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天，天色阴沉，寒风卷着枯叶在李家沟打着旋儿。合作社的大棚里却暖意融融，工人们正忙着采摘这一茬肥美的鸡枞菌，准备赶早发往各地。李森也在大棚里帮忙，如今他手脚麻利，对菌菇的生长习性了如指掌，干活效率比许多老把式还高。
就在一片忙碌之际，大棚外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很快，陈伯脸色不太好看地小跑进来，凑到李森耳边低声道：“森娃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镇上的，领头的叫刚子，说话有点冲，指名要见你。”
李森眉头微皱，放下手里的菌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镇上的？找我什么事？”他隐约觉得来者不善。
走出大棚，只见空地上停着三辆摩托车，五个穿着花里胡哨棉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正叼着烟，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壮汉，正是陈伯口中的“刚子”。他见李森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你就是李森？这合作社的老板？”
“我是李森，几位有什么事？”李森语气平静，暗中运转灵气，感知了一下对方。都是普通人，气血比常人旺点，带着一股痞气。
“呵呵，没啥大事。”刚子吐了个烟圈，大大咧咧地说，“听说你这儿搞得挺红火，生意做得大。这年头，树大招风啊！你们这合作社，又是修路又是建大棚的，人来人往，难免有些不开眼的来捣乱。哥几个在镇上混，别的没有，就是兄弟多，讲义气。想着你们这儿缺个看家护院的，特意过来，想给你这宝地当个保安，保一方平安嘛！”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不善地扫视着周围的工人和设备。
李森心里冷笑，这是收保护费收到明面上来了，还美其名曰“当保安”。他面上不动声色：“谢谢刚子哥好意。不过我们这儿都是本分村民，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捣乱，保安就不必了，浪费几位的时间。”
“哎，话不能这么说！”刚子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这平安嘛，防患于未然！你看你们这大棚，这设备，值不少钱吧？万一晚上被人撬了，或者哪个眼红的来放把火，损失可就大了！有我们兄弟在，保管没人敢动歪心思！一个月也不多要，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两千？”李森故意问。
“两千？你打发叫花子呢？”刚子旁边一个黄毛叫嚣起来，“两万！按月交，保你平安！”
两万？工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抢钱！李富贵闻讯赶来，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刚要上前理论，被李森用眼神制止了。
李森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这些人就是地头蛇，不把他们打疼了，以后麻烦不断。他心思电转，忽然笑了笑：“刚子哥，保安的事好说。不过，我这人有个规矩，合作之前，得先看看合作伙伴的成色。光靠嘴皮子可不行。”
刚子一愣：“哦？怎么看成色？”
“很简单。”李森指了指镇上方向，“听说镇上老刘茶馆后面有个小场子，玩得挺热闹。不如咱们去那儿坐坐，玩两把小的。要是刚子哥手气旺，本事硬，这保安费，我李森一分不少。要是手气背嘛……那这保安的事，就以后再说，如何？”
刚子和他手下都愣住了，没想到李森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去赌场？这大学生模样的老板还会这个？刚子狐疑地看了看李森，见他气定神闲，不像是虚张声势。他心想：去赌场可是我的地盘！正好趁机宰这肥羊一刀，还能显显威风！于是咧嘴一笑：“行啊！没想到李老板也是同道中人！那就去玩玩！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输了可不许赖账！”
“一言为定。”李森点头。
李富贵和陈伯等人一脸担忧，想劝阻，李森悄悄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放心，我有分寸，去去就回。”说完，他跨上自己的摩托车，跟着刚子一行人，在工人们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驶向了小镇。
镇上老刘茶馆后面，确实有个隐蔽的赌窝。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各种牌局正在进行。刚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来就有人打招呼。他大摇大摆地找了个空桌坐下，对李森说：“李老板，玩什么？炸金花，简单刺激，怎么样？”
“客随主便。”李森淡然坐下。
牌局开始，刚子显然是老手，加上周围都是他的人，气势很足。李森却稳坐钓鱼台，他练气二层的修为，神识虽不能直接透视扑克，但感知极其敏锐，能通过洗牌、发牌时微小的声音和气流变化，大致判断牌的顺序和好坏。同时，他还能隐约感知到刚子等人拿到牌后细微的情绪波动。
几圈下来，李森有输有赢，但总体略占上风。刚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没想到李森牌技不错，运气似乎也很好。
又一局开始，李森通过感知，知道自己这把牌不小，是一对A带一张K。刚子看了自己的牌后，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显然牌更大。下注环节，刚子不断加注，想把李森吓跑。李森却不动声色地跟注。
最后开牌，刚子猛地摔出三张牌：“哈哈哈！同花顺！4、5、6梅花！李老板，你拿什么赢我？”
周围刚子的小弟们也起哄叫好。李森慢条斯理地翻开自己的牌：“不好意思，刚子哥，三条A。”
桌上赫然是三张A！
刚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能！你出老千！”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混混们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个个面色不善。
赌场里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看好戏似的看着这边。
李森依旧坐着，拿起桌上的三张A，在指尖把玩，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刚子哥，输不起？牌是你的人发的，场子是你的地盘，我怎么出千？莫非是你们自己牌没做好？”
“放屁！”刚子恼羞成怒，“老子说你是老千你就是！今天这钱，你赢不走！还得把保安费交了！”说着就要伸手来抓李森的衣领。
李森眼神一冷，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早就想试试炼气二层的身手了。就在刚子的手即将碰到他时，李森动了！
他后发先至，左手闪电般扣住刚子伸来的手腕，轻轻一扭！刚子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手腕剧痛，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李森右手顺势在他腋下某个穴位一按，刚子半边身子一麻，顿时瘫软下去。
“妈的！敢动刚子哥！揍他！”旁边的混混们见状，纷纷抄起凳子、酒瓶，叫骂着冲了上来。
李森不慌不忙，将瘫软的刚子往旁边一推，起身迎战。他脚步灵动，在狭窄的空间里穿梭，拳头快如闪电。炼气二层的力量和速度，远非这些街头混混可比。他每一拳、每一脚都精准地打在对方关节或软肋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对手瞬间失去战斗力，又不至于造成严重伤残。
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伴随着惨叫，冲在最前面的三四个混混已经捂着肚子或胳膊倒在地上呻吟。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李森这么能打，一时有些犹豫。
李森可不会给他们机会，主动出击。他如同虎入羊群，拳打脚踢，动作干净利落。偶尔有攻击落到他身上，也被他暗中运转的微弱木甲术和强健的体魄轻松化解。不到两分钟，包括刚子在内的十几个混混，全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赌场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这也太能打了！
李森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衣服，走到刚子面前蹲下。刚子此刻看向李森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像见了鬼一样。
“刚子哥，”李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保安费，还要吗？”
“不……不要了！李老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刚子忍着痛，连连求饶。
“以后，李家沟合作社，还有我李森的地盘，你们的人，绕道走。听明白了吗？”李森盯着他的眼睛。
“明白！明白！绝对不敢再来了！”刚子和他手下的小弟们忙不迭地保证。
“很好。”李森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赢的那叠钱，数也没数，扔在刚子身上，“这是医药费。记住你们说的话。”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这群人，径直走出乌烟瘴气的赌场，跨上摩托车，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回到合作社时，天已经快黑了。李富贵和陈伯等人正焦急地等在路口，看到李森安然无恙地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
李森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跟他们讲清楚了道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众人将信将疑，但看李森神色如常，也不好再多问。只有细心的陈伯发现，李森的衣服似乎比去的时候更干净平整了，手上连点灰尘都没有。
此事过后，果然再没有镇上的混混敢来李家沟撒野。李森“单挑镇上一群混混”的事迹，也在小范围内悄悄流传开来，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合作社的运营，暂时扫清了外部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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