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厨房就飘来了煎蛋的香气。小花生叼着牙刷从卫生间跑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一眼就看到盛少游坐在餐桌前看报纸，花咏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的吐司发出滋滋的声响。
“爸，爹爹！”他含糊地喊了一声，转身跑回卫生间漱口。
等他擦着嘴出来时，花咏已经把早餐摆上了桌：煎得金黄的鸡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温在锅里的牛奶。小花生拉开椅子坐下，刚拿起吐司，就被盛少游叫住了。
“小花生，等一下。”盛少游放下报纸，表情比平时严肃了些。
小花生咬着吐司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盛少游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组织语言：“昨天晚上……爸爸忘了跟你说，喜欢别人，或者谈恋爱这种事，得等你上了大学才可以。”
小花生嘴里的吐司差点掉下来。他眨了眨眼，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在他看来，喜欢就是看到乐乐会开心，看不到会想，跟上学有什么关系？难道上了大学，看到乐乐就不会开心了吗？
盛少游刚要解释，花咏端着牛奶走过来，笑着揉了揉小花生的头发：“因为你现在还小呀。”他把牛奶放在小花生面前，杯壁上还冒着热气，“现在的喜欢，可能只是觉得对方好玩，或者跟你合得来。但真正的喜欢，要等你长大了才会懂。”
“长大了就懂了？”小花生皱着眉，显然没明白。他觉得现在的喜欢就很真实，看到乐乐被别人追，心里会发慌；看到乐乐冲他笑，心里会发甜，这些难道不是真的吗？
“嗯。”花咏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慢悠悠地抹着果酱，“就像你小时候喜欢吃糖果，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但等你长大了，可能会发现，还有比糖果更值得珍惜的味道。喜欢也是这样，小时候觉得很简单，长大了才知道，里面藏着很多责任和担当。”
小花生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责任？担当？这些词听起来好复杂，比数学附加题还难。
盛少游在旁边补充道：“不是不让你喜欢人，而是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是慢慢长大。等你上了大学，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有了照顾别人的本事，再去谈喜欢，才不会耽误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总觉得喜欢就是轰轰烈烈，非对方不可。直到后来才明白，真正的喜欢，不是一时冲动的告白，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珍惜，是想牵着对方的手，一起走很远的路。这些道理，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小花生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小声嘟囔：“可是……”
他想说，他对乐乐的喜欢，好像和喜欢糖果不一样。糖果吃多了会腻，但看到乐乐，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花咏看出了他的别扭，笑着说：“是不是觉得爸爸和爹爹说得太复杂了？”
小花生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脸颊有点红。
“没关系。”花咏把他的牛奶往面前推了推，“你不用现在就懂，慢慢想就好。但答应爸爸和爹爹，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不要轻易说喜欢，也不要轻易开始，好吗？”
小花生看着花咏温柔的眼睛，又看了看盛少游虽然严肃但眼底藏着关切的眼神，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他好，就像小时候不让他碰热水，不让他在马路上乱跑一样。
“好吧。”他嘟了嘟嘴，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的那点委屈也跟着淡了，“我知道了。”
看到儿子乖乖点头，盛少游和花咏相视一笑，眼里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快吃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盛少游把吐司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小花生三口两口吃完早餐，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跑，被花咏叫住了：“等等，你的便当。”
花咏把一个蓝色的便当盒塞进他书包里：“今天给你带了糖醋排骨，记得和乐乐分着吃。”
“知道啦！”小花生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才的那点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转身就往外跑，“爸爸爹爹再见！”
“路上小心！”
门“砰”地一声关上，盛少游看着花咏，无奈地笑了：“你呀，刚说完让他别想这些，又给他带便当让他分给乐乐。”
“这有什么。”花咏收拾着碗筷，嘴角带着笑意，“小孩子的友谊，跟我们说的喜欢不一样。再说了，让他们互相照应着，不是挺好的吗？”
盛少游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还是你想得开。”
“不然呢？”花咏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渐渐升高的太阳，“难道真要把他们拆开？小孩子的心是最纯粹的，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也挡不住。我们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该等的，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盛少游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也散去了。是啊，时间会教会他们很多事，就像当年的自己和花咏，不也是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才明白彼此的心意吗？
楼下传来小花生和乐乐打招呼的声音，清脆又响亮。盛少游和花咏走到窗边，看到小花生正把便当盒举给乐乐看，两人笑得一脸灿烂，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你看，”花咏笑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盛少游点点头，握紧了花咏的手。或许最好的教育，不是阻止，而是引导；不是命令，而是陪伴。让他们在该天真的年纪天真，该长大的年纪长大，让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欢，慢慢发酵，慢慢沉淀，等有一天，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再去勇敢地拥抱属于自己的感情。
阳光越来越暖，照得人心里也暖暖的。盛少游看着楼下两个少年并肩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未来好像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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