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香气在餐厅弥漫，盛少游刚放下公文包，就看到小花生低着头坐在餐桌旁，左手不自然地搭在桌沿，袖口下隐约露出一圈绷带。
“怎么回事？”盛少游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过去，轻轻掀起儿子的袖口。青紫的肿胀沿着小臂蔓延，边缘还带着些不规则的瘀伤，显然不是普通摔伤该有的样子。
小花生慌忙把胳膊往回缩，眼神躲闪：“没什么，就是下午打球不小心摔了，蹭到台阶上了。”
“摔了能摔得这么匀实？”盛少游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肿胀处，小花生疼得瑟缩了一下。他皱紧眉头，这伤痕分明是外力撞击和碾压造成的，边缘还有些模糊的印记，像是被什么硬物打过。
“真的是摔的，”小花生梗着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校医已经给我上过药了，说过几天就好。”
盛少游看着儿子倔强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这孩子从小就报喜不报忧，受了委屈总爱自己扛着。他明明能看出这不是摔伤，却不忍心拆穿——孩子不想说，定然有他的顾虑。
“疼不疼？”盛少游放缓了语气，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指尖触到他耳后的擦伤，动作又轻了几分。
“不疼。”小花生的声音闷闷的，眼眶却悄悄红了。
花咏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手里的汤碗差点脱手。他快步走过来，把碗往桌上一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怎么回事？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伤成这样？”
“爹爹，我没事……”
“没事？”花咏打断他，轻轻托起小花生的胳膊，看到那片青紫时，眼圈瞬间红了，“这叫没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小花生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花咏急得在餐厅里踱了两步，转身就要往外走：“我现在就去学校问问！”
“别去。”盛少游拉住他，朝他使了个眼色，“孩子不想说，先别逼他。”
花咏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他知道盛少游说得对，可看着儿子身上的伤，他心疼得像在滴血，怒火更是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晚上小花生睡熟后，花咏坐在床边，借着月光轻轻抚摸他胳膊上的绷带。盛少游走进来，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叹了口气：“我已经让张助理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花咏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下午给小花生上药时，孩子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低声问：“爹爹，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都护不好。”
那一刻，他的心都碎了。
凌晨时分，张助理的消息发了过来，附带着几张监控截图——画面里，几个高年级男生堵在巷口，围着小花生拳打脚踢，为首的那个黄毛手里还拿着根棒球棍。截图角落，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张助理标注：赵家少爷赵磊，事发时一直在现场观望。
“赵家？”花咏看着那两个字，眼神冷得像冰，“就是那个仗着家里开了几家公司，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赵家？”
盛少游点点头，脸色也沉了下来：“赵磊这孩子我见过，上次家长会跟他父亲打过交道，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教出这么个儿子。”
“教出这种儿子，当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花咏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号码，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们不是仗着有钱有势吗？我倒要让他们看看，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盛少游按住他的手：“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花咏冷笑一声，“他们不是在乎生意吗？我就让他们的生意黄掉；他们不是在乎名声吗？我就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赵家少爷是怎么教唆人打人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戾气：“敢动我的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盛少游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没有阻止。他知道花咏的性子，平时温和得像水，可一旦触及底线，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小花生是他们的软肋，也是他们的逆鳞，谁碰了，就得承受后果。
第二天一早，花咏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教育局。他手里拿着监控截图和医院的验伤报告，找到了负责校园安全的领导：“我要求彻查此事，给我儿子一个公道，否则我会向媒体曝光，让所有人看看市一中的‘安全’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赵家的几个重要合作项目突然被紧急叫停，合作方的理由都是“鉴于贵公司负责人家风问题，暂不考虑合作”。赵父正在办公室焦头烂额，又接到了教育局的电话，说有人实名举报他儿子教唆同学打架，要求配合调查。
赵磊被叫到教务处时，还一脸不屑，直到看到监控截图和父亲气急败坏的电话，才慌了神。他没想到小花生的家长这么有能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事。
下午放学时，赵父亲自带着赵磊来到盛家道歉。赵磊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赵父也陪着笑脸，说会好好管教儿子，赔偿所有医药费。
花咏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医药费不用赔，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接受，也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被弥补。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赵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
等他们走后，盛少游看着花咏紧绷的侧脸，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好了，事情解决了。”
花咏靠在他怀里，声音还有些发颤：“我就是气不过，那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凭什么让别人这么欺负？”
“我知道。”盛少游吻了吻他的发顶，“以后不会了，我们会保护好他的。”
卧室里，小花生靠在门上，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客厅里紧紧相拥的两个身影，眼眶忽然湿了。原来爸爸和爹爹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偷偷保护着他。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少年眼底的阴霾，他本想单独教训赵磊的。
他会让赵磊生不如死，敢觊觎他喜欢的人，还让他受伤。要不是想让乐乐关心他，讨厌赵磊。他也不会演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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