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清斋”开业后的几日,生意稳步攀升。“冰玉凝神香”因产量限制,采取了限量发售与预订制,反而更显珍贵,成为州府不少人家彰显品位的物件。“自热恒温杯”与“组合工具尺”则借着王记布庄的大订单和口碑传播,逐渐打开了中低端市场,不少行商、镖局乃至一些小官吏都派人来采购。
林逸白天在铺面坐镇,应对顾客,同时监督着外包给几家可靠匠作坊的生产。他提供的图纸和工艺要求极为详细,关键部件的“自热包”配方则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分步骤交给不同的匠人处理,最后在自己这里完成核心组装,最大程度防止技术外泄。晚上,他则与苏婉清在后院厢房,核算账目,规划下一步。
资金开始快速回笼,除去成本、工钱、以及给王记布庄和刘三爷的分润,结余颇为可观。林逸没有将钱全部投入扩大再生产,而是抽出了相当一部分,交给了刘三爷,请他帮忙办几件事。
“三爷,这些银子,一部分请您帮忙在城西或码头附近,盘下一两处不起眼但位置尚可的小铺面或仓库,不必用我的名头。”林逸将一叠银票推过去,“另一部分,我想请三爷帮忙物色一些……可靠的人手。不需要多能打,但要机灵、嘴严、熟悉州府三教九流的门道,最好是本地有家小的,能帮忙跑腿、打听消息、照看那些铺面仓库。工钱可以给得厚些。”
刘三爷接过银票,掂了掂分量,眼中闪过精光:“林老板这是……要铺开摊子了?打听消息的人手好说,我手下就有几个闲汉,眼皮子活,嘴巴也紧。至于铺面仓库,码头那边我熟,有几处被水淹过、主人急着脱手的旧库房,价钱便宜,稍加修葺就能用,挂在我一个远房亲戚名下,绝对查不到你头上。”
“如此甚好,有劳三爷。”林逸点头,“另外,还想请三爷帮忙引荐一位……消息更灵通、门路更广的朋友。价格不是问题,但一定要可靠。”
刘三爷沉吟片刻,压低声音:“林老板是明白人。州府地面上,消息最灵通的,除了官府衙门,就是‘风信楼’。不过那地方,认钱不认人,背景也深,轻易不接生客。我倒是认识里面一个二管事,可以帮忙递个话,但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本事和……他们感不感兴趣。”
风信楼?林逸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显然是一个专业的情报贩卖组织,比他之前设想的零散线人要有用得多。
“多谢三爷指点,还请三爷帮忙牵个线。”林逸又递过去一个小锦囊,里面是几块品质不错的碎玉。
刘三爷笑纳:“好说,等我消息。”
就在林逸忙于构建自己明暗两条线的同时,苏婉清对那枚残片的研究也有了突破性进展。经过她持续用冰蓝种子灵气滋养,残片内部那淡蓝色纹路已清晰了许多,偶尔能自发地闪烁微光,散发出的清凉安宁气息也稳定下来,甚至能微弱地驱散厢房内因靠近街道而渗入的市井浊气。
更重要的是,当她尝试将自身净化意念与残片共鸣,并模拟玄水宫功法的阴寒气息进行“攻击”时,残片竟能自发地凝聚出一层极淡的、带着净化之力的光晕进行抵御!虽然防御力微弱,但这证明了它确实蕴含某种克制阴寒邪力的本源力量。
“这残片全盛时期,或许是某种‘镇邪’或‘净化’法器的核心部件。”苏婉清判断,“它的材质和纹路,与我那冰蓝种子有同源之感,但层次低了很多,像是……仿制品或衍生品。若能找到更多碎片,或者其源头,或许能重现部分威能。”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林逸。林逸若有所思:“克制阴寒净化……这倒是对付玄水宫功法的利器雏形。看来收集这类‘破烂’,确实有必要。风信楼或许也能帮上忙。”
三日后,刘三爷传来消息,风信楼的二管事同意见面,地点约在城西一处名为“听雨轩”的僻静茶楼,时间是戌时三刻(晚上八点左右)。
是夜,林逸独自赴约。他依旧做了易容,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袍,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听雨轩”位置偏僻,客人稀少。在二楼最里的雅间,林逸见到了那位二管事。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清癯、眼神平和如同账房先生的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或武者波动,仿佛一个普通的市井老人。但林逸能感觉到,对方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一丝洞彻世情的锐光。
“老朽姓徐,忝为风信楼二管事。听刘三说,林老板想交个朋友?”徐管事慢悠悠地斟茶,开门见山。
“徐管事快人快语,在下林远,确有一些事情,想请风信楼帮忙。”林逸在对面坐下,也不绕弯子,“两件事。第一,我想知道,宜州境内,近期是否有关于‘迷魂涧异宝’、‘古修士遗迹’或者特殊‘养魂类’天材地宝的消息流传,无论真假,无论来源。第二,我想送一份平安信到云州青阳城,给一位姓柳的朋友,并了解青阳城林家商号及苏家近三个月来的详细境况,越细越好。”
徐管事听完,眼皮都没抬一下,吹了吹茶沫:“林老板这两个问题……价钱可不便宜。尤其是第一个,涉及修士与秘境,风险高,消息杂,筛选核实需费人力。第二个,青阳城距离遥远,又是敏感之地,打探详细境况并传递信件,同样不易。”
“价格请徐管事开个价。”林逸平静道。
徐管事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个问题,三百两,预付一半,有初步消息再付另一半,最终消息核实与否,风信楼不保证,但会提供来源与可信度评估。第二个问题,连信带消息,五百两,同样预付一半,半月内给回音。此外,林老板需提供一个在州府内的、绝对安全的联络点或联络方式,单线联系。”
八百两!这几乎相当于“逸清斋”目前大半的流动资金。但林逸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联络点,城西码头‘广源货栈’,找管库的老吴,说是‘东家姓林,来取定好的山货’即可。这是四百两定金。”他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放在桌上。
徐管事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看林逸,似乎对他如此爽快有些意外。他收起银票,从袖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刻着细微风纹的铜牌递给林逸:“这是信物,后续若有补充要求或接收消息,凭此牌到任何有风信楼暗记的茶楼酒肆,出示即可。老朽会尽快安排。”
交易达成,徐管事不再多言,起身告辞。林逸又在雅间坐了片刻,才悄然离开。
就在他走出“听雨轩”,拐入一条昏暗小巷,准备绕路返回梧桐里时,心中警兆突生!
巷子前后,不知何时已被四道黑影堵住!这些人黑衣蒙面,气息隐蔽,行动间悄无声息,手中短刃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淬了毒!
没有废话,前后四人同时暴起,如同捕猎的夜枭,直扑林逸!速度极快,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显然训练有素,而且是专精暗杀的好手!
玄水宫?还是别的对头?林逸脑中念头电闪,身体却已本能地做出反应。混沌源力瞬间流转全身,他身形不退反进,如同泥鳅般向前滑出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方刺来的两刀,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那柄得自灵源古树的赤红枝条已握在手中,灌注源力,枝条顿时红光大放,带着灼热气息,横扫向迎面扑来的两名杀手!
“砰!砰!”
赤红枝条与淬毒短刃碰撞,发出闷响。枝条上传来的灼热劲力让两名杀手手臂微麻,动作一滞。林逸趁此间隙,左手并指如剑,混沌源力凝聚成锋锐的灰色气劲,快如闪电般点向右侧杀手的咽喉!
那杀手反应极快,扭身闪避,但仍被气劲擦过肩头,衣衫破裂,皮开肉绽,闷哼一声。但另外三名杀手已再次攻到,刀光如同毒蛇,招招致命,直指林逸周身要害!
狭窄巷弄,以一敌四,对方又是配合默契的杀手,形势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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