个红军老兵蹲在一旁认真观看,不时低声交流。
“看见没?下锹的角度要斜着,这样省力,挖得还深。”一个黑瘦的战士一边挖一边说。
“是这个理。”一个红军老兵点头,拿起自己的铁锹试着模仿。
李福顺的声音从工事训练区传来:“这边!交通壕再深半尺!对,就用挖出来的土加固边缘!”
秋成走下高坡,赵文启跟上。他们穿过训练区,战士们看到代师长,纷纷停下动作立正。
“继续训练。”秋成摆手。
一个连队正在练习利用哨音变换队形。尖锐的哨音时而短促,时而悠长。
“嘀—嘀嘀—嘀!”哨音刚落,战士们迅速由纵队散开成战斗队形。
带队的连长跑过来敬礼:“报告代师长!三连正在演练哨音指令!”
“效果如何?”
“比喊话快多了,也省力气。就是新来的弟兄们还要熟悉。”
秋成看向队列里几个略显生疏的面孔:“抓紧练。战场上,快一步就能活命。”
“是!”
转到卫生训练区,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来。几十对卫生员和“伤员”散坐在空地上。
一个年轻卫生员正手忙脚乱地给同伴包扎头部,布带缠得歪歪扭扭。
旁边监督的老卫生员皱眉:“不行,重来!包扎不紧,血止不住,还会影响视线。”他接过布带,手法熟练地示范:“这样,压住伤口,绕过去,拉紧……”
秋成默默看了一会儿,对赵文启低声道:“手法还生,但流程都记住了。多练就好。”
“是,轻伤员多,他们实操机会也多,进步很快。”
回到师部。马良俊正拿着水壶灌水,见秋成进来,抹了把嘴:“代师长,新来的战士们底子不错,不少摸过机枪,上手快!”
杨汉章接话:“就是口音杂,说话得连猜带蒙。”
“不影响打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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