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周克华之事,李森心中并无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的一粒尘埃。他驾车离开渝市地界,并未直接返回蜀省,而是继续向东,抵达了长江之畔的港口城市。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乘船沿江而下,赴鄂省游历,既可领略三峡风光,亦可顺道探寻。
在进港口无人处前他收起了越野车,购买了一张前往鄂省宜昌的普通客轮船票。登船时,他仅背着一个半旧的旅行包,轻装简从,混迹于寻常旅客之中,毫不起眼。
客轮鸣笛启航,缓缓驶离码头。江风拂面,水汽氤氲。李森站在甲板上,凭栏远眺。两岸青山如黛,江面开阔,舟楫往来。他心中那份因追凶而起的些许激荡,渐渐平复,重新沉浸于游历的闲适与探寻的期待中。
船行一日夜,进入瞿塘峡。但见两岸峭壁如削,高耸入云,江流湍急,声如雷鸣。夔门天下险,名不虚传。李森神识微展,感应着这片天地。此地山水之势,确实雄奇险峻,汇聚了磅礴的自然伟力。然而,仔细探查之下,却并未发现任何人为布阵或修士遗留的痕迹,灵气浓度也与寻常山川无异,只是因其地势险要,自然之气更为凝聚罢了。
“看来,终究是自然造化之功。”李森微微摇头,略感失望。他将目光投向那被传为禹王开山导江的“错开峡”、“斩龙台”等传说之地。民间附会的神话,在他这半吊子修真者眼中,破绽百出。那所谓的“斧凿痕迹”,经亿万年江水冲刷、风化侵蚀,早已面目全非,与修士手段相去甚远。
“或许,上古真有能搬山填海的大能?只是岁月太久,痕迹早已湮灭。”他只能如此猜测。蓝星灵气稀薄至此,即便上古有过辉煌,也定然早已断绝。自己能得到玄云子的传承,已是侥天之幸。
船过巫峡,十二峰云雾缭绕,神女峰亭亭玉立,传说动人。李森凝神感应,依旧一无所获。那些缥缈的仙神传说,似乎真的只是古人面对奇景而生出的浪漫想象。
次日清晨,客轮广播播报新闻。一则简讯引起了李森的注意:“……昨日,公安部A级通缉犯周克华,在渝市某区盘山公路被群众发现,已被抓获,成功落网。周克华对其所犯多起持枪抢劫杀人案供认不讳。此案告破,极大消除了社会隐患……”
邻座旅客议论纷纷,有拍手称快的,有猜测是何方高人擒获的。李森默默听着,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种感觉,不坏。
船至宜昌,李森下船,并未在这座水电之都多做停留,而是开车开始了在鄂省西部的自驾游历。他沿着318国道、209省道等干线,穿行于鄂西的崇山峻岭之间,走访了恩施大峡谷、清江画廊等知名景点,也深入了一些偏远的土家苗寨。
每到一处,他都会悄然展开神识,仔细感应。恩施大峡谷,绝壁栈道,险峻异常,但地质构造清晰,乃自然之力亿万年的杰作;清江碧水,风光旖旎,水灵之气稍浓,却也未超常理;那些古老的村寨,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民族风情,但同样没有修真文明的痕迹。
十余日下来,足迹遍布鄂西,除了领略到与蜀地不同的山水风貌和民俗文化,在修行资源的探寻上,可谓一无所获。灵气稀薄依旧,未曾发现任何灵石矿脉、灵草异果,或是古修洞府的迹象。
“看来,此界修真传承,确实已彻底断绝。玄云子师父,恐怕是最后的遗珠了。”李森心中暗叹,虽早有预料,但仍不免有些怅然。独行于道,前路漫漫,无人可问,无迹可循,这种孤独感,偶尔会袭上心头。
这一日,他来到了闻名已久的神农架林区。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充满了神秘色彩,野人传说更是脍炙人口。李森驱车深入,在非核心保护区边缘地带徒步探索。
林中古木参天,藤萝缠绕,空气清新湿润。李森神识扫过,依旧未感知到灵气异常,但却发现了几种在《百草丹经》玉简中有记载、但外界已极为罕见的普通药材。这些药材并非灵草,但对调理气血、强身健体颇有功效,在凡人界已属珍贵。
他小心采摘了一些年份足够的,如七叶一枝花、头顶一颗珠、江边一碗水等,存入纳物镯中。“虽非灵物,但聊胜于无,或许日后炼丹或用得上。”他自我宽慰道。至于野人?他以神识大范围探查过,除了一些熊、豹等大型野兽的气息,并未发现任何类人智慧生物的存在痕迹。传说终究是传说。
离开神农架,李森南下利川,旧地重游。他特意再次探访了那座曾改变他命运的腾龙洞。洞内依旧雄奇壮观,暗河奔流。他来到当初获得纳物镯的那处隐秘水潭边,静坐良久,神识仔细探查每一寸岩壁,希冀能再发现些蛛丝马迹。然而,除了水汽和岩石,再无他物。玄云子的洞府,似乎真的只有那一处传承之地。
坐在潭边,李森感悟良多。一年前,他还是个在此打工的穷学生,前途迷茫;如今,他已踏足修真,身家亿万。命运之奇,莫过于此。此地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是起点,亦是提醒,提醒他勿忘初心,谨守道心。
“红尘炼心,亦是修行。”李森长身而起,心中豁达。既然此界无同道,那便独自前行。产业要经营,修为要提升,路,就在脚下。
他离开腾龙洞,驾车驶向鄂省下一站。
在鄂省的盘桓了半月有余,李森将恩施的险峻、神农架的神秘、清江的秀美一一领略,心中那份因探寻无果而生的淡淡失落,也渐渐被这天地壮阔所涤荡。修真之路漫长,机缘强求不得,顺其自然,砥砺前行,方是正理。
这日清晨,他在小县城一家临街的早点铺子吃热干面,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皱巴巴的《楚天都市报》翻看。社会新闻版块一角,一则不大起眼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知名乳业‘公主奶’集团深陷股权纠纷,传或将进行重大改组……”
“公主奶?”李森挑了挑眉。这牌子他小时候还喝过,印象中是个挺大的企业,广告打得响亮,号称什么“发酵型乳酸菌饮品,健康营养”。没想到如今也遇到麻烦了。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无非是资方、管理层的争斗,可能涉及对赌协议失败之类的商业操作。他摇了摇头,将报纸放下。这种商业上的起起落落,在如今的他看来,已是司空见惯,并未过多在意。毕竟,他的“森源”菌菇,眼下正红火,与这奶制品行业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结账出门,阳光正好。李森伸了个懒腰,决定结束在鄂省的游历,继续南下,进入湘省地界。他之前在蓉城汽车城买的越野车和皮卡,需要时便可从纳物镯中取出,极为方便。不过,考虑到湘西、湘南等地多山地丘陵,有些小路汽车不便通行,他心思一动,走向县城的摩托车市场。
市场里品牌繁多,从常见的豪爵、钱江,到一些进口大排量越野摩托,应有尽有。李森逛了一圈,看中了两款:一辆是国产的拉力越野摩托,排量适中,皮实耐造,通过性强,适合长途跋涉和复杂路况;另一辆则是轻便的踏板摩托,灵活省油,适合在城镇乡间短途代步。他爽快地付了钱,将两辆新车直接骑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神识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便将其收入纳物镯中。有此代步工具,日后游历更为便捷。
准备就绪,李森寻了处清静地方,拿出手机,给合作社的李小梅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李小梅清脆而干练的声音:“森哥!你还在鄂省吗?一切顺利吧?”
“嗯,还在利川,准备往湘省走了。家里怎么样?”李森问道。
“家里一切都好!大棚生产稳定,每天出货量保持在两万三千斤左右,各代理商反馈都很好。新招聘的员工培训也跟上了,富贵叔和陈伯他们把日常管理抓得井井有条。”李小梅语速很快,透着自信,“就是……前两天蓉城那位李公子的助理又打电话来,询问‘顾问’协议的细节,我按你交代的,说需要等你回来最终敲定。”
李森闻言,嘴角微扬。那位李公子,自上次会所一别后,倒是“安分”了不少,偶尔通过助理联系,语气也客气了许多,看来《控神诀》的初步影响还在持续。“嗯,我知道了。李公子那边,你先应付着,具体等我回去再说。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了。”李小梅顿了顿,语气带着关切,“森哥,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累了。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归期未定,可能还要一两个月。有事随时电话联系。”李森心中微暖。李小梅这姑娘,确实成长很快,已成为他可靠的臂助。
“好的,森哥!那你多保重!”
挂了电话,李森心中安定。后方稳固,他便可安心在外游历。他并不急于赶路,决定沿着209省道,慢慢向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方向骑行(自然是取出那辆拉力摩托代步)。一路青山绿水,梯田层叠,吊脚楼零星散布,民族风情渐浓。
他时而在路边小店品尝当地的腊肉、糍粑,时而在山涧溪流旁驻足休息,感受着与蜀地、鄂西略有不同的风土人情。修为到了练气三层,寒暑不侵,精力充沛,这种漫无目的的骑行,反而成为一种别样的修行,洗练心神。
数日后,他进入湘西地界,途经芙蓉镇、猛洞河等地,景色愈发奇秀。这一日,他来到一座名为“乌龙寨”的古老苗寨附近。寨子依山而建,青石板路蜿蜒而上,古树参天,看起来颇有年头。李森停好摩托车,信步走上寨子。
寨子里游客不多,显得宁静。几位穿着传统苗族服饰的老人坐在风雨桥头抽着旱烟,闲聊着家常。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李森随意走着,感受着这份古朴的祥和。他的神识习惯性地微微散开,并非刻意探寻什么,只是一种下意识的感知。
忽然,他脚步一顿。在寨子后山一处极为隐蔽的、看似是天然形成的石洞入口附近,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寻常山川地脉的波动!那波动非常隐晦,时断时续,带着一种古老、沧桑的气息,与他之前感应到的任何自然气息都不同!
“这是……”李森心中一动,难道……在湘西这神秘之地,竟真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他不动声色,朝着那石洞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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