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那句“你们有什么解释”一落地,法庭里静得邪门。
空调风都收了声,只剩自己心跳“咚咚”撞着胸口,还有案卷纸的油墨味,混着一股发酸的汗味飘过来——是林晓燕身上的,廉价香水压不住那股慌劲儿,呛得人鼻子发痒。
动静就两样:审判长翻材料的“沙沙”声,还有林晓燕的喘气声。
这女人像刚跑完十里地,胸口起伏得能掀翻被告席的桌子,双手死攥着浅蓝色桌布,指节捏得发白,布上被揪出一道道皱,连边缘的流苏都抖得不成样。
我眼尖,看见布角藏着个小墨点,是刚才她律师翻案卷蹭的,这会儿被她手捂着,只露个黑边儿,像块洗不掉的疤。
我悄悄往前挪了挪,屁股底下的木椅在水泥地上蹭出“吱呀”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叫。前排那挎蓝布包的老太太回头瞪了眼,嘴形比着“别吵”。我赶紧点头,身子压得更低,这下把林晓燕的狼狈看了个真。
她妆花得一塌糊涂,正红口红蹭到嘴角,像刚啃过生肉;眼泪冲开粉底,在脸上犁出两道褐印,滴在西装裙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眼神更是没处放,不敢看审判长——那老法官正皱着眉盯监控截图,像在数上面的纹路;也不敢扫旁听席,怕撞上那些白眼,只能死盯着自己米色高跟鞋的鞋尖,鞋尖沾着点走廊的灰,她倒像要把那灰盯进铁里去。
开庭时那副“天塌下来我顶着”的架子,早跟她的妆一起掉光了,剩下来的,就是只被逮住的偷油老鼠,慌得浑身发颤。
林晓燕身边的女律师终于动了,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镜腿蹭着鼻梁“咔嗒”一声。
她声音发飘,像被冻着了:“审判长,我方需要时间核实——这些截图是伪造的,开房记录也是非法来的!私自调人信息,这是违法!”
她话没落地,张律师“唰”地站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左手及时扶住差点倒的保温杯,语气里的冰碴子能割伤人:
“审判长,这是狡辩。监控是悦来宾馆的底子,三天前就走了正规路子调的,有老板张建国的签字画押,原始数据都在,想赖?没门。”
他从黑文件袋里扯出张纸,边缘卷着——昨儿从宾馆拿回来时折的。
走到审判席前一递:“您瞧,张建国的亲笔字,他以前出过庭,信誉摆那儿。开房记录是事务所的调查函调的,红公章盖得清清楚楚,有法律效力。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叫张建国进来,他就在法院门口候着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跟块铁板似的,把女律师的辩解堵得死死的。
那女人脸“唰”地红透了,从脸颊红到耳朵尖,像被人抽了一耳光。张了张嘴想喊“签名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心里门儿清,张建国真进来,她那点说辞就成了纸糊的。
审判长抬眼,目光扫过女律师,声音平得像水泥地,却带着劲儿:“证据真假法庭会查。现在,林晓燕,你回答——这些东西,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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