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天启城之前,萧瑟、叶鼎之和无心三人去了一趟景玉王府。萧瑟主要是想去见见他这个时间点父母,尤其是他早逝的母妃,而叶鼎之和无心,则是想去见一见那位易文君。
当三人从景玉王府出来,与等候在外的夏黎等人汇合时,离仑带着点戏谑问道:“你们去见了那个易文君?还以为你们会顺势把她一起带走呢。”
叶鼎之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无波:“我对她说,我可以带她离开。但我同时也告诉她,如果我直接带她走,影宗的所有人,包括她身边那些贴身婢女和侍卫,很可能都会被牵连,难逃一死。”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当时她的表情告诉我,她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夏黎闻言,挑了挑眉:“所以你和无心就直接走了?”
无心:“是的。其实看她的反应和眼神,便大致猜到了。她或许渴望自由,但并未真正深思过‘自由’背后需要承担的代价,以及可能给身边人带来的灭顶之灾。”
叶鼎之补充道:“不过,我给了她一个‘幻颜蛊’。而且,景玉王(萧若瑾)也对我承诺,待他登基之后,便会安排易文君‘病逝’,给她一个合理的离开理由。”
相柳:“如此说来,那个易文君倒也能获得她想要的自由了?”
无心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没错。只是到了那时,她将不再是影宗的大小姐,不再是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也不再是尊贵的景玉王侧妃。她只会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需要独自面对世间风雨的普通人。这或许就是她追求‘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萧瑟将目光从天启城巍峨的宫墙上收回,语气带着一丝释然:“如果她脑子足够清醒,这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好了,现在此间事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离仑看向夏黎:“先去哪里?是先去神医谷接远徵,还是先去雪月城和百里东君他们告别?”
夏黎略一思索便做了决定:“先去找远徵吧~”
众人对此均无异议。离仑再次取出山海寸镜,注入妖力,法器泛起微光,金光流转间,众人的身影瞬间从人来人往的天启城街角消失。
下一刻,他们已出现在了清幽静谧的神医谷外。那栋熟悉的莲花楼依旧安静地停在谷口空地上。
似乎是感应到众人的到来,莲花楼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宫远徵快步走了出来,少年清俊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阿黎姐姐,你们来了!”
紧接着,药王辛百草也笑呵呵地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众人:“刚好收到从天启城传来的消息,叶羽将军府沉冤得雪,青王被废。我们便估摸着,你们差不多该回来了。”
夏黎笑了笑,语气轻松:“消息传得还挺快。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没费太多周折。”
几人寒暄了几句,宫远徵便转身,对着辛百草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药王前辈,这段时间多谢您的悉心指点,晚辈受益匪浅。今日一别,可能就不会再见了,还望前辈保重身体。”
辛百草眼中满是欣赏和不舍,他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又将几本厚厚的手札塞到他手里:“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啊~这些是我的一些行医心得,有空多看看。”
宫远徵用力点头:“多谢前辈!”
众人再次登上停放在谷外的莲花楼,设定好前往雪月城的路线。莲花楼平稳地启动,虽不如山海寸镜瞬息千里,但其自动导航功能和远超普通马车的速度,依旧让旅途变得轻松惬意。
楼内,叶鼎之看向宫远徵,问道:“远徵,这段时间跟着药王前辈,收获如何?”
宫远徵眼中闪烁着收获的喜悦,点头道:“药王前辈传授了我许多他行医多年的独到经验和见解,让我受益匪浅,感觉医术又精进了不少。他还将他毕生心血所着的医术手札赠予了我。”
夏黎闻言,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嘛!看来这一趟值了!”
“不仅如此,”宫远徵接着道,表情却变得有些微妙,带着点哭笑不得,“温壶酒前辈在你们离开后也来了一趟神医谷,和药王前辈斗了几天嘴。”
他似乎回想起那两位互相拆台的场景,略显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过在收到叶将军平反的消息后,温前辈就走了,正好和你们前后脚。但他离开前,把他们温家的《毒经》塞给我了,说让我好好研习毒术,最好……最好能让毒术比医术更厉害!”
萧瑟闻言:“他这是和药王杠上了,非要争个高下呢。”
三日后,莲花楼缓缓驶入雪月城。刚靠近登天阁附近,众人就听到了熟悉的动静,以及两声不算太陌生的、肉体落地的闷响。
只见登天阁下,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两人颇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身上脸上又添了新彩。
夏黎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打趣:“哟,还在挨揍呢~”
百里东君一抬头,看到叶鼎之和夏黎等人,顿时忘了身上的疼痛,惊喜道:“云哥!夏姑娘!你们回来了!”
宫远徵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叶鼎之笑着解释,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没事,就是被春水兄要求必须打通这登天阁十六层才能进内城。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第十五层每天挨揍,现在看来……嗯,还在挨揍。”
百里东君不服气地嚷嚷:“云哥!好歹我们现在也有进步了好吗!我和司空长风已经能在守阁的那两位前辈手下坚持比之前多一倍的时间了!”
司空长风也抹了把脸上的灰,眼中斗志不减:“没错!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通过这登天阁!”
夏黎笑着上前,指尖绿光闪烁,生息蛊的力量再次发挥作用,迅速治愈了两人身上的淤青和擦伤:“行,有志气!那你们加油!”
伤势瞬间痊愈,百里东君这才想起正事,看向叶鼎之:“对了,云哥,这次你们回来是……?”
叶鼎之迎上好友的目光,坦然道:“东君,这次回来,是想和你们告别的。叶家的冤屈已经洗刷,我们……也该离开了。”
百里东君眼神一黯,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涌起强烈的不舍:“云哥,你真的……不留下吗?”
叶鼎之走上前,用力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目光扫过人来人往的雪月城,又看向身边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伙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东君,天下很大,世界更大。我想多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见识一下不一样的世界,遇到更多不同却同样有意思的人!这是我的选择。”
百里东君沉默了片刻,理解了叶鼎之的选择,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圈微红:“……我明白了!云哥,保重!”
“保重!东君,未来的酒仙!”叶鼎之笑着回应。
在即将离开之前,萧瑟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递给了司空长风。
“这个你收好。”
司空长风接过,疑惑道:“这是……?”
萧瑟的语气依旧懒洋洋,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一种保命的药,关键时候或许能用上。就当是……提前给你的贺礼吧。”
他没有明说这药具体用于何处,更未透露司空长风未来的妻子会因难产而香消玉殒——说多了,反而可能横生枝节,保持一份未知,或许能换来更好的结果。留一份希望,静待花开便好。
司空长风虽不明所以,但能感受到萧瑟的善意,郑重地将玉瓶收起:“多谢!”
众人的身影和莲花楼在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不舍的注视下,逐渐变得虚幻,最终彻底消失在雪月城和煦的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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