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含？！
华姐怎么会知道她？连“校花”这种细节都清楚！
这种私人的、遥远的、被他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关系，竟然也被华姐掌握了？
林莫大脑迅速转动了一下——
自己那一个月假期，与柳舒含有每天一个小时的接触。
也许这一个月都在华姐的考核监控中，以她的信息手段，可能都了解了。
林莫作了个聪明的回答：“哦，华姐认为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他把球踢回给华姐，意思是既然你都掌握了，那你认定吧。
华姐咯咯笑了，“舒含单纯漂亮，又好学，多么美好的青春！”
华姐用了“舒含”的称谓。林莫感到很惊讶。
“其实她遇到的麻烦，如果你不出手解决，我也会帮她解决。”
啊？林莫真的震惊了——
难道他帮柳舒含制服宁少的事情，华姐也知道？！
太细思极恐了！
而且如果他不出手，华姐也会解决？这是什么关系？
“华姐…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华姐把墨镜拉到鼻梁下，眼睛眨巴着看向林莫。
“这不是在说吗？我其实很想听你说…我不问，你也不说啊？”
林莫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遍布全身。
华姐的信息网之深、之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仅是一个月的接触，连他私下为柳舒含解决宁少麻烦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这种被完全“透视”的感觉，比面对帕卡的拳头更让人心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华姐此刻提起，绝非闲聊，更像是一种敲打。敲打他不要试图隐瞒任何事。
面对华姐近乎戏谑的追问，林莫深知不能再回避或踢皮球。
必须给出一个坦诚且能经得起推敲的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迎上华姐从墨镜上方透出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
“华姐，您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和柳舒含，就是普通校友。那一个月，算是机缘巧合下的互相帮助。
她遇到困难，我恰好有能力帮一把，仅此而已。
至于宁少那件事，”他顿了顿，选择更直接的说法。
“在我看来，是仗势欺人，我看不惯，就管了闲事。
这事和公司、和您交给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关联。
我分得清主次。另外，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感情”，而是将动机归结于“校友情谊”和“路见不平”。
将行为定性为“个人行为”，并明确划清了与公司事务的界限。
这个回答，既承认了事实，又表明了立场，试图将可能存在的“软肋”影响降到最低。
华姐听完，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慢慢将墨镜推回原位，遮住了眼神，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她重新躺回椅背，望着星空。
手指轻轻敲着躺椅扶手，仿佛在品味林莫的这番话。
海风习习，星空静谧，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华姐才幽幽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分得清主次，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她的话像是一句提醒，也像是一句警告。
接着，她话锋又是一转，回到了最初看似随意的话题，但含义已然不同：
“是啊，星辰大海……年轻真好，有闲心管‘闲事’。
不过林莫，真正的‘星辰大海’，不在远方，而在你脚下每一步的选择里。
选择了这条路，有些‘闲事’，就再也管不起了。”
这句话，既是点醒，也明确划定了界限——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必须以她的棋局为绝对中心。
林莫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明白，这场看似轻松的度假，是他踏入核心圈后所上的一堂课。
也是最深刻的一堂关于“忠诚”、“界限”与“代价”的课。
华姐思维的广度与精细度，手段的力度与灵活度，让他感到，自己还真是个“雏儿”。
华姐说完很定性的话后，马上又变得轻松起来。
“呵呵，林莫，你说我戴着墨镜看星空，到底看没看见星空，哈哈…”
林莫现在的心已经难以形容了。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则怨。
这女人的跳跃性思维，真是难以捉摸。
林莫也轻松起来，“那就不用看，直接在你眼睛里了。”
他这次用了“你”，而不是“您”。
华姐一把甩了墨镜，从躺椅上跳下来，“走，踏浪追风去…”
林莫也不磨叽，跟着她向海边跑去。
而且完全放开，还和她打起了水仗……
玩儿到挺晚，睡觉——
当然是分开在各自的帐篷里睡。
林莫保持警觉，保护这位女王的安全。
【街角的幻影与冰封的心跳】
第二天，阳光明媚。
华姐兴致依旧很高，指点着要去曼谷一处以文化创意和特色小吃闻名的繁华街区。
林莫自然依言安排，心中却因昨夜的谈话而多了一根弦。
他仔细规划路线，保持着必要的警觉。
街区人头攒动，喧嚣而充满活力。
各种肤色的游客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小吃的混合气味。
华姐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市井烟火气中，像个好奇的少女，在各个摊位前流连。
拿起手工饰品端详，买下色彩鲜艳的当地点心，偶尔还会用简单的泰语和摊主交流几句。
林莫紧随其后，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就在一个拐角，人流短暂拥堵的瞬间，他的目光定格在几米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柳舒含！
她正和两女一男三个同龄人说笑着。
手里拿着一个椰子冰淇淋，青春洋溢的脸上满是轻松愉快。
看样子，是暑假结伴旅行或参加某个研学活动。
那一刻，林莫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呼吸都为之一滞。
世界的声音瞬间远去，只剩下那个熟悉又遥远的身影。
然而，这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理智如冰水般浇下。
柳舒含和她的同学们谈笑风生，与他擦肩而过…
但没有任何停顿或异样，她根本没有认出他来——
这也难怪，他经过培训后身形、发型都变化很大，此刻还戴着墨镜。
但是他绝对认得出她！
紧接着，一个更冰冷的念头如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
这个地点，是华姐亲自选的。
昨天夜里，华姐刚刚“无意”间提起了柳舒含。
今天，在这个地点，柳舒含就“恰好”出现了？
这真的是巧合吗？！
华姐的信息网和控制力，难道精准到可以预知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旅游行程？
细思极恐！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华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又一次无声的警告？还是一场更残酷的关于“选择”和“界限”的现场考核？
林莫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面部肌肉僵硬，但脚步未停。
他下意识地看向走在前面的华姐。
华姐正背对着他，在一个卖手工香皂的摊位前驻足。
拿起一块雕刻成大象形状的香皂，饶有兴致地闻着。
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平静而专注，仿佛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可林莫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可能正涌动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他不动声色，将所有的震惊和疑虑死死压在心底，如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吞入腹中。
他必须表现得一切如常，不能让华姐看出任何端倪。
他加快两步，重新跟上华姐。
目光再次投向繁华的街道，但心境已截然不同。
眼前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将过去彻底封存，每一步都要走得更加谨慎。
华姐的“棋盘”，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和精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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