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花盛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惊醒。身侧的乐乐蜷缩着身体,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指节泛白。
“怎么了?”花盛瞬间清醒,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声音里的睡意瞬间被恐慌取代,“哪里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乐乐的声音发颤,呼吸带着哭腔,“好像有水流出来了……”
花盛的心脏骤然缩紧。离预产期还有三周,怎么会突然……他强压着慌乱,迅速掀开被子,果然看到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他抓过床头的外套裹在乐乐身上,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时,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
客厅的灯骤然亮起,惊动了住在隔壁的盛先生和花咏。两人披着衣服冲出来,看到花盛抱着乐乐往外走,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盛先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可能要生了,羊水破了。”花盛的声音稳得惊人,脚下却快步冲向玄关,“爸,你赶紧给沈叔和高叔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去医院汇合。”
电梯下降的瞬间,乐乐忽然痛呼出声,身体猛地绷紧。花盛低头看到他脸色惨白如纸,立刻用手掌轻轻按住他的肚子,指尖的温度徒劳地想传递些力量:“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车刚驶出小区,后座的乐乐又疼得闷哼起来。花盛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咬着嘴唇,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心像被钝器反复捶打。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平日里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急诊室的灯光亮得刺眼。乐乐被推进产房时,紧紧抓着花盛的手不肯放,指节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别走……”
“我在,我就在外面等你。”花盛俯身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声音哽咽,“别怕,我陪着你。”
产房的门关上的瞬间,花盛靠在墙上,双腿忽然发软。盛先生和花咏紧跟着赶到,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扶住他。
“没事的,现在医疗条件好。”花咏拍着他的背,语气尽量轻松,“乐乐那么坚强,肯定能平安的。”
话刚说完,沈文琅和高途也匆匆赶来。沈文琅手里还攥着件乐乐的贴身外套,显然是从家里直接赶来的:“怎么样了?进去多久了?”
“刚进去十分钟。”花盛的声音沙哑,眼睛死死盯着产房紧闭的门,像要在上面看出个洞来。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产房里偶尔传来乐乐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针似的扎在花盛心上。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坐会儿吧,你这样晃得人慌。”盛先生把他按在长椅上,递过一瓶水,“保存点力气,等会儿还要照顾乐乐和孩子呢。”
花盛没接水,双手插进头发里,指缝间漏出一声疲惫的叹息:“都怪我,昨天不该让他陪小乐在院子里多待那么久的。”
“跟你没关系。”高途端来一杯热咖啡塞进他手里,“双胞胎本就容易早产,医生早就说过可能会提前。”
凌晨五点,产房的门终于开了条缝。护士探出头说:“产妇宫口开得慢,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可能要熬一阵子。”
花盛立刻站起来:“我能进去陪他吗?”
“现在还不行,等宫口开得差不多了再说。”护士说完又关上门。
走廊里重新陷入沉默。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文琅让人送来的早餐摆在长椅上,却没人有胃口动筷子。花盛盯着产房的门,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乐乐刚才痛苦的表情,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上午八点,产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所有等候的人都猛地站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没过多久,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说:“产妇情况有点复杂,双胎胎位不太正,可能需要剖宫产,你们谁来签个字?”
花盛几乎是扑过去的,手指在签名栏上抖得不成样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他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带着哀求。
“等手术结束吧,现在进去会影响无菌环境。”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花盛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盛先生想拉他起来,却被花咏按住了。“让他静一静。”花咏的声音低沉,眼眶却红了。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先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说:“恭喜,母子平安,一对龙凤胎,男孩五斤二两,女孩五斤,都很健康。”
花盛猛地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被沈文琅一把扶住。“乐乐呢?他怎么样?”
“产夫有点累,已经睡着了,马上就推出来。”
没过多久,乐乐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却有了点血色,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花盛快步走过去,轻轻握住他没扎针的那只手,指尖的温度小心翼翼地传过去。
“辛苦了。”他在乐乐耳边轻声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两个小小的婴儿被放在保温箱里,紧随其后推了出来。男孩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像个小老头;女孩的脸蛋红红的,嘴角还带着点笑意。盛先生和沈文琅凑过去看,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此刻却像孩子似的,眼里闪着惊奇的光。
“像乐乐,这鼻子跟乐乐小时候一模一样。”高途指着女孩说。
“男孩像花盛,你看这倔脾气,刚还皱着眉呢。”花咏笑着打趣。
病房里渐渐热闹起来。护士教花盛怎么给乐乐擦身,怎么观察输液管的滴速;盛先生让人送来熬好的鸽子汤,说要给乐乐补气血;沈文琅则拿着手机,给保温箱里的小家伙们拍个不停,说要发给小乐看。
花盛坐在病床边,握着乐乐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乐乐恬静的睡颜上,也落在保温箱里两个小小的生命上。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有了意义。那些产房外的焦灼,那些签字时的颤抖,那些听到“平安”二字时的哽咽,都化作此刻心头的暖流,温柔而绵长。
乐乐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花盛时,他虚弱地笑了笑:“宝宝……”
“都好,两个都很健康。”花盛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你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
乐乐点点头,又沉沉睡去。花盛替他掖好被角,抬头看向保温箱里的两个小家伙,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原来生命的降临,真的要经历这般阵痛与等待。而那些守护在旁的人,那些紧握的双手,那些无声的祈祷,都是为了迎接这新生的喜悦。
病房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也照亮了这个刚刚迎来新成员的家。未来的日子或许会很忙碌,但花盛知道,只要身边有彼此,再琐碎的日常,也会充满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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