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还在晨雾那软绵绵的纱幔里像个调皮鬼似的挣扎,“嗖”的一声,那铜钱剑划破空气,那锐响就像一把锋利到能割破梦境的匕首,“噗”地一下狠狠扎进这浓稠得像糨糊的晨雾里。尖锐声响在寂静山林间“嗡嗡”回荡,像个调皮蛋似的惊起了枝头宿鸟,“扑棱扑棱”地飞了起来。
这时,李婷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蹲在隐蔽灌木丛旁,手忙脚乱地把最后一块干粮“塞”进破背篓。这背篓破旧得呀,边缘竹篾都泛白了,每一条编织纹路里,感觉都藏着她一段苦哈哈的旅程呢。
“哟呵,这背篓跟你一样,都饱经沧桑咯!”葛正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挑了挑眉毛。
“去你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李婷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她刚从那幽深暗道里钻出来,才三里路,却像穿越了生死界限似的。回头一瞧,老宅方向,冲天火光像头愤怒的大怪兽,把灰暗天际染得红彤彤的。那是忠伯用命燃起的信号,像漆黑夜幕里孤独摇曳的明灯,可这光像滚烫烙铁,烫得她眼眶生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视线都模糊啦。
“李姑娘,快走!”身后突然传来老张沙哑又急切的呼喊,像一记重锤敲在李婷紧绷的神经上。她猛地回头,就见昨夜被黑影追杀时救下的药农老张,杵着破旧锄头,一瘸一拐地艰难挪过来。他裤脚全被鲜血浸透,血“滴滴答答”地在湿漉漉草地上晕开,像一朵朵吓人的红罂粟。“那些戴面具的怪物又追来啦!”老张声音带着恐惧和焦急,在山林间直颤抖。
“哎呀呀,这可咋办哟!”虎娃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拉了拉葛正的衣角。
“慌啥,有你葛大爷在呢!”葛正拍了拍虎娃的头,嘴上逞强道。
李婷心“咯噔”一紧,迅速转身,目光投向远处。晨雾里,十几个黑影像鬼魅似的踏着露水狂奔而来。他们黑袍在风中“呼呼”作响,下摆扫过野草,带起青灰色磷光,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散发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气息。为首的身形佝偻,像被岁月压弯腰的老树,手里握着白骨缠绕的长刃。那骨刃在晨雾里闪着诡异寒光,每次划过空气,都发出像虫鸣的“嘶嘶”声,像无数冤魂在痛苦哀嚎。
“是阴蚀门的人!”李婷手不自觉攥紧胸前玉佩,摩挲着玉身刻的“婉”字。昨夜在暗道里,她借着微光仔细瞧过,发现玉佩背面刻着极小的“阴蚀”二字,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寒意。这阴蚀门,是影阁里最会用毒和虫蛊的分支,镇灵司古籍里详细记载过他们的恶行。他们养的腐骨虫,像贪婪饿鬼,能啃噬人的魂魄,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哐当!”老宅方向传来巨响,像命运无情的警钟。老宅破旧木门在骨刃猛劈下,像脆弱纸片般破碎。紧接着,是忠伯苍老愤怒的怒吼,那声音带着无尽不甘和决绝,在山林间久久回荡。李婷知道没时间犹豫了。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半块令牌,塞进老张怀里,眼神坚定得像石头:“张大哥,你往西边走,去青阳镇找镇灵司旧址守碑人。他是忠义之士,会护你周全的。你一定得信我,活下去才有希望哟!”
老张急得直跺脚,汗珠像豆大般滚落,眼神满是担忧和不舍:“那你咋办?你一个人咋对付那些怪物,这太危险啦!”
晨雾像轻纱在山林间弥漫,模糊了视线,却藏不住隐隐约约的危险气息。葛正、李婷和虎娃三人背靠背站着,空气都像被冻住了,紧张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
“我引开他们。”李婷咬咬牙,那坚定神情像能穿透这厚晨雾。她伸手扯开背篓里的银光衣服,银光在晨雾里闪烁,像暗夜星辰。这银光衣服是她为夜行特意从货郎那买的,本想在黑暗中藏身形,此刻在微风中乱翻,更衬出她身上红嫁衣的鲜艳,那红像燃烧火焰,像天边晚霞。
“哟,你这红嫁衣配这银光衣服,像个花蝴蝶似的!”葛正又打趣道。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心等下被虫子咬!”李婷没好气地回他。
李婷深吸一口气,眼里有对危险的恐惧,心脏因未知“砰砰”直跳,但更多是对老张的担忧,老张憨厚笑容在她脑海里晃悠。不过,坚定信念在她心中升起,像巍峨高山,就是要保护身边人。她望向葛正和虎娃,认真说道:“他们要的是玉佩和令牌,我带着玉佩往东边跑,你们趁机脱身。我把他们引开,你们就有机会安全离开。东边树林密,地势复杂,我熟那里每条小路,肯定能把他们甩开。你们找安全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去哈。”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像鬼魅冲破晨雾,骨刃上磷光在距她丈许处炸开,那光阴森恐怖,像地狱鬼火。李婷拽起红嫁衣裙摆,像离弦的箭飞奔而去,耳后传来老张用锄头砸黑影的闷响,像生命的抗争;还有腐骨虫落地的“滋滋”声,像小锤子敲她紧张神经。
她不敢回头,凭着记忆往乱葬岗冲。乱葬岗,阴森恐怖,传说鬼魂聚集,此刻却是她和同伴的救命稻草。红嫁衣裙摆被荆棘划破,像被恶魔爪子撕裂,血珠顺着小腿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玉佩上。玉佩突然发烫,李婷低头,看见玉身裂纹里渗出淡金色光,像有活物在游动,像金色小鱼在水里穿梭。
“抓住她!玉佩在她身上!”身后传来面具首领的嘶吼,像惊雷在她耳边炸响,骨刃划破空气声音越来越近,像死神镰刀逼近。李婷猛地钻进矮松林,松林像绿色屏障,可红嫁衣一角被骨刃勾住,“嗤啦”一声裂开大口子,像命运的裂痕。
血珠从划破手臂滴落,正好落在玉佩上。
“嗡——”
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像骤然亮起的小太阳,照亮周围黑暗。李婷被震得后退半步,恍惚间看见玉佩里浮出个虚影——是个穿月白道袍的女子,眉眼跟自己有七分像,正举着玉佩对着黑影念咒,那声音像天籁,又像神秘乐章。
“哟呵!是李婉呐!”面具首领那声音,惊恐得就跟见了鬼似的,“她那残魂居然附在玉佩里,这搞啥子名堂哟!”
白光笼罩的地儿,三个黑衣人捂着脸嗷嗷惨叫,那青铜面具“噼啪”直响,跟放鞭炮似的裂开,露出底下那烂得不成样的皮肤。李婷瞧得头皮发麻,哎哟喂,那些皮肤表面爬满了银白色的虫纹,跟蚯蚓似的扭曲蠕动,这不就是她在医书里见过的腐骨虫幼虫模样嘛,跟恐怖电影似的。
虎娃小徒弟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说:“师傅,那些虫子好丑呀,像小怪物。”
玉佩里的虚影开腔了,声音清亮得跟泉水似的,正是李婉的声音:“阴蚀门用活人养虫蛊,他们脸上的虫纹,那是腐骨虫成熟的标记,恶心巴拉的。”
李婷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影阁的人都戴着面具,原来他们压根就没张完整的脸,早被自己养的虫蛊蛀空咯,这也太残忍咯。
葛正撇撇嘴,哼道:“这阴蚀门就是一帮下三滥的玩意儿,玩这恶心的虫蛊。”
李婷少女般娇嗔道:“你就知道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呀。”
“妖女找死!”面具首领挥着骨刃就朝白光砍过去,骨刃上的磷光跟白光一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跟烤肉似的。李婉的虚影晃得跟筛糠似的,玉佩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婷儿,我撑不了多久啦。往乱葬岗的方向跑,那里有葛家的人布下的结界,阴蚀门的虫蛊进不去,那就是咱的避风港,只要你到了那儿,就暂时安全咯。”
“姑姑!”李婷伸手想去抓虚影,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光,这感觉让她心里直冒凉气。
虚影对着她笑了笑,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钻进玉佩。玉佩的光芒彻底灭咯,就留下表面密密麻麻的裂纹,跟谁撒了一把碎星星似的,好看又神秘。
虎娃小徒弟指着玉佩,兴奋地说:“师傅,这玉佩像星星糖。”
失去白光阻拦,黑影们又扑过来咯。李婷咬着牙就往乱葬岗跑,那红嫁衣的口子越扯越大,露出的手臂上,血珠子顺着皮肤往玉佩里渗。她能感觉到,姑姑的残魂没消失,而是融进了玉佩深处,跟自己的血脉有了某种联系,这感觉奇妙得很。
乱葬岗的石碑终于出现在眼前,碑上刻的“往生”俩字早被风雨磨平咯。李婷刚跨过碑界,身后的黑影就跟撞墙上似的,骨刃砍在空气里,发出沉闷的钝响。
“结界!”面具首领气急败坏地用骨刃猛砸,“葛玄竟然在这里布了结界,这老东西坏我好事!”
李婷一屁股瘫坐在碑后直喘气,看着黑影们在界外发疯似的嘶吼。乱葬岗里那腐味重得很,刺鼻得很,但奇怪的是,这味道让她心里踏实——这里果然安全。她低头看看玉佩,发现裂纹里的碎星居然在慢慢移动,最后组成一个箭头的形状,指向岗内深处。
“姑姑是想让我往里面走?”李婷握紧玉佩,站起身来。乱葬岗深处的雾更浓咯,隐隐约约能看见成片的坟包和歪歪扭扭的纸人,风吹过来,纸人的衣袖“哗哗”作响,跟有人在暗处招手似的,怪吓人的。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里钻出来——是葛正,他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那血渍红得刺眼,脸上沾着烟灰,跟个叫花子似的,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李姐?你咋在这?”葛正的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
李婷看着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暗红印记,又摸摸自己的玉佩,突然明白咯:“忠伯……”
葛正眼神暗下去,点点头:“他用自己引开了阴蚀门的人,这老头,真是条汉子。”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风吹过坟包的呜咽声,跟鬼哭似的。李婷忽然想起昨夜铜镜里的画面:火光中,葛玄的令牌与姑姑的玉佩相碰,金光护住了襁褓中的婴儿。原来从二十年前开始,葛家和李家的命运就被这令牌与玉佩缠在一起咯,这就是缘分呐。
“你的令牌呢?”李婷问。
葛正从怀里掏出半块令牌,残片上的“镇”字沾着血迹。李婷把自己的玉佩凑过去,令牌与玉佩刚一接触,就同时亮起微光,在雾中映出两道交叉的金线,跟激光笔似的,直指乱葬岗深处。
“它们在指路。”葛正盯着金线延伸的方向,那里的雾气好像淡一些,隐隐约约能看见个被藤蔓缠着的土屋,“忠伯说,乱葬岗有密道。我们顺着金线走,肯定能找到出路。”
李婷拽了拽破破烂烂的红嫁衣,露出的手臂上,虫纹般的血痕已经结痂。“阴蚀门的人还在外面守着,我们得赶紧找到密道,时间可不等人哟。”
两人顺着金线往深处走,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时不时还能踢到白骨。葛正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土屋的方向:“你看那土屋的窗棂,上面刻着东西,这说不定就是密道的线索哟。”
李婷眯起眼,透过雾气看清窗棂上的纹路——那是镇魂阵的简化版,阵眼处刻着个“藏”字。
“是镇灵司的人留下的!”葛正来了精神,脚步也快了起来。
土屋的门虚掩着,一推开,灰尘在光柱里乱飞,跟一群小苍蝇似的。屋里空荡荡的,就墙角摆着个满是蛛网的石台,石台上刻着跟窗棂一样的阵纹。葛正把令牌放在阵眼处,李婷的玉佩刚贴上去,石台突然“轰隆”一声响,缓缓往下陷,露出底下黑黢黢的通道。
“密道找到了。”李婷松了口气,刚想抬脚,就听见外面传来黑影的嘶吼,还有东西撞结界的闷响。
葛正探出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脸色“唰”地就变了:“他们在放腐骨虫!结界快撑不住咯!我们得马上进密道。”
李婷低头看看玉佩,裂纹里的金线变得越来越暗。她知道,姑姑的残魂和结界的力量,都快没咯。
“快下去!”葛正率先跳进密道,伸手想拉李婷。
就在这时,土屋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面具首领的骨刃带着一股腥风刺向李婷后心。李婷下意识一转身,玉佩刚好迎上骨刃——“当”的一声脆响,玉佩突然炸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骨刃的尖端,竟被碎片削断了寸把长。
“啊——!”面具首领捂着手腕往后退,断口处渗出青黑色的血,“李婉的残魂……竟然自爆咯!”
李婷一下子愣住咯,散落的玉佩碎片在地上闪了最后一下,彻底灭咯。她知道,姑姑这次是真没咯,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快走!”葛正的声音从密道里传出来。
李婷最后看了一眼散落的碎片,转身跳进密道。葛正迅速转动石台上的机关,石台缓缓合上,把外面的嘶吼和虫鸣都隔绝在外。
密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回荡。葛正摸出火折子点亮,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通道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镇魂阵纹。
“这密道通往哪里?”李婷的声音还有点发抖。
葛正看着阵纹延伸的方向,想起忠伯的话:“终南山。那里是咱的希望之地,我们肯定能在那儿找到答案。”
火折子的光芒在他眼里一闪一闪的,映出脖颈处越来越明显的暗红印记。李婷看着那印记,又摸摸自己胸口——那里原来戴着姑姑的玉佩。
虽然玉佩碎咯,但她能感觉到,有某种更牢固的东西把她和身边的少年连在一起咯。这就是二十年前就注定的羁绊,是镇灵司传承的血脉,是火光中没熄灭的信念,坚不可摧呐。
密道深处传来风的声音,跟有人在催他们似的,又像在小声说话,仿佛是命运在召唤。葛正握紧半块令牌,李婷攥紧衣角的红布,两人对视一眼,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前路说不定布满阴蚀门的陷阱,终南山的迷雾里藏着未知的危险,但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停。为了葛玄,为了李婉,为了忠伯,也为了所有在二十年前的火光中逝去的灵魂,他们必须走到终点,揭开所有的秘密,让影阁和阴蚀门的阴谋,彻底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火折子的光晕在密道里拉长,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枚正在重新拼凑的印章,等着盖下真相的那一天,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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