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山,位于京城西北,山势雄奇,灵气(相较于外界)似乎也浓郁几分。第三十六届全国青年武道大会的举办地,便设在山腰一处由古老宗门改造而成的巨大演武场内。
青石铺就的广场足以容纳万人,四周是依山而建的观礼台,此刻已是人头攒动,喧嚣鼎沸。来自全国各地的武者、世家代表、宗门长老、以及一些身份特殊的观摩者齐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激动、紧张与各种强横或隐晦的气息。
旌旗招展,代表着不同的世家与宗门。高耸的主席台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其中便有南宫世家的老祖南宫烈,他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唐装,闭目养神,仿佛对下方的喧嚣漠不关心,但其所在之处,自然成为全场的焦点之一。
林凡与苏雨薇坐在组委会安排的嘉宾区域,位置靠前,视野极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奇、审视、质疑、甚至不乏恶意。他神色平静,如同古井无波,只是默默观察着场中的情况。
大会开幕式简洁而庄重,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一位精神矍铄、声若洪钟的老者(据说是某隐世宗门的宿老)宣布大会开始,并简要说明了规则:初赛为淘汰制,抽签决定对手,擂台比试,点到为止,但拳脚无眼,伤亡自负。
很快,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开始随机匹配第一轮的对阵名单。
“丙字三号擂台,林凡,对阵,吴浩!”
广播声响起,顿时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林凡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与会者而言,是陌生的。但“特邀嘉宾”的身份,以及能引得南宫烈亲自下帖的传闻,让他尚未出手,便已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林凡,小心。”苏雨薇轻声叮嘱,美眸中带着一丝紧张。
林凡对她微微颔首,从容起身,在一片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中,缓步走向指定的丙字三号擂台。
擂台由坚硬的青冈岩砌成,布满岁月和战斗留下的痕迹。他的对手,吴浩,已经率先跃上擂台。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穿着名贵的定制武道服,面容带着几分倨傲,眼神睥睨,气息在玄级巅峰上下浮动,显然出身不俗,是某个地方世家的子弟。
吴浩打量着缓步登台的林凡,见他如此年轻,衣着普通,气息更是感应不出深浅(林凡刻意收敛),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
“哼,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个无名小卒。”吴浩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擂台附近的人听清,“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混了个特邀嘉宾的名头。小子,碰上我算你倒霉,现在自己滚下去,还能留点颜面!”
他的话语嚣张,引得台下一些与他相熟或巴结他家族的人发出哄笑。不少人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这个神秘的“林凡”究竟有何本事,还是仅仅是个噱头。
林凡周身气息如深潭般沉寂——那连三流武者都能轻易察觉的内劲波动,在他身上竟一丝也无。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来凑热闹?吴浩嘴角勾起冷峭弧度,眼底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裁判是一名气息沉稳的地级中期老者,他皱了皱眉,看了吴浩一眼,但并未多言,只是例行公事地确认双方准备就绪。
“比赛开始!”
话音甫落,吴浩便迫不及待地动了!他要以雷霆之势,将这个徒有虚名的家伙狠狠踩在脚下,以此扬名!
“狂风掌!”
吴浩低喝一声,身形前冲,双掌连环拍出,掌风呼啸,带起一股劲风,倒也颇有声势。这是他吴家祖传的掌法,他已修炼至小成,自信同阶之中罕逢敌手。
面对这看似凌厉的攻势,林凡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架势都未曾摆开。在旁人看来,他仿佛是被这迅猛的攻势吓呆了一般。
苏雨薇在台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吴浩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掌力更是催鼓到十成,瞄准林凡的胸膛,意图一击重创!
就在那狂猛掌风即将及体的刹那——
林凡动了。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鬼魅。只是轻轻一侧身,那蕴含着玄级巅峰全力的一掌,便擦着他的衣角呼啸而过,掌风甚至连他的衣袂都未能掀起多大的涟漪。
轻描淡写,恰到好处地避开!
“什么?!”吴浩志在必得的一掌落空,心中一惊,但招式已老,身形不由得向前一个趔趄。
而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林凡出手了。
他没有动用丝毫灵元,更没有施展庚金指或青木掌,仅仅是凭借着淬体丹改造后、堪比玄级横练武者的强横肉身,以及远超对方反应速度的基础身法。
只见林凡右手如同灵蛇出洞,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探,五指微张,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吴浩因为前冲而暴露出的手腕脉门!
吴浩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一道铁箍死死钳住,浑身气力瞬间泄了一半!他惊恐地想要挣扎,却感觉对方五指如同生根,纹丝不动。
“第一招。”林凡平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着,林凡手腕轻轻一抖,一股巧劲透出。吴浩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被带了起来,重心全失,在空中不由自主地转了半圈!
“第二招。”
未等吴浩反应过来,林凡扣住他手腕的五指一松,随即化掌为推,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一掌,看似毫无力道,但落在吴浩身上,却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一般!一股无可抵御的庞然巨力传来!
“噗——”
吴浩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哇哇怪叫着,手舞足蹈地飞越了数米距离,然后“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的擂台之下,溅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觉得浑身骨骼如同散架,气血翻腾,半晌动弹不得。
整个丙字三号擂台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道依旧平静站立的身影,又看了看台下狼狈不堪、已然失去战斗力的吴浩。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不过呼吸之间。
林凡,只用了三招。
不,严格来说,他只动了三次:一次侧身闪避,一次扣腕擒拿,一次轻推送人。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狂暴的内力波动,甚至看不出他用了多少力气。
就像是随手拂去了一件碍眼的杂物。
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一个玄级巅峰的世家子弟,在他面前,竟如同稚子般不堪一击!
“哗——!”
短暂的寂静后,现场爆发出巨大的哗然和议论声!
“看……看清楚了吗?他怎么做到的?”
“吴浩的狂风掌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那擒拿手法好精准!那推送的时机和力道……妙到毫巅!”
“他根本没用内力!纯粹是靠肉身力量和技巧!”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之前那些哄笑和轻视的目光,此刻全都化为了震惊、凝重与深深的忌惮。林凡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不好惹。
裁判老者也愣了片刻,才高声宣布:“获胜者,林凡!”
林凡对着裁判微微点头示意,看都没看台下昏死过去的吴浩一眼,便从容地走下了擂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整个过程,他的气息没有丝毫紊乱,脸色平静如初,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雨薇看着他回来,长长舒了口气,眼中异彩连连。她知道林凡很强,却也没想到,在面对全国级别的对手时,他依然能如此轻松写意。
高台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南宫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林凡的背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举重若轻,肉身强横,反应迅捷……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随即又缓缓阖上眼帘。
其他几位端坐高台的大人物,也纷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名叫林凡的年轻人,果然不简单。他的首秀,成功地在所有与会者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神秘”与“强大”的种子。
首战,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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