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小乐背着书包，被高途牵着往病房走时，脚步轻快得像只雀跃的小鸟，书包上的毛绒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慢点跑，别摔着。”高途握紧她的小手，看着她被校服裤包裹的小腿迈得飞快，眼里满是纵容的笑意，“弟弟妹妹又不会跑，等你看呢。”
“可是我想快点见到他们嘛。”小乐仰着小脸，羊角辫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爸爸说他们是龙凤胎，是不是一个像王子，一个像公主呀？”
病房门被推开时，里面正传来低低的笑语声。盛先生正趴在保温箱边，手里拿着根棉签，小心翼翼地逗着里面的女婴，沈文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婴儿护理手册，花盛则坐在病床边，低头给乐乐削苹果。
“爷爷！爸爸！”小乐挣脱高途的手，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病房，书包“咚”地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眼睛立刻被墙角那两个透明的保温箱牢牢吸住了。
“慢点，别碰着东西。”花盛放下苹果，笑着朝她招手，“过来，看看你的弟弟妹妹。”
小乐踮着脚尖跑到保温箱边，隔着透明的玻璃往里看，瞬间被里面的小生命攫住了呼吸。保温箱里的两个小家伙刚喝完奶，正闭着眼睛打盹，小小的嘴巴时不时咂一下，像两只刚出壳的小鸟。
女孩的脸蛋粉嘟嘟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盖在眼睑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男孩的皮肤稍微深一点，眉头微微蹙着，小手攥成拳头放在脸颊边，透着股机灵劲儿。
“哇……”小乐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惊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亮晶晶的黑葡萄，“他们也太萌了吧！”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贴在玻璃上，指尖几乎要碰到女孩的小脸蛋：“这个是妹妹对不对？她的眼睛好漂亮呀，像爸爸。”
“对，这是妹妹。”盛先生直起身，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保温箱里的景象，“那个皱着眉的是弟弟，跟你花爸爸小时候一个样，倔得很。”
小乐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像银铃似的在病房里回荡。她把脸凑近玻璃，看着弟弟攥紧的小拳头，小声说：“弟弟别皱眉呀，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保温箱里的男孩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嘴巴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小乐立刻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更大了，惊喜地转头看向盛先生：“爷爷爷爷，他听到我说话了！”
“可不是嘛。”盛先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我们小乐现在是大姐姐了，以后要照顾弟弟妹妹，开心不开心？”
“开心！”小乐重重地点头，声音清脆响亮，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要给妹妹扎小辫子，给弟弟拼积木，还要带他们去幼儿园玩滑滑梯！”
她掰着手指头，把自己能想到的“姐姐职责”一五一十地数出来，小脸蛋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乐乐靠在床头，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温柔得像化不开的蜜糖，花盛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
“我们小乐真懂事。”花盛走过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不过现在弟弟妹妹还太小，要等他们长大一点，才能跟你一起玩哦。”
“我知道！”小乐用力点头，又把目光转回保温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的小家伙，“我可以等！我每天都来看他们，给他们讲故事，等他们长大了，就认识我这个姐姐啦。”
她从盛先生怀里下来，跑到自己的书包边，拉开拉链翻了半天，掏出一本边角卷翘的童话书——正是她之前说要送给弟弟妹妹的那本。“我现在就给他们讲故事好不好？”她仰着小脸问，眼里满是期待。
“当然好。”乐乐笑着点头，声音还有点虚弱，却透着满满的温柔，“不过要小声点，别吵醒他们。”
小乐立刻捂住嘴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踮着脚尖走到保温箱边，翻开童话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起来：“从前有座城堡，里面住着一位小公主和一位小王子……”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有的字发音还不太标准，却格外认真。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保温箱里的两个小家伙似乎睡得更安稳了，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盛先生和沈文琅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眼里的笑意里带着点湿润。高途拿起手机，悄悄拍下这温馨的画面——穿着校服的小乐站在保温箱边，低头念着故事，阳光落在她和保温箱上，像一幅温暖的油画。
“时间过得真快啊。”沈文琅轻声感叹，“还记得小乐刚出生的时候，也这么小一点，现在都能给弟弟妹妹讲故事了。”
“可不是嘛。”盛先生点头，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乐乐和旁边的花盛身上，“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该享享清福了。”
花盛听到他们的话，抬头对他们笑了笑，又低头看向乐乐。对方正看着小乐的背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的温柔像春日的溪水，缓缓流淌。
小乐念完一个故事，合上书，又凑到玻璃边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转过身：“爸爸，花爸爸，我明天还能来看他们吗？”
“当然能。”花盛走过去，替她擦掉额角的薄汗，“等周末不上学，就让花爸爸送你过来，给他们念更多的故事。”
“耶！太好了！”小乐欢呼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到保温箱边，轻轻说了句“弟弟妹妹再见，姐姐明天来看你们”，才背上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高途离开。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花盛走到保温箱边，看着里面依旧熟睡的两个小家伙，又看了看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你看，”乐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小乐肯定会是个好姐姐。”
花盛转身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嗯，我们的孩子们，都会好好长大的。”
保温箱里的女婴忽然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应这份无声的期许。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给整个病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也照亮了这个刚刚迎来新成员的家，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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