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胤渊看着老者疑惑的表情,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些:“苏悦汐是我娘。”
老者眉毛拧在了一起,嘴唇微张,带着轻微的颤抖:“不可能,汐儿跟卿之燧根本就没有孩子,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来冒充我汐儿的孩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卿胤渊看着老者难以置信的眼神耐心解释道:“我名唤卿胤渊,我爹乃是先皇卿之熠。”
老者思索半晌,眼睛瞬间睁大,露出惊喜的神情,拱了拱手弯下身来:“老臣苏韵洵,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卿胤渊立即扶起苏韵洵:“外祖父快请起,该行礼的不是你,而是我,我从未侍奉在侧,也从未尽过孝心,今日一见孙儿甚是开心。”
随即卿胤渊跪了下去,恭顺礼貌的对着苏韵洵行了个礼:“外孙卿胤渊,参见外祖父,愿外祖父福寿安康。”
苏韵洵连忙扶起卿胤渊:“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这可不是折煞老臣嘛。”
卿胤渊起身看着苏韵洵礼貌地说道:“先君臣后爷孙,外祖父行了礼,孙子哪里有不回礼的道理。不知外祖母可还好?”
苏韵洵握着卿胤渊的手,轻拍着卿胤渊的手背:“好好好...好得很,走跟外祖父回家看看。”
卿胤渊搀扶着苏韵洵往苏家大宅走去,一路上路过的人纷纷恭敬的向着苏韵洵打着招呼:“苏公...苏公好...”
苏韵洵也礼貌的回着礼。
来到苏家大宅门口,有一名管家上前迎接,然后看了看苏韵洵身后的卿胤渊几人:“老爷今日怎么散学后没四处走走,那么快就回来了?原来是有访客来访,快请进,我这就去安排人准备茶点。”
苏韵洵转过头对卿胤渊说道:“这是我苏宅的管家,是我远房亲戚,跟了我几十年,如今跟着我一起告老还乡,从京城回到了紫云城,论辈分算起来苏管家还算陛下的叔伯辈。”
“外祖父小心脚下台阶。”卿胤渊担心的提醒道。
“无碍,虽然眼睛不好使了,可是回乡这些年,每天过上过下,这台阶有几梯,我已烂熟于心。”
苏韵洵走进大堂内对着里屋喊道:“老太婆,快来,看我带谁来了?”
不一会儿几个婢女搀扶着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妪出来,老妪头发花白,穿着茄紫色对襟盘口袄,腿脚有些不便。
老妪走到堂前,看着苏韵洵询问道:“老头子,你带谁来啦?”
老妪看着搀扶着苏韵洵的卿胤渊,走了过来,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对着卿胤渊的脸摸了去:“这眉眼,这脸型像极了我的汐儿。”
苏韵洵转过身对卿胤渊说道:“这是你外祖母,苏许氏。”
卿胤渊立即跪了下去:“外孙卿胤渊,参见外祖母,愿外祖母福寿绵长。”
老妪弯下身去抱住了卿胤渊,眼泪滴落在卿胤渊的外袍上:“我就说这眉眼像我的汐儿,没想到...我的汐儿,为娘好想你。”
苏韵洵扶起卿胤渊,对老妪说道:“这合家团聚的日子哭什么哭,这是值得庆祝之事,该笑。”
苏许氏擦干脸上的泪滴,看着卿胤渊:“不哭,我不哭,可是汐儿不是跟卿之燧从未有过孩子,那你?”
卿胤渊笑着说道:“我生父是卿之熠,当初父皇对外声称娘已自戕,其实是父皇为了掩人耳目,避免那些流言蜚语让娘有所困扰,后来父皇就把娘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宅院内。”
苏许氏颤抖着双手握住卿胤渊:“那汐儿呢?我的汐儿她可还好?”
卿胤渊摇了摇头:“娘不好,娘生我时难产去世,我是由唐嬷嬷抚养长大。”
苏管家刚提脚走进大堂,听到卿胤渊所说的话,手里端着的糕点瞬间打翻在地:“什么?你是说知郁还在?”
苏韵洵瞪了苏管家一眼:“默诚,你失礼了。”
苏管家跪在地上:“还请老爷恕罪,默诚只是听到故人的消息,难掩心中的激动。”
苏韵洵看了苏管家一眼:“你跟随我多年,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心爱之人终身未娶,时隔多年再听到故人的消息,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苏韵洵慈爱的看着卿胤渊:“不知你口中说的唐嬷嬷是不是叫唐知郁,是汐儿的贴身丫鬟?她可安好?”
卿胤渊颔首:“是的,外祖父,唐嬷嬷如今安好,我把他安顿在皇宫之中,由专人照料着。只是她阴雨天时常会膝盖疼。”
苏管家收拾好地上散落的糕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开心的说:“安好便好...安好便好...老爷,默诚再去端几盘糕点来。”
苏韵洵看着苏许氏,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神情:“润英,我们这个外孙可是大有来头,我们可怠慢不得啊。”
苏许氏好奇的端详着卿胤渊,轻抚着卿胤渊的脸颊:“大有来头?不知我这外孙有何来头?”
苏韵洵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我们这外孙乃当今陛下也。”
苏许氏身后站的婢女们听到苏韵洵这样一说,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苏许氏刚准备跪下,卿胤渊眼疾手快的把苏许氏搀扶起:“外祖母不必多礼,我们自家人那些虚礼就不用了,各位也都请起吧。”
苏许氏欣慰一笑:“外祖母不管你身居何位,只要你平安康健,哪怕是个贩夫走卒,也是外祖母独一无二的好孙子,那我叫你渊儿可好?”
苏韵洵严肃的看着苏许氏:“润英,先君臣,君臣之礼不能忘,岂能如此不知礼数。”
苏许氏拉过卿胤渊的手,瞄了苏韵洵一眼:“你别理他,他就是个老顽固,以前在朝为官时就因为刚正不阿,不懂得世故因此得罪过许多人,那么多年的老毛病我看他是改不了的。”
卿胤渊笑着说道:“外祖母和外祖父感情真好。”
苏韵洵把脸侧过一边,连忙摆手:“是斗了一辈子,老了斗不动了,你外祖母至今还在埋怨我当初没有应了汐儿跟先皇之事。”
苏许氏看着卿胤渊身后几人:“不知他们是?”
卿胤渊来到沛云和玄云旁逐个介绍:“他们从小跟孙儿一起长大,如今是我的贴身侍卫,他是沛云,他是玄云。”
沛云和玄云恭敬的对着苏韵洵和苏许氏行了个礼:“拜见苏公,拜见老夫人。”
然后卿胤渊拉起纳兰瑾樱的手,走到苏许氏面前:“这是孙儿心仪之人,她叫落珈,这一路而来,她帮衬了孙子不少。”
苏许氏笑着凝视着纳兰瑾樱:“水灵,长得真水灵,在苏宅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就好。”
纳兰瑾樱顺从的行了个礼:“拜见苏公,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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