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荒原初战，古族少女
暗红色的荒原仿佛没有尽头，昏黄的天空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陈序收敛气息，如同一道灰色的影子，在嶙峋的怪石和干涸的河床间快速穿行。他已经朝着东方前行了整整三日。
东荒的环境远比传闻中更加恶劣。这里的灵气虽然浓郁，却狂暴异常，吸纳起来事倍功半，还需时刻运转功法提纯过滤，否则长期下去必会侵蚀经脉。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残留，更是让人心神不宁，仿佛暗处总有眼睛在窥视。
“嗷吼——！”
一声充满暴戾气息的咆哮突然从右侧的乱石堆后传来，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动。陈序目光一凝，瞬间停下脚步，身形隐入一块巨石的阴影中，《星辰锻神诀》运转，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声音来源。
只见百余丈外，三头形貌狰狞的妖兽，正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疯狂攻击。那妖兽形似猎豹，却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尾巴如同钢鞭，末端带着骨刺，口中獠牙外露，流淌着腥臭的涎液，赫然是东荒常见的凶物——赤鳞豹，观其气息，皆在筑基初期左右。
而被它们围攻的，竟是一名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衣着奇特，并非南疆常见的道袍或劲装，而是用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和色彩斑斓的羽毛精心缝制的短褂与皮裙，露出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和充满力量感的四肢。她手持一柄骨质的短矛，矛尖闪烁着淡淡的符文光芒，动作矫健如猎豹，在三头赤鳞豹的扑杀间辗转腾挪，险象环生。
她的战斗方式极为狂野直接，没有丝毫花哨，每一次闪避和刺击都简洁有效，充满了原始的力与美。但毕竟寡不敌众，她的左臂已然被豹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皮褂，气息也开始紊乱。
“古族？”陈序心中一动。这少女的装扮和战斗风格，与他从宗门典籍中看到的、关于东荒土着“古族”的描述极为相似。这些古族世代生活在东荒，体魄强健，信奉图腾，拥有独特的传承，与外界修士往来不多。
眼看一头赤鳞豹抓住少女力竭的间隙，凌空扑下，血盆大口直取其咽喉，陈序不再犹豫。
他身形如电，从巨石后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同时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闪烁着星辉的指劲破空而出，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那头扑下的赤鳞豹额心。
“噗嗤！”
细微的声响中，那头赤鳞豹的动作猛然僵住，额心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眼中的凶光瞬间黯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两头赤鳞豹和那古族少女都愣了一下。
陈序身影已然落地，挡在少女身前，目光平静地看向剩余的两头妖兽。他没有动用飞剑，而是想试试东荒妖兽的成色，以及检验一下星辰之体小成后的近身搏杀能力。
“吼！”两头赤鳞豹被同伴的死亡激怒，低吼一声，一左一右，化作两道红影，带着腥风扑向陈序。速度快若闪电，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音。
陈序不闪不避，体内星辰之力奔涌，皮肤下淡金色的星芒一闪而逝。他左手握拳，星辰之力包裹拳头，简单直接地一拳轰向左侧豹头，右手则并指如刀，切向右侧赤鳞豹的脖颈。
“嘭！嗤！”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传出。
左侧的赤鳞豹如同撞上了一座山岳，头颅瞬间变形，惨嚎着倒飞出去，落地后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右侧的赤鳞豹则被手刀精准地切中了颈骨，庞大的身躯软软倒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电光火石之间，三头筑基初期的赤鳞豹尽数毙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完全依靠强悍的肉身和精准的攻击。陈序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星辰之体小成后，仅凭肉身力量，他便足以碾压同阶妖兽。
他转过身，看向那名惊魂未定的古族少女。
少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序，又看了看地上三头赤鳞豹的尸体，小嘴微张，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逆转中回过神来。她手中的骨矛依旧紧握，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好奇。
陈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用尽量通用的语言开口道：“你没事吧？”他指了指少女流血的手臂。
少女似乎听懂了，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用带着浓重口音、有些生硬的通用语回道：“多……多谢你。我，阿瑶，黑山部落的。”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西方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影。
“陈序。”陈序报上名字，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疗伤丹药递过去，“你的伤，需要处理。”
阿瑶看着那颗圆润剔透、药香扑鼻的丹药，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警惕地问：“你……是外面来的修士？为什么帮我？”
陈序心中暗赞这少女的警惕性，解释道：“初来东荒，路过此地。见你被妖兽围攻，举手之劳。”他将丹药放在身旁一块干净的岩石上，后退了几步，以示没有恶意。
阿瑶看了看丹药，又看了看陈序，似乎觉得他不像坏人，这才快速上前拿起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气流涌向伤口，流血立刻止住，疼痛也大为缓解。她脸上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神色。
“好厉害的药！比我们部落巫医的药粉厉害多了！”阿瑶的语气放松了不少，看向陈序的目光也友善起来。
“只是寻常丹药。”陈序微微一笑，顺势问道，“阿瑶姑娘，你说你是黑山部落的？这附近，像你们这样的部落多吗？东荒……似乎很不太平。”
阿瑶一边熟练地用随身携带的草药涂抹伤口，一边回答道：“我们黑山部落在西边的黑风山脉脚下。这片荒原叫‘血色戈壁’，很危险的，有好多厉害的妖兽，还有……还有一些专门抢劫落单者的流放者和沙匪！”她提到流放者和沙匪时，小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和畏惧。
她看了看陈序，补充道：“东荒很大的，有好多像我们黑山这样的大部落，各自占据着有水源和猎场的地方。还有一些很大的‘古城’，里面住着很多像你这样的外面修士，他们很厉害，但规矩也多，我们部落的人很少去。最可怕的是‘妖域’，那里是强大妖族的领地，听说还有妖王存在，非常危险，是我们所有人的禁地。”
部落、古城、妖域。三足鼎立，混乱而危险。陈序心中对东荒的格局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
“你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戈壁深处做什么？”陈序有些好奇地问，看阿瑶的年纪和实力，独自深入此地确实冒险。
阿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焦急：“我是出来采‘血兰草’的，那是给我们族长疗伤用的主药！没想到遇到了赤鳞豹群……糟了，天快黑了，戈壁的夜晚更危险，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她抬头看了看愈发昏黄的天空，语气急促起来。
陈序心中一动，血兰草？他似乎在某个丹方上见过这个名字，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疗伤灵草。或许这是个机会。
“我对草药也有些了解，或许可以帮你寻找。而且，这戈壁我不熟悉，正需要一个向导。不知能否暂时与你同行，去往黑山部落附近？”陈序提出了建议。
阿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序干净利落解决赤鳞豹的实力，又想到族长急需的草药，最终点了点头：“好！你救了我，我相信你。我知道哪里可能有血兰草，跟我来！天黑前我们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过夜！”
说完，她辨认了一下方向，矫健地朝着戈壁深处掠去。陈序微微一笑，身形一闪，轻松地跟在她身后。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在暗红色的大地上拉得很长。初入东荒的第一战，不仅让陈序检验了实力，还意外地结识了一位古族少女，并初步踏入了这片古老土地纷繁复杂的格局之中。前方的路，注定不会平静。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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